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唯一的機會
“程一瑾,小致的弟弟在我手上,如果你死了,我就將對你的懲罰,一分不差的轉移到他的身上。”祁澤言低下頭在程一瑾的耳邊低低絮語,低沉冷漠的聲音卻充斥著咬牙切齒的惱怒。
心裏泛起一陣酸意,曾經她的世界隻圍著自己轉的,曾經她說她愛自己如命。如今,怎麽會成這個樣子?
“甚至十倍百倍的加注在他的身上,讓你見到小致也無法交代!”
冰冷陰狠的話一字不差的落盡程一瑾的耳朵,昏迷中的她確如醫生所言隻是不想醒來,不想麵對這沒有一絲溫暖的世界,她想逃。
可是,活著難,死,怎麽也這麽難呢?怎麽就是不肯放過自己呢?
她相信以祁澤言的狠辣,他肯定能說到做到,她已經欠了小致一條命,不能因為自己,再欠小致弟弟一個破爛凋零的人生。
眼角滾下滴滴充滿無奈的淚水,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捏住自己的七寸,一下將自己打回他想要的樣子!從來都是如此!
“必須給我活著!”祁澤言咬牙切齒說了一句,這個女人欠他的都還沒有還清,現在就想死?未免太便宜了!
這個時候,緊緊攥在手裏的手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他知道,她活了。
壓在心上的大石消散了,呼吸似乎都變得順暢了很多。
終於,還是他贏了!
程一瑾果然活了過來,可是,自從那次走後祁澤言卻再也沒有來過,而她又非常著急找他詢問小致弟弟的下落,所以總是有意無意向來照顧她的玫姐打探消息。
這卻是引起了玫姐的誤會,柔聲安慰:“祁總這幾天比較忙,沒有時間來看你,還特地叮囑我來照顧你。”
“玫姐,祁總現在和我已經沒關係了,我找他,隻是有些事情想問他。”程一瑾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輕不可見的微笑,想要解釋清楚自己和祁澤言的關係,以免再被誤會下去。
“如果硬要說有關係的話,應該就是恨了吧。”低低而又無奈的語氣聽來讓人心疼。
玫姐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伸手將剝好的橘子遞過去。
“隻剩下恨了嗎?”病房外的祁澤言低低重複,鬼使神差的來到這裏,卻怎麽也推不開那扇輕輕一推就能推開的門。
此時,一向睿智無雙、天下在握的他心裏竟然有了一絲迷茫。
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因為這個女人的一句話而感覺有些煩躁?
可是,她又憑什麽恨他?真要說恨,也是他恨她!
總是冰寒冷漠的眼眸劃過一絲凝色,理了理略顯緊致的領帶,抬步轉身離去。
一直到出院,程一瑾都沒有詢問何瀾的消息,她知道她的結局不會很好,她同情她,可是,也僅此而已。
出院後,程一瑾猶豫許久,還是來到了不夜城的三十八層。
祁澤言的專屬辦公室。
程一瑾進來的時候,祁澤言坐在中央寬大的辦公桌上,正埋頭處理著一堆繁瑣的文件。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眉心一凝,瞬間猜到了女人前來的目的,冷聲問道:“想知道小致弟弟的下落?”
“是,我要怎樣做,您才能將他交給我?”抬起頭看向那雙略顯疲憊的雙眸,恭謹而又謙卑的回問。
她知道他不會輕易將小致的弟弟交給自己,可就算讓自己付出慘痛的代價,她也要保護住小致弟弟。
“贖罪與懺悔!為慕曼的死贖罪懺悔!”握著鋼筆的手狠狠攥緊,幾句話說的又恨又急。
她怎麽能害死那麽單純的慕曼,怎麽能如此狠毒?她必須贖罪。
看著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本以為再也不會疼的心狠狠揪在一起,怎麽就不能相信自己呢?她的死,與我無關。
“怎麽贖罪?”解釋了那麽多回,都是徒勞,反而成了狡辯,現在她隻想得到小致的弟弟,好好照顧他,給他一個溫暖的家。
“做我的女仆,任我驅使,直到我滿意為止!”不知何時,祁澤言已從寬大豪華的辦公桌前走了過來,伸出修長的手捏住她因病而更加瘦削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不夜城是不能呆了,這還沒多久,就差點兩次喪命,她還不能死!
“不!我不去!”不假思索、毫不猶豫的拒絕脫口而出。時刻跟在他的身邊自己肯定會瘋掉。
知道她怕自己,可是沒有想過會這麽怕,連一秒鍾的思考都沒有。
“好,那小致的弟弟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了!”冷絕的話語裏充滿了無情,祁澤言冷笑,“這是我給你唯一的機會,想清楚。”
百轉千回,千回百轉,她想要掙脫捏在祁澤言手裏的下巴低下頭去也不能,遇到他,她隻能再次妥協。
“我去!”咬緊牙關忍住逃跑的所有衝動,回看向那雙好看卻又冰冷的眼睛,監獄裏野蠻人的毆打、不夜城變態狂的虐待、廢棄工廠即將被輪奸的恐懼,自己不都一一挨過了嗎?還怕什麽?
“好,現在就搬到郊區別墅去吧。”鬆開對她的鉗製,繞回紅木辦公桌前,坐在辦公椅上再沒看她一眼,繼續批改文件去了。
辨不出他的喜怒,程一瑾隻得默默退出辦公室,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