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他被下藥
鍋氣沸騰,氤氳了二人眉眼。
午飯後,程一瑾踩著高跟鞋徑直回了公司。古琦與她並肩而行,一路上眼神上下飄,好幾次欲言又止。
程一瑾沒有發現。
一頓飯的時間,雪妙璿居然還沒離開,倒是有些出乎程一瑾的意料。
“晚上回去做刺身和三文魚。”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雪妙璿止不住的趾高氣昂,“我今晚要留宿!”
程一瑾淡淡應了聲,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夜色如幕,覆蓋整個天空。
別墅裏。
用過晚餐,雪妙璿端著自己親手熬製的鮮湯上了樓,半透明的睡裙在膝邊搖曳,舉手抬頭間眉眼盈盈,頰邊染紅雲,顧盼生姿。
二樓水聲漸歇。
程一瑾半垂著臉,身後的鍾滴答滴答走個不停,最終敲響了十下。
她躺在床上,腦中卻閃動著畫麵。
小致和餘嫂的臉交替出現,輪廓模糊,在黑暗中彳亍,她主動追上去,卻被甩開,再想追,卻怎麽也挪不開步子。
“誰?!”
程一瑾驚醒,一隻手在她腰間遊走,已然輕車熟路。
男人赤著身子,舍了浴袍,單單在腰間裹了條雪白的浴巾。水順著肌理分明的胸膛留下,淌過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綿延向下,沒入那片禁域。
“祁澤言……”
混合著香氛與情欲的味道在她耳邊流連,最終落在她的唇上。兩片唇緊貼在一塊,他橫衝直撞,片刻後,又變回溫柔,輕柔觸碰般地品嚐每一寸香甜。
溫柔與強勢並存,像少年,像滿懷愛意的紳士。
“叫我的名字。”
低喘和堅挺。
兩年前的記憶已經模糊,在她的記憶裏,祁澤言永遠冷淡矜貴,明明是勾人的桃花眼,卻始終不露春色。
從前,得了一個笑,都覺得珍貴。
程一瑾驀地回神,去推他,卻摸了一手滾燙。像從沸水裏撈出來,緊致的肌膚下不斷湧出熱意。
在監獄時,常有肮髒事發生,即便是女人之間,她也見了不少。
或許是運氣,程一瑾從沒卷入到這些事情中,即便是眼睜睜地看著,她也難抑製幹嘔的衝動。
這個模樣,這個溫度……
他被下了藥!
可別墅裏有三個人。
“雪小姐今晚留宿。”程一瑾抵著他的胸膛,卻沒什麽力道,氣息如絲,“您走錯房間了。”
男人身子一頓,隨即,身上一空。
程一瑾有片刻的失落,翻了個身,卻被身後一股力道攥住,男人的話鑽入她耳中,恍如聽見花開的聲音。
“我隻要你。”
兩具身子糾纏在一塊,前段時間的冷戰與陰雲在此刻,通通煙消雲散。
門口似乎傳來敲門的聲音,程一瑾起身,被男人的吻再度按回去。
一室旖旎。
醒來時,渾身酸痛,偌大的床上隻剩她一人。
程一瑾揉著腰,打開門,正與祁澤言四目相對。
片刻後,男人若無其事地沾取藥膏,抹在脖子上的暗紅處。她看了會,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愣著幹什麽!”祁澤言扭過頭去,怒道,“過來替我擦藥!”
變臉比翻書還快。
程一瑾走過去,她隻裹了件襯衫,堪堪遮住臀。祁澤言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在這清晨的春色裏,又起了些許反應。
他低頭罵了句髒話。
程一瑾的手指恰好覆上肌膚,塗抹揉搓,一絲不苟,攪得他心亂。
“行了!”祁澤言幾乎是被燙了一樣地,飛快離開。
程一瑾低下頭,看見藥膏上鮮明的“過敏”二字,不由自主勾起嘴角,又很快放下。
誤會又如何,要你又如何。
他從不信你。
從那夜開始,公司裏出現了兩件大事。
原本在公司裏出現次數增長的雪家小姐來得越來越少,且次次都是熱臉貼上冷屁股。
心無旁騖如冷秋雲,不用抬眼,都能看出祁總明顯的態度變化。
偏偏本人還不自知。
這是第一件。
雲端之戀已近尾聲,程一瑾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一天分裂成48個小時。
項目組同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心裏再不滿,也得裝出幾分忙碌的樣子來,就連甲方的負責人都天天來督查進展。
“小東西,我都在這等你三天了。”陸寅笙把腦袋擱在待客的玻璃桌上,像頭毛茸茸的小獸,“和我一塊吃個飯就這麽難嗎?”
甲方代表陸寅笙,名為監工,實為追求項目組組長,意圖拐帶其曠工,並以金錢引誘。
這是第二件。
程一瑾有條不紊地分發著五份資料,一邊指出不足,一邊提出批注,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來回陸寅笙一句:“您這麽忙,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陸寅笙挑眉:“我真心誠意地追求你,怎麽就是開玩笑了?”
他說得旁若無人,全然不顧辦公室裏一片嘩然。
程一瑾無奈淺笑。
落在旁人眼中,便成了另一番光景。
“古琦最近在幹什麽?”祁澤言靠坐在轉椅上,聲音沒什麽起伏。
祁大眉頭一跳:“聽說在學著管理公司。”
古家雖不如祁家顯赫,規模卻也不小了,這一屆的古家隻有一個親生女兒,至於背地裏的……
“處理一下古總的私生子。”祁澤言眼神一動,泛出冷光,“讓古小姐抽空管管自己男人。”
“是。”
祁大領命退下。
祁澤言頓了頓,轉眼再看向秘書室時,卻不見程一瑾和陸寅笙的身影。
人呢?
夜晚,程一瑾應付完陸寅笙的飯局,精疲力盡地回到別墅,遭受了突如其來的冷遇。
“地板,桌子,燈罩,全是灰。”平日裏,祁總也冷漠,但今晚尤甚,“你是怎麽做女傭的?這個月的工資翻倍扣完。”
程一瑾一臉莫名,深吸口氣,一言不發地開始整理擦拭。
祁澤言雙手抱胸,再配上刻薄的表情,十足的周扒皮。
“這裏這麽大一片髒東西你看不見嗎?”
“連地都擦不好,還做什麽工作?”
“灰都撒我眼睛裏來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老板嗎?還是隻有陸寅笙?”
在他的指揮下,程一瑾不得不滿房間各處跑。
盡管如此,祁澤言仍不滿意,雞蛋裏挑骨頭,簡直是刻意找茬。
等等,他剛才說什麽來著?
祁澤言心裏正憋悶,見麵前的女人抬起頭來,深褐色的眼裏閃爍著罕見的,頗為靈動的光澤。
“祁總,你這麽報複我,該不會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