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法不是正宗
懸浮在空中的陳立榮,不停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
冷月下。
他浮在空中所在地上形成的影子,此刻仿佛已經和莫雲白的肉身融為一體。
是的,他的身體如何扭動,他的影子也牽連著莫雲白的肉身同樣在扭動。
這樣的召喚術術法,不但祁水蓮、風芹、葉萱三人沒有見過,在船一側站著的月影軒眾弟子也沒有見過。
此刻,他們隻是在慶幸,辛虧夜初之時,他們沒有對這個白胡子老翁動手。
倘若真的動手,必定有他們自己難受的。
看著莫雲白周身的紅芒如熱氣一般綿綿不絕,這些月影軒的弟子們都安靜地站在了一邊。
他們為自己剛才沒衝動行事感到了一陣陣高興。
方才莫雲白的頭顱已經和自己的脖子接上了,不過那續筋接骨依然沒有停下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胡子老翁正在修複他的四肢,然而他本已血肉模糊的臉龐正隨著他的四肢逐漸恢複。
恢複?
是的,在水晶球的淨化護理之下,血色早已退卻,而留下少許的血漬,此刻已經在紅芒大盛中漸漸蒸發。
不錯,血漬漸漸不見了。
一直到冷月落下地平麵時,浮在半空之上的白胡子老翁才漸漸收攏他所施展的召喚術。
他的身子在空中停止了扭動,然後像是秋天裏的一片兒樹葉,徑直掉了下來,最後落在這艘船的甲板上。
東方天色微亮,眾人皆知這個漫長而不太平常的夜晚在此刻就要過去了。
為此,他們都看著站在甲板上的白胡子老翁。
白胡子老翁就是婷兒的爺爺,他的名字叫陳立榮。
眾人見他落在地麵上,又見那個先前躺在甲板上的少年人還是依然沒有蘇醒,大夥兒不禁心中暗暗疑惑:看樣子,這少年人所受到的重創已經恢複如初了,那他為何還不快些蘇醒過來呢?
難道他們正在懷疑陳立榮的召喚術術法嗎?
或許是。
又或許不是。
他們這些人都是一陣雲裏、霧裏。
對於陳立榮的召喚術術法,他們剛才都親眼看見了。
——那絕對是異域中的強大療傷的術法。
隻是透露著一些詭異。
莫雲白還是躺在甲板上的,所以他們心中有疑惑也是正常現象。
為了得到正確的解答,眾人都向甲板的中間位置走去。
甲板的中間位置,那也正是莫雲白躺在甲板上的位置。
隻是他們走進看時,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祁水蓮道:“前輩,你的召喚術術法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真是讓人大看眼界!”
雖然被救治的人沒醒,但是對於陳立榮的召喚術術法,這三個身懷召喚術術法的召喚師姐妹還是給了肯定的回答。
肯定的回答?
不錯,陳立榮剛才施展的召喚術術法絕對是西方蠻荒部落的術法,這一點她們不需質疑,也不用質疑。
以她們的閱曆,的確能斷定陳立榮剛才使用的救治人的辦法就是召喚術。
不過躺在甲板上的少年還是沒有醒來。
所以,眾人和她們一般,都是走近其身,細細看了看。
隻見莫雲白緊閉雙眼,嘴唇微合,一動不動的躺在了甲板上。
一旁的月影軒弟子便紛紛地說道:“三位護法,剛才這位前輩施展的救人方法乃是召喚術術法嗎?”
還有人道:“怎麽這少年還不醒來啊?”
對於這些月影軒弟子的疑問,婷兒也是聽到耳朵裏,記在心間,她心中在想:莫不是我爺爺的召喚術術法不是西方蠻荒部落的正宗,所以救治不了這地上躺著的大哥哥麽?想到這裏,她便問爺爺說道:“爺爺,他怎麽還不醒來啊?”
對於這樣個問題,陳立榮也是一陣疑惑。
不錯,他在想:難道是自己多年沒有施展召喚術術法,時間久遠,技法生疏,所以才導致剛才救治的這個少年人,哪裏出現了問題啊?
陳立榮正值沉思間,便將剛才自己救治莫雲白的情形全在心裏想了一遍。
但是呢?
他實在想不起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所以此刻也是搖搖頭,用手抓了抓腦門兒。
站在他麵前的月影軒弟子見他如此難為情的樣子,心中也是一愣。
然而在甲板上又是一陣紛紛的議論聲響起來了。
“難道這老前輩施展的召喚術術法真的不是西方蠻荒部落的正宗召喚術術法麽?”
“怎麽可能不是,剛才我們都看見了,這位前輩所施展的召喚術術法可不簡單啊,這種續筋接骨的療傷大法可不是我們中州行蹤武學可行得通的啊!”
“既然那麽厲害,為何這少年人還是不醒來呢?”
……
一時之間,這艘船上的人將此事說成了大事,令得那正在抓著腦門的人也是滿臉的沮喪。
陳立榮今年正值八旬,他也會沮喪?
是啊,都幾十歲的人了,他哪裏會沮喪?
他隻是在想這六十年的時間裏,難道自己所學到的召喚術術法真的不如六十年前了嗎?
或許他正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了。
看向祁水蓮、風芹、葉萱三位身懷召喚術術法的女子,然後又將目光投在自己孫女的身上,全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陳立榮心想:難道自己所學的召喚術術法真的不是西方蠻荒部落的正宗嗎?
想至此處,他兩眼緋紅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少年。
少年蒼白的臉,仿佛是天地之間也蒼白了一般。
是啊!這六十年的歲月一下湧上他的臉。
他臉上的皺紋竟然忽然變得多了起來。
婷兒這小姑娘,不但聰明,而且觀察能力也最強。
對於自己爺爺的臉色,她分明看地最清楚了。
隻是陳立榮忽然用手捂著自己的臉。
婷兒驚訝道:“爺爺,你的臉,你的臉!”
一瞬間,陳立榮臉上的皺紋像是水裏的波紋一樣在全身蕩漾而開,隻把一旁站著的人嚇的步步後退。
“前輩。”
“前輩。”
眾人皆是驚訝。
他們一步一步後退。
然而,隻有陳立榮的孫女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失聲叫道:“爺爺,你怎麽了?”
對於發生這樣的事情,祁水蓮之前也沒有料想到。
一旁的風芹道:“水蓮姐姐,難道他身上的召喚術術法不是我們西方蠻荒部落的正宗,才會如此的麽?”
祁水蓮和葉萱、以及眾人都將眼前陳立榮身上發生的異變看在眼裏。
隻是她們什麽也沒說。
隻是她們稀裏糊塗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