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主題曲（七）
半周時間過去，於錦鯉和李瓊宇的人氣始終膠著，直到彩排都沒有決定究竟用誰做C位。
一直到站在錄製棚裏，於錦鯉都以為自己風評還臭著，悄聲問金金道：“李瓊宇不是實時等級第一嗎，導演組怎麽還在猶豫？”
導演組正站在C位專屬的升降舞台上揮斥方遒，金金附耳過去小聲解釋說道：“後來選管姐姐又告訴我們，工作室的餘悅出麵澄清了，現在粉絲都跟你道歉呢。”
攝像老師舉著機器過來，於錦鯉和金金趕緊分開，各自回到對應的等級去，由工作人員帶著站到指定的位置上。A級的六個人在主舞台上，B、C、D級分別在三個相對不起眼的分舞台上，而F級則是在台子下麵充當伴舞。
因為不用走位，練習生麽確定了位置，彩排就直接開始了。
“C位先給李瓊宇，我們錄一遍試試。”導演把一小遝紙卷成話筒狀對在嘴上說道。
他看著監視器裏的畫麵，心裏的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可是看著看著，怎麽看怎麽覺得難受。李瓊宇的畫風和這首少女感極強的主題曲的確是有些不搭。
在他腦海裏，網上那些評判李瓊宇長相的言論一時間被放得很大。
“就她這個窄雙，她這個鼻子，站在C位太不自然了吧。”
“雖然我不是於錦鯉的粉絲，可是我也不想讓李瓊宇站在C位。”
“視覺上看李瓊宇真的不適合這麽少女的歌。”
“她原來黃毛還不錯，怎麽染回黑頭發這麽醜。”
“……”
可是她很會找鏡頭，實力和表現力都在線，好幾次攝像機略過她的時候都在wink。她是壓得住這個C位的。
不愧是瑞文那邊舍棄韓詩音也要保的選手。想到韓詩音，他不由得覺得可惜，瑞文幾個練習生裏他原本最看好的就是她，可惜她當時被曝出了黑曆史，瑞文不願意再押她了。
他歎了口氣，說道：“可以，很不錯。”
“各部門辛苦一下，於錦鯉和李瓊宇交換位置，我們再來一遍。”
李瓊宇遲疑了一下，好像對這個結果有些吃驚，她慢慢地退到了第二排，讓出C位。
於錦鯉站在金字塔形狀的舞台的塔尖上，前麵再無他人背影，視野豁然開闊。
主題曲音樂響起，她像是一瞬間覺醒了一樣，眼中流光溢彩。如果說她站在第二排的時候還顧及著舞台效果，有所收斂的話，現在她站在最前麵，終於可以肆意張揚的散發她的魅力。
台下導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直勾勾的盯著金字塔的塔尖位置。
這個孩子簡直就是為這首歌打造的天生的C位。
她給人的感覺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又像是裝在玻璃瓶裏冒著白霧的汽水，清甜的少女感和主題曲《象牙塔》的契合度太高了。她站在最中間，整首歌的完成度就好像又提升了一個台階一樣。
如果是她站這個C位，或許就連這個節目的收視都能有所提升。主題曲MV推出以後，隻要有路人看到於錦鯉站在這個C位，他敢大包票，大約十之八九都會因為她入坑。她站在C位給節目帶來的好處遠遠比瑞文給出的好處要大。
導演心中的天平已經隱隱有了傾斜的趨勢。
他的目光離開舞台，回到監視器前，這一瞥，就像是在天平上落下了一個砝碼一樣，所有的感官都在叫囂著告訴他，如果這個C位不用於錦鯉的話，他一定會後悔的。
除了主攝像機以外，棚子裏配了八台移動攝像機捕捉練習生們的特寫表情。此時此刻，八台攝像機竟然對準了同一個人。是的，她太會找鏡頭了，竟然讓八名攝像老師都覺得於錦鯉的眼神實在和鏡頭互動，不由自主地就對準了她。
對於其他舞台經驗不足的練習生來說，找鏡頭是一個負擔，可是對於錦鯉來說，鏡頭卻成為了一個加分項。她總是能敏銳的察覺到鏡頭的存在，用肢體和眼神去和鏡頭溝通，讓人無法移開眼。
主題曲進行到最後，C位專屬的升降台使得於錦鯉越升越高，監視器中慢慢的隻剩下她一個人的身影，可是畫麵竟然一點也不顯得空。一直到定格的最後一刻，她的表現力和鏡頭感無時無刻不在線。
導演甚至隱隱有一種感覺，於錦鯉作為練習生來參加這個節目實在是節目組撿了個大便宜。緊接著他又感到惋惜，可惜啊，她走不到最後了。
“OK，咱們C位就定於錦鯉了。”
“回去好好調整狀態，咱們時間緊張，晚上就正式錄製了。”
“服裝組已經把製服下發到選管手裏了，有問題趕緊說啊。”
“行，練習生可以走了，燈光組咱們再做一下調整……”
於錦鯉懵懵的站在C位的升降台上，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激動得有些手足無措。
無論過程如何大起大落，最終是她站在了這個位置上，而且一站上去，便再也不會被別人換下來了。
她整個人像是活在夢裏似的從升降台上下來，和原F級的練習生們擁抱，和金金擁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離開錄製棚，去找選管拿衣服。
節目組統一給配的製服是粉色和白色為主調的英倫式製服，白色的半袖襯衫學生感十足，領口的粉紅色蝴蝶結搭配起來看上去甜美又可愛。衣服的尺寸是根據賽前統計的衣服尺碼定做的，剛剛好合身。
“等一等——”
選管姐姐叫住了正要跟著金金前往化妝室做造型的於錦鯉。
於錦鯉聞言停下了腳步，看到她對著自己展開了掌心，躺在那裏的是一枚銀亮的小皇冠樣式的徽章。
——是C位的標誌。
選管姐姐像是為她加冕似的，微微俯身把小皇冠別在了她的蝴蝶結扣上。末了拍一拍她的肩膀，像是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又像是在為她鼓勁兒一樣。
於錦鯉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皇冠有些尖銳的棱角，明明是那麽小那麽輕的一枚徽章，戴在身上總感覺沉甸甸的，好像背負了什麽了不起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