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M18
“經過綜合評定，練習生於錦鯉即日起破格升級為S級，請盡早就位。”
從普吉島回來以後，於錦鯉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因為M18的突然出道又一次緊繃起來。每天沒日沒夜，幾乎在A級練習室裏紮了根。
“我們公司有S級嗎？”
“最高的等級不是A級嗎？”
“第一次聽說有S級！”
“……”
天河娛樂的練習生係統從創立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過S級，從來都是要麽滯留在A級，要麽被選中出道。
可是於錦鯉在這一次月考核裏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出眾了。
唱功、舞蹈、舞台表現力，無論是那一項都拉開了其他A級練習生一大截。
差距實在是過大，不可能讓她繼續留在A級了，可是短時間內她也出不了道。天河實在無奈，隻得破格為於錦鯉建立一個新的等級。
可是公司沒想到的是，因為一直沒有S這個等級，公司根本就沒有規劃相關的練習室。於錦鯉升級以後不得不離開A級，可是又無處可去，隻能看哪裏空著就進哪間教室先練著。
“滾出去。”
韓詩音嚼著口香糖，一張甜美的臉因為咀嚼的動作毫無美感。
“這是M18專用練習室，沒看到嗎？”
她身後跟著浩浩湯湯十好幾個姑娘。
“這裏不歡迎閑雜人等。”
這些話好像刺在了於錦鯉痛處上似的，她沒有爭執，讓出了教室。
可誰知她們進去以後占著教室並沒有練習。
“你們不練習為什麽還要占著教室？”
十八個姑娘呼啦啦一下子把教室占得滿滿當當的，不知道是誰不耐煩地接了一句：“反正也已經公開了，還練什麽？”
“都公開了，早晚要出道的。”
可是人家SEASON都出道好幾年了，照樣要練基本功的啊。於錦鯉把這句話憋進肚子裏，不再理會她們。
在走廊裏訓練了兩天，天河終於批下了S級練習室。
同一天，M18練習日常係列團綜上線了。
團綜記錄十八名少女的日常訓練，從而給粉絲一種養成感。然而實際上，沒有什麽日常，也沒有什麽養成感，女孩們畫好了妝，做好了發型，穿著精心挑選的私服假模假樣地練習已經跳過無數遍的舞。
“C位好甜，韓詩音好可愛！”
“十八個未成年嗎，妹妹們好小哦。”
“天河就是天河！”
評論區裏從最開始的一片好評過後，漸漸的有人開始抱怨，“能不能看點真的日常，團綜看上去好假。”
“對誒，哪有人化著妝穿著高跟鞋練舞的。”
應觀眾所要求，團綜的內容開始向日常生活靠攏。
這一次，不止一個粉絲跳出來評論指出——
“這個C位怎麽回事？公主病嗎？”
“誰欠她的啊，要喝水不知道自己拿嗎，自己沒長腿啊！”
“你們看微博上她發的合照了嗎，嘔……”
因為她們已經公開，公司統一申請了社交媒體賬號允許她們使用，又因為她們是練習生，賬號不用交由工作人員管理，暫時可以自己發一些自拍啊問候啊之類的。
韓詩音發在微博裏的是一張三人合照。照片裏她坐在休息區的單人沙發裏，一左一右分別一個練習生半跪在她腳下，手裏捧著一瓶水，顯得她像是個女王一樣。
“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會要求隊友一起拍這樣的圖片，打擾了打擾了……”
“這女的腦子有問題吧……”
“那兩個跪著的女孩也是練習生嗎，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要是她們爸媽看見女兒這樣得多傷心啊……”
在公司的警告下，韓詩音立刻發博解釋說這隻是大家鬧著玩，小姐妹之間不會在意這些的，可是評論區裏的罵聲依舊不斷。無論是粉絲還是路人都來踩兩腳，甚至還有女粉絲直言罵她女表。
“胡鬧！”
李天河氣急，把文件盒狠狠地摔在會議桌上。
“這女孩是不是腦子少根筋啊，千挑萬挑選中了她，讓她站這個C位，謔，她倒好，還真把自己當巨星了？”
“我們打造出來的偶像不能隻有男人喜歡，我們要的是男女都喜歡的偶像。”
“要讓女人一看就覺得是自己想要成為的那種人。”
“我們的消費者群體是什麽？是禿頂的中年男人嗎？不是！女大學生！女白領！隻有女人才會為屏幕裏永遠也觸碰不到的人砸錢！”
他幾乎口不擇言，整張臉猙獰著，後悔莫及。
“換掉她，換成她邊上那個女孩，叫什麽來著？秦玲玲，對，換成秦玲玲。”
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李天河冷靜下來，平心靜氣地對李鶴軒說：“韓詩音是鶴軒選的吧，這孩子能力上確實是哪哪都不錯，可惜這個脾氣，誒，她擔當不起這個位置。”
“可是她們剛剛公開就換掉官方C位，會不會不太好啊。”李鶴軒說。
她們剛剛給觀眾留下一個大概的印象就直接換掉，前期的宣傳投入基本上就白費了。況且這個團的可愛甜美基調都是根據韓詩音定的，如果換掉她，還要再根據新的C位調整風格。而且小組合內相互的關係也會變得更加微妙。
這些東西李天河怎麽可能沒有考慮過，可是在發展前期就盡早砍掉所有隱患是他一貫的做法，不然等他們出道以後隻會追悔莫及。
“韓詩音已經在微博上澄清了，雖然影響不好但是好歹也把這個團的熱度帶起來了。”一直沉默的李緣木開口幫了李鶴軒，“隻要她在以後的視頻裏多加注意，這個倒是可以作為一個小公主的人設給她，她年紀又最小，團寵加團霸忙內的設定也不是沒有過。”
（忙內：組合內年紀最小的成員。）
李天河轉念一想，也是，之前的投入都花出去了，策劃也都是以她為中心展開的，現在貿然修改需要太大的工作量，又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他這個兒子這回倒是提了條相當有可行性的方向，這樣看來也不是不可以。
能提出這樣的思路勢必是對女團的路線和各個成員的發展定位做了相當全麵的分析考慮，看來他在藝人開發部這幾年也不是真的遊手好閑混吃等死嘛。
李緣木身體前傾，頎長的身形包裹在襯衫西裝下，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睫毛壓下來，透出一點鋒芒。
李天河對他這個小兒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