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唱歌
因為D級的人數實在太少，於錦鯉的第一節聲樂課是和C級一起上的。
C級是整個天河人數最龐大的一群練習生，陳靜老師進來的時候後麵呼呼啦啦跟了二十來個女孩。
她們一開嗓，於錦鯉就被壓得喘不過起來。
這些風格迥異的練習生們聲音各有特色，可是無論是從咬字還是發聲來看，都能看出這些女孩早已經曆了係統性的練習。哪怕是基礎稍差一點的練習生也能巧妙地把自己的白嗓修飾成甜美可愛的蜜嗓，隻要不是什麽高難度的曲子，隨隨便便的口水歌都是信手拈來的。
陳月半的聲音在一眾C級的練習生中竟然毫不遜色。厚實的聲線從圓潤到透亮轉化的近乎完美，出色的共鳴讓於錦鯉歎為觀止。原來陳月半真正擅長的是唱歌。
陳靜老師走到於錦鯉麵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在唱。
她眉頭一皺，以為這個剛升上D級的孩子在偷懶：“怎麽回事？”
“……老師，我不識譜。”
於錦鯉看著手裏歌篇上五條線間令人眼花繚亂的音符，不禁頭大。陳月半聞言給她一行一行標上簡譜。
於是更大的問題來了——
於錦鯉出是出聲了，每一句前半句還算正常，後半句幾乎不再調上，再加上她格格不入的大白嗓，格外引人注目。最可怕的是她對自己的跑調一無所知，在那裏賣力地唱著。
陳靜扶額，一大半的時間幾乎都花在她一個人身上。
好在其他練習生都隻顧著自己練習，倒是沒有什麽人嘲笑她。或許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吧，於錦鯉悄悄安慰自己。
苦練一整天的於錦鯉回到寢室連嗓子啞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趁著陳月半洗澡的功夫她貼著魚缸問錦鯉：“我之前許願的唱歌係統現在能給我開開了嗎？”
“我真的要死了。”
“如你所願。”
於是於錦鯉入睡以後又進入了那個空間。係統貼心的為她準備了一大瓶兩升的礦泉水，於錦鯉看到以後不僅咽了咽唾沫，看來會是一夜苦戰了。
因為聲樂練習對體力的消耗比較小，她練了一整晚。首先是補上了樂理知識，於錦鯉麵對著滿屏幕的音符眼睛昏花，練習半宿以後卻已經能勉勉強強的視唱一些簡單的譜子了。後半夜的練唱才是對嗓子的折磨，她練習發聲練得嗓子冒煙，連小腹都酸痛難耐。
好在夢境中對嗓子的負擔不會轉嫁到現實，於錦鯉第二天醒來以後反倒感覺嗓子恢複了不少。
出門前陳月半給她往保溫杯裏丟了顆胖大海，於錦鯉心中湧上一陣暖流。
“月半你怎麽那麽好！”
已經做好一番苦戰心理準備的陳靜認命似的來到於錦鯉麵前。
“錦鯉，我給你標簡譜嗎？”
“不用啦，謝謝月半，我已經自己標好了。”於錦鯉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人家，半宿的樂理學習沒能讓她一下子做到視唱，雖說不能在看到音符的同時唱出來，但是稍微給點反應時間還是沒問題的。慢慢開始自己認譜的於錦鯉早就趴在地上標好了簡譜。
陳靜不禁對這個努力的女孩刮目相看。僅僅一晚上的時間就能從譜子都不認識的零基礎小白成長到能自己標出來簡譜，這孩子怕是昨天一整宿沒睡吧。不，不止，不光是努力，還得要相當出眾的樂感和記憶力才行。
陳靜猜的不錯，就連於錦鯉玻璃缸裏的魚也對她的學習速度驚歎不已。它本以為一晚上的時間也就夠她識個譜子，沒想到在係統的幫助下，她僅僅半宿就能囫圇吞下去大半樂理知識，早早開始發聲訓練。它看中的人果真不一般，這樣的天賦，若不是沒有得到適合她的規範的訓練，怎麽可能上一世隻做得了一個劃水偶像？
於錦鯉接下來給了陳靜更大的驚喜。昨天還扯著大白嗓瞎唱的於錦鯉僅僅一晚就把原來錯誤的發生方式改掉了大半，至少中音區基本上可以做到正確的發聲了，尾音跑調的狀況也因為開始識譜漸漸好轉。經過正確方法發出的聲音清澈明亮，她的聲音依然在一眾唱歌的女孩中相當明顯。
清亮的嗓子並不罕見，真正難能可貴的是有辨識度的聲音，能讓粉絲一下子辨認出來的聲線在偶像女團中相當占便宜。遑論於錦鯉這樣辨識度與質感同時在線的聲音。
陳靜一下子燃起激情，隻要經過規範的培訓，這個女孩子隻憑嗓子就能達到相當的高度。她要講這個白紙一樣的女孩培養成一個奇跡。
誰知於錦鯉剛剛跟著鋼琴的聲音往上提了一點點音高就立刻被打回了原形。她扯著嗓子的唱法讓陳靜欲哭無淚。
太難了，教這個孩子太難了。
可是明天，你又會給我怎樣的驚喜呢？
下課以後陳靜推著電子琴離開，心裏暗暗期待著。
“錦鯉，你吃你的就好，不用在乎我的感受的。”
於錦鯉剛從取餐台拿回一碟水煮菠菜，茫然地對上陳月半的眼睛。
陳月半的盤子裏依然是兩根乳黃瓜，七八顆西紅柿。
倒不是於錦鯉有意考慮好友的感受開始飲食趨於清淡，而是因為油膩的魚肉對嗓子的負擔太大，她怕耽誤訓練，每天就是水煮蔬菜配稀粥，偶爾還打一碗溫熱的梨湯養一養嗓子。
“沒有啦，我是怕吃的太油壞了嗓子。”
於錦鯉的解釋在陳月半眼裏成了掩飾，任憑她再怎麽解釋，陳月半還是質疑認為於錦鯉是怕她節食的時候受刺激才改變飲食習慣的，對她感動不已。
於錦鯉無奈的聳聳肩，算啦，這麽想就這麽想吧。
晚上於錦鯉照常進入空間，學習樂理然後開始練唱，隨著她的進步，難度一天天加大。從簡單的發聲練習逐漸加入了氣息、共鳴、還有諸多技巧。一張白紙似的於錦鯉對這些難度頗高的技巧一無所知，隻覺得自己底子差學起來困難是應該的，從沒想過即使是長期練唱的人學習這些技巧其實也並不簡單。
她每一天都在給陳靜驚喜，不出一周她就已經勉勉強強趕上了C級的平均水平，以驚人的速度趕超著前方的練習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