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白的冷漠
如此陣法,想要破之,談何容易?
所謂的水木生毒,既在在五行之外,又在無形之中,當之要破,隻有這卷宗上的“絕息經”才能破除。
當泥香手裏的卷宗被莫雲白拿走以後,她雖然思維變得模糊,但是對周邊環境的感知力還是有的。
——隻是感知的能力變得極弱極弱。
莫雲白還是一身素白衣服。
也不知道他是喜歡這樣素白色的衣服,還是他很窮,買不起別的衣服。
本來對於他來講,一條人命勝過這世界上所有事物,但是如今,他的做法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放著泥香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不搶救,卻偏偏拿著一張卷宗,看的若喜若狂。
或許……
他怎麽了?
他難道真的變了麽?
隻是無論他變成什麽樣了,泥香現在還是沒有發現。
從始至終,莫雲白在她心裏的位置都是最中央的。
莫雲白的心仿佛是透明的,所以無論他看到什麽樣的人,都會是一樣的一般。
昨日他還不是這樣的絕情,但是現在他很絕情。
他拿著卷宗,仔細的看著。
看到絕妙之處,莫雲白竟然也盤膝坐了下來。
然而這陣法之中的無形之毒依然非常濃厚。
賭氣圍繞著他,像是腐蝕的毒藥,褐色之中黑色漸漸的變濃。
等他真的坐在泥香的身邊以後,或許是因為能量的傳遞原因,泥香已經能感覺到莫雲白的氣息。
他的氣息很平很平。
泥香這才發覺,想要睜開眼睛仔細看看,但是一雙眼睛已經被血給凝固了。
這一刻,雙眼成為了一條黑紅色的血線。
“這裏毒氣這樣嚴重,莫大哥的氣息竟然還能這樣平穩……”
泥香心中雖然這樣在想,但也是無法說明白的。
一旁的莫雲白看到卷宗之中的絕妙之處以後,臉上浮現出一絲絲微笑。
看來他能完全消化那卷宗上的武功秘籍。
莫雲白的氣息平穩,泥香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但是她沒有。
——
因為她想到了真真的原因。
她想到了莫雲白異於常人。
自從莫雲白身體之中被邪宗的召喚師種下了邪果以後,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異於常人。
就像是靈魂一樣,缺少了一個邊緣或者一個角。
隻是目前這個樣子,她就算想到了,那又如何呢?
泥香不是聽不懂祁水蓮的師傅說的話。
……
祁水蓮的師傅說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莫雲白害死,這是有原因的。
先前在那火金之陣之中如此,此刻在這水木之陣之中亦是如此。
莫雲白的雙眼在這一刻慢慢的閉上了。
就如先前,泥香那般閉上了眼睛。
他全神貫注,滿腦子都是卷宗上的武功秘籍。
要知道“絕息經”不是一門中州的行蹤武學,雖然效果與“龜息功”完全一樣,但是絕息經可是西方的召喚學術。
西方有三宗,那這絕息經是哪個宗派的術法呢?
絕息經是西方中宗的召喚學術。
如今這卷宗之中的一些符號像是一些數字密碼一樣,在莫雲白的大腦之中重新組合。
看來對於這樣簡單的中宗術法,莫雲白能明白是怎麽回事。
隻是隨著他修煉絕息經的進展,周圍本來濃厚的毒氣已經漸漸消散。
隨後,泥香的思維也漸漸的清楚了。
隻是因為自己在這水木之陣之中呆的太久,身心早已疲憊,所以她依然是一臉死灰。
當一個人累了,或是疲憊犯困以後,唯有躺下,體力才能漸漸的恢複如初。
時間又過了一柱香,陣法之中的毒氣也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當毒氣消散以後,在他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洞口。
洞口深藍,略發著藍色的光芒。
藍色的柔光映著莫雲白的臉,挑動著他的眉毛,刺激著眼皮底下的眼肌。
等到莫雲白真真的感覺到時,麵前的洞已經非常醒目的出現在他眼前。
他看到了。
難道那就是出口。
不對,這是入口。
是哪裏的入口?
莫雲白欲要觀察個明白究竟,因此一愣,身子跳了起來。
他已經會飛了。
所以他這樣縱身一躍,當下身子就彈了起來。
由於在這法陣之中,已經不存在地球重心的引力,所以他跳起來的身子已經懸浮在法陣之中。
法陣如無憂之境一般,即使存在,又像虛無。
當人感覺存在時,它仿佛永遠存在,當人感覺不存在時,它仿佛無影無蹤。
泥香現在睡在這樣的玄虛之境,身子猶如一塊變成藍色的雲在飄飄然然。
猶如一絲魂魄就要飄散了一般。
不管自己的麵前是玄虛之處的出口,還是秘境之處的入口,莫雲白已經有了穿洞而入的心思了。
隻是他還沒有離開時,一個陌生老男人帶著柔軟的聲腔說道:“你可以離開這裏,你身後的女子也可以離開這裏。”
把話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不知道在這十萬火急的時候,他的話這樣停頓一下,又是所謂何事呢?
或許他想看看自己將這話說完,這個被種下邪果以後的男人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莫雲白的臉上沒有表情,仿佛對這世間上任何事情都變得冷漠了一樣。
——也包括自己曾今最心愛的女人。
一個男人若是對自己最愛的女人冷漠,怕是天理難容。
隻是無論上天給這樣的男人多麽嚴厲的懲罰,也不能改變他們的心意——冷漠。
人是有感情的,隻有野獸畜生才能絕情。
隻是他現在聽了這個神秘老人的話,卻全然當作是放屁一樣。
他身子一躍跳起,跳進了發著藍色光芒的洞口裏。
本來洞口泛著藍色的光芒,是和諧溫柔的。
可是現在呢?
現在被他這樣一縱身跳下,像是一秋湖水被調皮的小孩扔下了石頭一般,激起了漣漪,泛起了波紋。
波紋在遠遠擴散,像是要升天了一般,漸漸向天邊散去。
看到莫雲白扔下泥香獨自跳出這個還沒有完全覆滅的水木法陣,神秘的老人微微歎了口氣:“都說人最初的心是善良的,可是如今呢?”
說到這裏,也是一愣,仿佛是被眼前莫雲白的冷漠做法給怔住了。
也許當一顆有情的心遇到一顆冷漠的心時,要麽冷漠的心被有情的心感化,要麽有情之心被冷漠之心吞沒。
看著洞口藍光漸漸消散飄向遠方,神秘的老人竟然出現在法陣之中。
他杵著拐杖來到泥香的身邊,然後拐杖一掃,泥香從地上如被風吹起,靠在他的肩上。
然後,他也一步一步向洞口走去。
在洞消失的最後時刻呢?
他們也出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