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現在就滾

  “程一瑾，我還真小看你了。來夜總會才多久，就勾搭了個男人！”祁澤言將花灑淋向她身上的每個角落，似乎想要把方才她身上留下的那個男人的氣息完全洗去。


  水溢出來了，他關掉花灑。


  “我沒有……沒、唔……”


  一股猛力，將她的頭狠狠按進了水中！


  程一瑾不斷掙紮著，用水拍打水麵，膝蓋上的玻璃渣也因為她的動彈越陷越深。


  活著為什麽這樣痛苦。


  她不懂水性，祁澤言想要把她生生淹死在水裏嗎？一條活路都沒有了嗎……


  太痛苦了。


  程一瑾漸漸失去了力氣，手也浮在了水麵上，全身冰得出奇。


  她快要不行了。


  當祁澤言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才突然收回手，用一旁的浴巾擦了擦手心手臂的水，又像是在擦沾了她身體後的髒物。


  “我沒有勾搭他……我、不認識他……咳！”程一瑾的氣息變得十分虛弱，嗆著水解釋。


  祁澤言發出冷哼聲，將擦過的浴巾朝邊上狠狠一扔，“A城陸寅笙，陸大少，會護著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程一瑾，你拿我當什麽？謅出這樣低級的謊話來騙我？”


  “我沒有騙你。”輕微的說話聲顯得那麽不堅定。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騙過祁澤言，可是他信過她一次嗎？


  沒有。從來都沒有。


  “出來。”祁澤言麵若冰霜，冷冷的說。


  程一瑾想要站起來，但水的浮力過大，膝蓋處一軟，又倒在了浴池裏。


  她再次用力，再次滑倒。


  在祁澤言看來，她都是在做戲，因此漸漸不耐煩，“那就爬出來。”


  程一瑾倒吸了一口冷氣，淚意似乎濕了眼眶。


  她絕對不能哭，兩年來，監牢裏的那麽多折磨，不都受盡了嗎？這一點又能算什麽？

  伸手抓住浴池，拖著雙腿，往外爬，“咚”的一聲，她落在了地麵上。


  祁澤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與其說是拉，不如說是狠狠的、用力的捏緊了往前拖！


  突地，披在程一瑾的西裝外套被一把扯掉，而後她整個人都被推倒在了床上。


  “不，不要……”痛苦如藤蔓一般，緩緩爬滿了程一瑾的整張臉上，“求求你，祁先生，放過我好不好……我隻是個剛出獄的罪犯……”


  祁澤言眼底劃過一絲冷光，而後笑出了聲，一臉的譏諷，“你以為，我要上你？”


  他犀利的目光在她破爛不堪的身上掃射而過，滿是不屑，“這麽髒的東西，我怎麽可能碰？”


  是。


  她早就不是人了，任何人都沒有她活得這樣低賤卑微。現在活下來的隻是牢獄裏那一串冰冷無情的代號，9821，同時，也是個髒東西。


  程一瑾緊緊捏住了白色的床單，又緩緩鬆開，“祁先生說得是，我隻是個髒東西，會弄髒了你的床。所以，求求你放過我吧。”


  “髒就爬下來，跪地上。”見她這樣妄自菲薄，祁澤言怒言。


  “隻要祁先生放過我，說什麽我都幹……”程一瑾早就沒有了尊嚴，“我跪……”


  毫不遲疑，就跪了下去。連膝蓋傳來的痛感，她也麵不改色的承受。


  “求求你了，放過我，祁先生，求你……”


  雙眉緊緊擰在了一起，半晌，男人性感的薄唇才吐出一個字：“滾。”


  這個字，對於程一瑾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霎時間，她便放下了一顆懸在閻王府的一顆心，如釋重負。


  “好，我滾，我現在就滾……”


  說著，她一手撐住大理石地板，奮力站起身，顛簸著雙腿，一步一步，朝外麵走去。就在門口，腿突然發軟，差點跌倒在地，但程一瑾隻是扶著門，緩了緩，而後便帶著這副不堪的身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