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韓詩音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們應該直接換掉韓詩音的。”
李緣木維持著九十度鞠躬的姿勢，對李天河，以及整個工作團隊道歉。
李鶴軒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咬牙切齒。
真是不爭氣。
如果說M18團綜裏韓詩音的表現帶來的負麵影響還可以用人設和團內定位勉強挽救，現在新曝出來的這一條幾乎是不可能挽回的了。
“天河新女團C位抽煙實錘”的詞條跟著一個小小的“爆”字一躍躥上熱搜。
一段十幾秒的視頻——模糊的夜色裏，年輕的女孩穿著校服走在路上，手指尖處有一點火星，她走著走著，纖細的手指偶在嘴邊，指甲油是明豔的大紅色。她就著手裏的一細條吸了一口，熟練地從口中突出繚繞的煙霧。
多麽典型的不良少女形象。
完全顛覆了天河給她的甜美可人的定位。
這段視頻剛被放到網上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把這個太美一樣的女孩往天河新推出的公開練習生組合C位韓詩音聯係到一起。
韓詩音聲音到臉都甜得像糖一樣，發辮上是粉紅色的草莓發夾，就連指甲油也隻塗裸粉色的，書包裏總是有淺色的變色潤唇膏和粉紅色皮的筆記本。不需要她自己說什麽，隻要不經意間透露出這些小小的細節，觀眾們自然會給她補充出一個優等生的初戀女友形象。
可是現在他們的“初戀”公開才沒幾天，居然是個穿著中職校服，塗紅指甲還當街抽煙的壞女孩。
簡直是斷崖式的落差。
“騙子！”
“明星什麽的，果然都是人設！”
“十七歲的小姑娘就學會抽煙了？”
“天河是瞎了嗎，選她做C位！”
“中職那麽亂，搞不好都讓人睡過了！”
網上大片的風言風語下，韓詩音發博了。
——如果我說，那不是我，你們會信嗎。
公司配合著韓詩音的微博矢口否認，本來視頻光線就不太清楚，人臉又模糊，極力否認說不是她的話其實也無可厚非。
網上的輿論稍微好轉，可是她這個C位終於還是做不下去了。
砰——
韓詩音推門而入，怒目圓瞪，於錦鯉停下了動作。
小小的S級練習室，兩個女孩互相對視著，誰也不說話。
“是不是你？”
於錦鯉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就是你，肯定是你！”
“什麽？”
韓詩音打開手機鎖屏，幾乎要把微博界麵懟在她臉上。
於錦鯉看清楚以後，平靜地說：“你也是從練習生過來的，應該也知道，練習生是不允許攜帶通訊設備的。”
“我不管你是用什麽辦法搞到這些的，就算我離開了，你也不可能補上！”她咬牙切齒，“M18沒你的份！”
她就著胸口推了於錦鯉一下，摔門離開了。
已經對鏡頭相當敏銳的於錦鯉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剛才的過程好像被什麽拍下來了。
大概是錯覺吧，於錦鯉聳聳肩，打開音樂繼續練習。
第二天韓詩音霸淩隊友的視頻緊接著曝出，她盛氣淩人地推搡於錦鯉的樣子被攝像頭記錄得真真切切。於錦鯉露了個背麵，細胳膊細腿的裹在寬大的T恤衫裏顯得又瘦又小，更顯得韓詩音的嘴臉越發可憎起來。
“這下公司還有什麽好洗的？”
“隊內霸淩？真是缺教養。”
“果然什麽地方出來的就是什麽德行！”
“這回總不能說成是別人了吧！”
天河很快做出回應。
——我司公開練習生韓詩音對待同伴態度惡劣，故作出撤銷該練習生在小組合（MAIDEN18）隊內中心一職。同時，對於個別營銷號對於公司旗下練習生的抹黑行為，我司將徹查到底，絕不姑息。
“查！給我查清楚！”
李天河氣極反笑。
這個拍攝視角還不能說明一切嗎？能在訓練中心內部，拍下來練習生之間爭執的人，除了公司內的STAFF就是練習生。他是花錢養了一群怎樣心懷鬼胎、吃裏扒外的人啊。
“新C位的人選也是個大問題。”
領導層連帶著培訓老師們又加班加點地把整個M18都篩選了一遍，重新選定的C位。
秦玲玲，唱跳俱佳，長相甜美，清清白白沒有黑曆史，是李鶴軒從別的公司花大價錢挖來的。年齡稍大，但是她一直擔任M18隊長，是最適合替上這個C位的人選。
李鶴軒掩飾不住笑意。
果然又是他選的人，他的眼光還是對的。
“現在發公告，宣布秦玲玲擔任新的C位。”
官博上換C公告和兩張秦玲玲的自拍剛發出去不到半個小時，李緣木的助理查完監控錄像回來了。
“少爺，查到了。”他低聲說道，“錄視頻的是M18內的另一個練習生，叫秦玲玲。”
“知道了。”李緣木看著主位上他家老爺子氣得氣都要順不上來的樣子，斟酌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M18不可能這麽頻繁的換C位，無論秦玲玲有什麽問題，C位也隻能是她了。
李緣木長歎一口氣，把幾乎要溢出來的擔憂咽回肚子裏。
至少，她壞在心裏，不會對團隊造成什麽影響。
有什麽賬，以後再算。李緣木暗暗地想。
第二天開始，韓詩音就以各種理由頻頻缺席日常訓練，每天要麽窩在寢室裏，要麽就是遊魂似的在走廊裏這看一下那看一下。
心理輔導老師找她談過一兩次，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壓力太大再加上受到了衝擊，很快就會自己恢複。
“看夠了，就進來吧。”
於錦鯉對趴在門口的韓詩音說。
“你知道你現在手裏的這個機會，我有多想要嗎？”
“M18，公開練習生誒。在練習室裏關了這麽久，終於能見天日，終於能被人關注了。”
韓詩音不說話。
“我也未成年，我也在A級以上”她挑釁似的說，“這個位置，你不要，就是我的。”
“你終於肯說實話了。”
“我說的一直是實話。”
“我知道視頻不是你拍的。”
於錦鯉翻了個白眼。
廢話。
“你想進M18嗎？”
“豈止啊，晝思夜想，夢寐以求。”
“才不是，你更想讓我回去。”韓詩音甜甜地笑道。
“謝謝你。”她輕輕地說，離開了S級練習室。
當天下午，韓詩音就重新出現在了M18練習室裏，她一改以前“反正已經是公開練習生了一切都無所謂”的態度，而是像剛進天河的時候那樣，勤奮，認真，有衝勁。
誰知——
微博上又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