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精神病
“你是我的未婚妻。”這句話像一句魔咒,驟然在腦海深處炸開。
一時之間,程一瑾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表情,隻能勾勾唇角,以示震驚:“可是這樣做的話,曼曼怎麽辦?”
祁澤言眼神一黯,繃著唇:“你很在意這件事?”
“不,也沒有——”程一瑾不知該如何表述,“隻是覺得現在的你和我印象裏的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到底是哪裏,她自己也說不清。
總覺得,如果是祁澤言的話,不會處理地如此草率,更別說他們之間現在這微妙的關係。
可是,畢竟已經過去了兩年,該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將女人的糾結收入眼底,祁澤言微微偏過頭去,搓了搓手指。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
早餐結束後,程一瑾被祁大送回醫院,而祁澤言則轉身去了公司。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消毒水味,程一瑾一時不適,差點沒把剛吞下去的早餐又吐出來。經曆過一番例行檢查之後,她回到病房,卻發現裏麵已經坐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波浪卷,小巧的五官,恰到好處的笑容,正是她口中的“好朋友”雪妙璿,隻是不知為何,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
她身旁站了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像是保鏢。
而另一個,模樣精致,濃眉大眼,妝容精致卻稍顯濃重,感覺像一個強行打扮成小太妹的乖乖女,有種說不出違和感。
小太妹聽見腳步聲,一轉頭,原本充滿戾氣的神情被欣喜替代,她站起身,癟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一瑾!你可終於回來啦!”
聲音很好聽,軟軟糯糯,卻被強行壓低了聲線。
程一瑾忍不住扶額:“是,是啊。”
此時,雪妙璿也聞聲轉過頭,看見程一瑾的第一眼,她的臉上閃過一閃而過的驚訝,但也隻是一瞬間,隨即輕笑一聲:“聽說你失憶了?”
一派虛偽。
程一瑾皺了皺眉,她以前就對雪妙璿這個女人沒什麽好感,偏偏她會做戲,能哄得慕曼開心,倒也就隨她去了。
要不是這回失憶,她怕是也不會想再見這個人。
“失憶?!”小太妹離她最近,趁她不注意,一雙小手直接探上了她的額頭,“我還以為祁澤言是騙我的呢!”
程一瑾一向不喜陌生人的觸碰,下意識想避開,觸及對方擔心的目光,又默默忍住了。
“一瑾,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小太妹可憐兮兮地攀住她的肩膀,“你的記憶還剩多少啊?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女孩癟著嘴,感覺她說完“是”的下一秒,就會直接哭出來。
程一瑾拎著記憶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關於這個女孩的一丁點記憶,下意識地想說聲“抱歉”,腦袋深處卻忽然閃過一道絢麗白光。
流星四竄,她忽然開始劇烈地頭疼。
沒有得到心儀的答複,古琦有點難過。她第一時間注意到程一瑾的表情不對,臉色一白,忙大喊道:“一瑾你怎麽了?醫生!醫生!這裏有人不舒服!”
“沒事。”程一瑾握住她的手臂,心頭劃過一抹異樣。
古琦沒有注意這些,扶著她走到床邊。她下意識地做出這個動作,好像之前已經演練過千萬遍。
期間,雪妙璿始終在一旁看著,沒有絲毫反應,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完美地扮演了一個旁觀者。
程一瑾忽然注意到,雪妙璿身上帶有一個小小的身份標識,看清上麵的字以後,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妙璿,我有事情問你。”程一瑾說。
雪妙璿抬眼。
“慕曼當日事發前半小時,你為什麽突然出國?”程一瑾盯著她,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你爸明明說你當時是打算待在家裏的。”
雪妙璿抖了抖眉毛,咧開嘴,笑得詭異:“祁澤言什麽都沒告訴你?”
頓了頓,又道,“也對,他巴不得你什麽都記不得,最好這輩子誰都不愛,隻愛他一個人,哈哈。”
“你在說什麽?”程一瑾抬眼。
“嗬嗬,真幸福呢,你。”雪妙璿忽然沒了笑容,表情逐漸變得森冷,“程一瑾,你!還有慕曼!你們全都該死!早晚有一天,哈哈,你會死在祁澤言手上,你們在地底下也要搶男人,哈哈哈哈哈哈,程一瑾,你這輩子!都不得好死!”
她話說到一半,身旁的男人忽然一個翻身製住她。程一瑾這才猛然驚醒,雪妙璿的手中不知何時攥了個小刀片,手指已血肉模糊,卻仍未鬆開。
如果不是這兩人提前製住她,下一秒,刀片就會順著雪妙璿的抬手,擦過她的臉。
原本被打扮好的端莊優雅被毫不留情地撕碎,雪妙璿吼叫著,要朝她衝過來,卻被保鏢死死地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神情古怪,嘴裏還喊著“程一瑾不得好死”的語句。
古琦在一旁早已臉色煞白,手指緊緊抓著程一瑾的胳膊,連話都說不清楚:“一,一瑾,她,瘋了。”
“是。”程一瑾垂下臉,不知為何,心底有些麻木。
雪妙璿一邊嘶吼著,一邊被人毫不留情地,像拖著一塊布似的拖離病房。
明明是這麽可怖的場景,她的心底卻絲毫未起波瀾。
古琦還在顫抖著,程一瑾勾起唇,溫柔地解釋道:“她精神不太正常。”
那個繡在雪妙璿衣服上的身份標識,正是青城的某家著名精神病院。難怪,她提出想見她一麵的時候,男人有片刻遲疑。
“怎麽突然就瘋了?”古琦長歎一口氣,想起剛才雪妙璿的模樣,心底陰影揮之不去,“是不是因為前幾天,雪氏忽然破產,爸爸入獄,她一時受不了打擊?”
聽見“入獄”兩個字,程一瑾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雪伯父坐牢了?”她狀似不經意道,“祁澤言呢?他作為朋友,難道沒有幫忙嗎?”
“朋友?你是說兩年前吧?”古琦果然沒什麽心機,將一切和盤托出,“怎麽可能是朋友,聽說雪妙璿就是害死你朋友慕曼的幕後真凶呢。”
“還有這一次,我們被綁架,你差點被人……也全都是受她指使!雪家之所以破產,就是因為祁澤言開始動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