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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惹事

  “怎麽眼睛跟桃子似得?”薑銘溫聲問。


  我哭了那麽久,你看不到!

  錢貝兒揉揉眼睛,“她死了,哥哥殺的。”


  那不是意料之中的嗎?

  薑銘一點都不意外,“人都是要死的,早走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你知道?”錢貝兒歪著頭,紅紅的眼睛有點凶。


  薑銘知道她在懷疑什麽,“我沒說,可你哥也隻是遲點知道而已,不管如何,結局不會變得。”


  “你們男人做事就一定要狠絕至此嗎?換個方式不行嗎?”錢貝兒開始抱怨別的。


  “賣去非洲做奴隸,還是送去南邊供人淫樂?”薑銘如她所願,找了其他方式。


  “……”錢貝兒眼睛都瞪酸了,“你比他還不是人。”


  “報複從來都是醜陋的,不管你把它粉飾的多麽冠冕堂皇。”薑銘拿手絹幫她擦擦眼,“別去想了,她選擇了背叛,就要接受死亡,怨不得誰。”


  “你和我哥簡直一個腔調,還不如不見。”錢貝兒來找他就是求安慰,散散心的,結果心裏更堵了。


  “因為我們都是男人。”薑銘捏捏她的臉蛋,“但凡傲骨如龍的男人,皆有逆鱗,觸碰不得,觸之就要付出代價……你就是你哥哥的逆鱗,觸之即死。”


  錢貝兒把他的爪子拍開,“怎麽你活的好好的?”


  這樣也算?


  薑銘笑笑,“因為你願意啊。”


  “我也願意被出賣。”錢貝兒賭氣的道。


  “你哥哥不願意。”薑銘接的很快。


  “真討厭,你怎麽這麽多歪理!”錢貝兒掄起小拳頭照他就是一通亂捶。


  薑銘不避不閃,全數接下,就當做按摩了,“右邊一點,再右邊一點,好!”


  “欺負人!”錢貝兒停手不打,“就不能哄哄我?”


  “你過不去的,是心裏那道坎,我幫不了你的。”薑銘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想哥哥因為你殺人,你怕他罪業纏身回不了頭,可是你有沒有問過他,他想不想回頭?”


  “我知道他想做什麽,他想保護的是什麽,可我為他驕傲可以,卻是受不了他為我殺人,感覺自己就像個累贅一樣。”錢貝兒靠到他身上,“你知道麽,他第一次殺人時隻有十歲,也是為了我……看著他把二嬸活活砸死,我……都不敢去想。”


  “好男兒,下次敬他一杯。”薑銘總是歪樓。


  “你一定要這樣嗎?”錢貝兒怒目而視。


  “你就當我們是一丘之貉。”薑銘第一次覺得這是一個褒義詞。


  “本來就是!”錢貝兒瞪他一眼,而後放低聲音,“你也殺過很多人嗎?”


  “絕對比你哥多。”薑銘驕傲的很。


  “為了最在乎的人?”錢貝兒又問。


  想想當年的瘋狂,薑銘失笑,“殺人最多一次,在他人看來或許是為了家國天下,可我卻清楚,不過是為了她能安心的看花開花落。”


  一生不瘋魔一次,怎配稱男兒!

  “好羨慕她。”錢貝兒喃喃道,她知道的“她”,隻有那一個。


  “為什麽要羨慕別人?”薑銘看著她,“你哥哥做的也一樣,不能因為他是哥哥,就摻雜太多東西,疼愛就是疼愛,千金不易!”


  “你好像說服我了。”錢貝兒坐直身子,“以後對他好一點。”


  “應該的,他為你想的,遠比你知道的多。”薑銘又說一點,“他留下了你朋友父母的性命,換了是我,絕對不會留的,而他為什麽留,你應該能想到的。”


  “我知道的。”錢貝兒看著他,不解的問,“可為什麽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九族盡誅。”薑銘說了一句古語,而後解釋道,“你真當天子心狠手辣嗎?不過是未防後患而已。想想伍子胥,想想勾踐,你還敢有一絲仁慈嗎?”


  “借口。”錢貝兒不服氣的回了一句。


  “嗯,有點。”薑銘沒立場的點點頭,“說句你不能反駁的,那是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就是殺你了,你能如何?”


  “這話很欠揍!”錢貝兒相當不滿。


  “為防萬一也好,隻為暢快也罷,總之殺字一出,一人也好,萬人也好,罪孽也就相差無幾。”薑銘輕歎一聲,“就當我們是破罐子破摔吧。”


  “真的回不了頭?”錢貝兒問。


  “知道為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那是因為去了西天。”薑銘想讓她明白,若是想回頭就回頭,世上哪還有身不由己這個詞。


  “你連佛偈都敢曲解。”錢貝兒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好了。


  “這不是佛偈,隻是俗語,忽悠人的話而已。”薑銘起身,看向她,“是你自己回去,還是我抱你回去?”


