第九十八章 親昵
“所以……”程一瑾一語中的，“雪妙璿主使是最近才查出來的？那在這之前呢？”
古琦一愣，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在說什麽呀。”
“以我對祁澤言的了解，如果沒有找到殺害曼曼的真凶，他是不會訂婚的。”程一瑾看著她，目光澄澈，“在雪妙璿之前，一定有人被誤認為是凶手，並且頂替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個人，是不是我？”
古琦無言以對，張了張嘴，想岔開話題，看見她那張臉，也什麽也說不出口。
程一瑾擼起袖子，手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疤痕，觸目驚心。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性格，我絕不會容忍自己身上留下任何一道疤，可是這幾天我數了數，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全身上下，我一共有78道疤！”程一瑾壓低了嗓音，湊近古琦，“我相信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想從你這裏，得到真相。”
真相，已經擺在你麵前了。
古琦的腦海中閃過祁澤言的臉，當那人提出以祁氏的5%個點為代價，讓她和陸寅生向程一瑾隱瞞過去時，陸寅生當場翻臉離開，可是她留了下來。
看見那厚厚一疊的“劇本”，古琦實在是提不出拒絕的話。因為他實在是設計得太好了，好到她看完以後，就相信並且深刻地覺得，程一瑾就該是那樣驕傲地活著。
那個男人甚至因此，更換了一批知情的公司員工。
他製造了一個厚厚的肥皂泡，把程一瑾包裹在裏頭，從外頭看上去，整個肥皂泡瑰麗無比。
看著麵前的女人，腦海中閃過思緒萬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別瞎想，還不是因為你以前愛飆車嘛。有一次出了事，在急救室裏待了兩天，出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古琦扶著她的肩膀，幾乎是半勸慰的語氣。
“你是個設計師新秀，又是祁澤言的未婚妻，在他的庇佑下，你的將來前途無限，你又何必執意找回那些不太重要的記憶呢？”
程一瑾皺著眉，抬眼看她，直直看向她的內心深處，“你覺得那些記憶對我來說，不重要？”
“一瑾！”古琦捏著她肩膀的力道更重了一點，“兩年了，你好不容易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難道你就真的忍心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幸福嗎？”
程一瑾僵著身子坐在原地，古琦起身，緊緊地抱住她。
“過去的，就讓它徹底過去吧。”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程一瑾顯得非常安分。她剛醒沒多久，醫生說要靜養，所以基本上都是躺在病床上，唯一的樂趣就是出去走走。
偶爾古琦也會來陪她，兩人說說笑笑，古琦一點一點地幫她補充記憶，久而久之，程一瑾自己都覺得，生活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
祁澤言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陪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變化。
“澤言。”程一瑾挽著他的手，突然靠在他的肩上，“我想回家了。”
“嗯？”祁澤言的喉結不自然地滾動，“怎麽突然想回程……”
一雙唇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女人的嘴唇柔軟，香甜，是他早就體會過的。可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這雙唇會主動湊上來，送到他的嘴邊，任君采擷。
祁澤言覺得自己心底沉睡已久的某種感覺正在被喚醒。
他攬住女人的腰，低下身去，輕柔地加深這個吻。程一瑾沒想過自己這一挑逗，喚來的卻是一頭猛獸。
手指在腰間上下遊走，不多時，外衫已被褪了個幹淨。粗糙的指腹在肌膚上摩挲，光滑而柔嫩，男人俯下身，微喘著咬住她的耳垂：“可以嗎？”
溫柔得像是在做夢。
程一瑾胡亂地點點頭，下一秒，雙手不自覺地環住男人的脖子，如一葉浮萍，在雲端深處擱淺。
“一瑾。”男人情至深處，將她托起來，放在自己身上，嗓音從未有過的性感，“我愛你。”
此時，程一瑾已疲憊不堪，根本抽不出力氣回應他。祁澤言卻不在意，手指在她身體的每一處流連。
程一瑾隻覺得背上的疤痕處癢癢的，剛想製住他，下一秒，卻感覺一雙濕潤的唇貼了上去。每一寸痕跡，都細細吻過。
如果這是一場夢，真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
醒來的時候，程一瑾裹著被子，被子裏赤條條的一片，什麽都沒有穿。
察覺到發生了什麽時，她條件反射地往床邊一看，男人已經不見了，空氣裏殘留著情欲的味道，原來不是做夢。
她紅著臉，有些欣喜，又有些忐忑。
昨夜的溫存與情愛間的默契，都在人的記憶深處刻著，她想起男人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的模樣。不知是不是聲音太小的緣故，她什麽都沒有聽見。
想起此事，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嘎吱。”門突然打開。
看見床上突然裹成一個球的女人，祁澤言唇角微微上揚：“是我。”
程一瑾看他一眼，這回連臉也一塊蒙上了。
祁澤言：“……”
走到床邊，把被子掀開：“起來吃點東西。”
“我不要我不要！”程一瑾死死地拽住被子一角，整個人縮成一團。祁澤言覺得好笑，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他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竟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有點幸福。
想法隻有一瞬，他垂下眼，走到桌邊打開手裏的食盒。
香味飄散開來，程一瑾的肚子不爭氣地“咕”了一聲，打破一室寂靜。祁澤言的手頓了頓。
“你就是這樣當別人未婚夫的？”見他站在那遲遲不動，程一瑾掀開臉上的被子，“我好餓。”
“不是不要？”祁澤言挑眉，說不出的帥。
她覺得自己被撩了。
男人穿著正式的西裝，領帶打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剛從公司趕來。他拆了筷子，端著餐盒，半彎下腰，視線與程一瑾齊平。
“要不要喂？”
然後，程一瑾就聽見了這麽一句話。
“蹬鼻子上臉！”她撇撇嘴，紅著臉一把抓過食盒，挑剔地選出小菜往外扔。
“吃掉。”一雙筷子抵在她浪費食物的筷子上。
程一瑾巧妙地躲過他的“魔爪”，一顆青菜直直地掉進垃圾桶裏。她抬眼，露出詭計得逞的笑，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祁澤言忽然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