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則香消玉殞
“絕息經。”泥香看著手裏的一卷,念出了卷宗上那三個大字,因為這三個字寫的比較大,筆墨厚重一些,所以看起來比較醒目。
在她叨叨念的時候,那個擁有道骨仙風一樣的人已經在她目前消失了,當她仔細將自己手裏的卷宗看了以後,甚為不解其意。
不過,方才對於那老人家的說法不以為然,她愛答不理,但是當她覺得那神秘之人說的話不假的時候,她才後悔萬分。
幸好方才那神秘之人所說之話,隻有那麽寥寥幾句,不然的話,此刻讓她回想起神秘之人說過的話,那可真是為難她了。
她抬起頭,四周看了看,但見那神秘之人依然是神秘,令人不聞其聲,不見其人,她才又將那神秘的老人的話仔細想了一遍,回味一下,當下有所覺悟。
什麽覺悟?
——要想破這個一個陣法,手裏的這個卷宗,極為重要。
五行之中,水木之行可生毒,方才的時候,那神秘之人已經說過,她現在還能想起來他說的話,因此她再一次低下頭,將手裏的卷宗幾經翻閱,便發現其中真有如此奧妙。
都說江湖門的弟子,神通天下武學之經典,每個弟子都聰慧過人,那麽她既然也是江湖門的弟子,那麽她也有這一特點,她也不例外。
不知道何時起,四周已經漸漸有所變化,本來圍繞在他身前的薄霧已經漸漸變得濃厚厚了,使得四周的光線漸漸變暗了。
她見之,神情大壞,心想那神秘之人究竟是何人,方才所說之話,果然不錯,這種非五行生無形的陣法,真是令人感到迷茫。
對於周身環境的變化,她明顯感覺到了。
不錯,尤其是女人,女人的每一個器官都是非常敏感的,當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她是絕對能感覺到的。
這是毒。
既然這是毒,那麽她可能已經中毒了,隻因為她的功力深厚,所以身體還沒有發生變化,她隻是想快點領悟“絕息經”的奧秘。
現在她盤腿坐下了,看來要是要將這卷“絕息經”鑽研練習一下,本來以她的聰明才智,修行一門武功,那是輕而易舉的,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這一次不一樣?
不錯,盤膝坐下的那一刻就注定她要失敗,不知道為什麽,連她也弄不明白,明明是一門很簡單的武功,她練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此刻已經是她進入陣法一個時辰之後了,水木生起來的毒已經變深了,此刻像是毒蟲一般趴在身上,毒害著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她的神經在一跳一跳的,像是她內心之中的一顆心一樣在跳動著。還帶有一些扭曲,讓她為難的汗水從額頭滴落下來,流進眼睛裏。
忽然她心中一陣悶響,然後啊的一聲,嘴裏竟然吐出來一口血出來,她從自己吐的血可以看出來,自己已經中毒了。
時間總是無情的,像是一把刀戳進她的心中,刺痛著她的咽喉,她自己看見自己吐了的鮮血乃是汙漬一樣,令人惡心,她意識到自己處在的環境極為惡劣。
她充滿血絲的眼睛仿佛很久沒有睡過覺了,眼珠血紅,紅腫夾雜著淚,那像是血淚一般,她看著身前。
身前一片模糊。
雖然自己的眼睛模糊了,但是她還是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
先前眼前的稀薄白霧已經變成了黑紫色,她呢,像是一個綿陽被這些陰煞之毒在圈養著一般,可憐又無助。
她知道,如果此刻沒有人來搭救自己,自己絕對不會破掉這陣法,所以她想盡全力感知周圍的世界,希望能召喚出一點點宇宙間的力量來為自己解圍,然而此刻已然是不能了。
因為在此刻,不但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她的思想也漸漸的變得模糊了,這種半清楚半朦朧的狀態像是靈魂要出竅了一般,既讓人向往,又讓人心生恐懼和害怕。
“難道自己要死了嗎?”
泥香心中暗暗在想,或許她真的麵臨著死亡,所以直到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她也沒有察覺到。
不錯,不是她對外界的環境失去了感覺,是因為站在她身後的男子不是一般的平凡男子,那麽他是誰呢?
隻怕她已經無法認出這個男人來了,因為她現在已經開始走向死亡,血淚掛在她的臉龐,她像是在哭一樣。
因為自從她幹預了這場夢的由來,她就一直處於緊張不解的狀態,她更想知道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但是她更知道,自從自己幹預夢的由來以後,這個夢就變成了現實。
所以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泥香魔盤已經失去對這場夢的控製。
泥香的心是痛的,所以她流著血淚,隻是讓她更是意想不到的卻是,這個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看到她,他竟然一點兒也不緊張、慌張。
然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他就是莫雲白。
在他的臉上有一種邪惡的冷靜正在放肆的聚集,他一聲不吭的從泥香的身後走到身前來,兩眼平靜的看著泥香手裏的卷宗。
卷宗上已經有三四點血。
這血不是鮮紅色的。
這血是黑紫泛紅色的。
他分明看的清楚,這卷宗上的血正是泥香的血淚。
雖然他看的清楚,但是他沒有為泥香擦拭,也沒有要搭救她的意思,他隻是看著卷宗,然後像是如獲萬年珠寶一樣,將這“絕息經”從泥香的手裏撈過來。
這一刻起,“絕息經”三個大字映入他的眼簾,他嘴裏念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很是高興一樣將這卷宗鋪展在地上,細細看來。
對於這樣的做法,或許泥香能理解,所以她依然是閉著眼睛。
不錯,她也睜不開。
因為她的眼睛像是被血給凝固了。
再來,自己身前的這個男子,他不是別人,他乃是自己的夫君——莫雲白。
莫雲白身懷邪宗邪果,相信他隻要活著,就一定會救自己。
在這半清楚半朦朧的世界裏,或許泥香隻是看到了人的善良。
所以她很放心。
莫雲白將自己身前的卷宗拿去,她也沒有絲毫反應,隻是閉著眼。
一直閉著眼。
她此刻已經沒有了力氣,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像是一根要腐爛在這頹靡陣法之中的爛木頭一樣不動。
動則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