  “為什麽一定要回去?”錢貝兒想跟他多呆一會兒。


  “因為我要去給人添堵。”薑銘說出原因,“不能總讓你哥擋在前麵。”


  “抱我。”錢貝兒伸出手,這時候再選擇,就不是難題。


  當薑銘跨進趙家的大門,空氣一下變了味道,莫名的靜了一下。


  白幕後的未亡人似有所感,把布幕輕撩,向外看了一眼,手瞬垂而下,把自己遮在幕後,“我有些不舒服,去後麵休息一下。”


  此時大家都看著外麵那個年輕人,對她的去留,沒有幾人在意。


  趙允初在意,卻未說什麽,現在他走不開,隻能等著那個人來。


  死者為大,薑銘上香鞠躬,禮數周到,而後走到“孝子”麵前,“抱歉,來遲了。”


  “總比不來好。”趙允初表現的很大方。


  “凶手找到了嗎?”薑銘問。


  能聽到的,都支棱起耳朵,中風而死,哪裏來的凶手?

  “老天催命,誰能奈何?莫非你還能揪它下來,揍上一頓不成?”趙允初指著上麵問,調侃的意思很濃。


  “我可以揍能奈何的。”薑銘表示可以選擇簡單一些的。


  “你來做什麽?”趙允初板著臉問。


  “看你。”薑銘毫不掩飾。


  “看過了。”趙允初逐客。


  “我要說沒看夠,我們會不會打起來?”薑銘問。


  “不是什麽人都和你一樣野蠻不知禮數。”趙允初挖苦道。


  “那我該走了。”薑銘迫有些遺憾的道。


  “好走。”趙允初淡淡道。


  走出數步,薑銘回頭道,“對了,還有一句,不要總是欺負自己人,不要總讓女人擋在前麵。”


  說完,不管他有何反應,薑銘抬步就走,從容不迫,落地有聲!

  “他就是來搗亂的吧。”一個趙家的年輕人道。


  “閉嘴!”趙允初瞥他一眼。


  那人立馬噤若寒蟬。


  “果然隻會欺負自己人。”蹲在角落裏的人嘀咕一句。


  “老三。”趙允初喚他一聲。


  趙允文趕忙答應,“哥,有什麽事兒?”


  看著他裝傻,趙允初淡淡道,“沒事,就想看看叫不叫的動。”


  “這話說的,哥哥叫弟弟還能叫不動?有事您說話。”趙允文姿態擺的極好。


  趙允初靜站原地,不再理他。


  趙允文也沒賤到湊上去,老實待在原處,刺兒紮上就好,會不會發炎,流不流膿,他就不管了。


  薑銘剛出趙家大門,就被白長武堵住了,“找個地方喝一杯?”


  “你跟我?”薑銘問。


  “你還想跟誰?”白長武暗示人數可以不定。


  “誰想來都可以。”薑銘擺出來者不拒的架勢,“不過酒就免了,人不對,酒沒味兒。”


  “跟我來吧。”白長武前麵帶路。


  三輛車子相繼開出,向市區駛去,最後在大橋上停下,三人一起下車,走到橋邊便道。


  “既然你不想喝酒,咱們就喝風吧。”白長武道,“吹一吹,人也清醒。”


  “你也這麽想?”薑銘看向表哥。


  顧鴻飛微笑,“我一直很清醒。”


  “對了,還沒有恭喜你,聽說表嫂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薑銘今天就是惹事的,抬手一刀紮過去。


  白長武笑笑,向旁邊讓了讓,把地方騰出來。


  “還是沒有弟妹好。”顧鴻飛的反擊也不弱。


  男人互相傷害起來,也是哪兒疼往哪兒下刀!


  “回頭叫上她們,我們好好聚聚。”薑銘像是沒當回事。


  這熱鬧我想看!


  白長武在一邊有些向往,那場麵想想就火爆。


  “有機會的。”顧鴻飛也不會弱了氣勢。


  “聞家大門進去了嗎?”薑銘沒打算讓別人看熱鬧,轉頭就撩撥上了。


  白長武麵容一僵,隨即道,“明年一準給你送請帖。”


  “隻要不是戰帖就好。”薑銘變身毒舌男。


  “我已經沒興趣和你打了。”白長武的變臉功夫,終是顧、趙一籌,一直沒恢複過來。


  “這是怯戰的最新說辭嗎?”薑銘一臉好奇的問。


  “你是來逞口舌之利的嗎?”顧鴻飛插口。


  薑銘走到橋邊,看著那濁濁江水,“在這裏除了鬥嘴,還能做些什麽?”


  “說的也是。”顧鴻飛站到他身邊,“我們好像也沒別的可說。”


  “不如找點事做。”白長武的表情終於正常一些。


  “我是不會和你們比遊泳的。”薑銘先打預防針。


  “既然都拿女人說事,咱們就比比魅力如何?”白長武的腦回路就是短。


  “勾搭女人?”薑銘的理解就過於簡單粗暴。


  “是追求女孩子。”顧鴻飛糾正一下。


  你們是不是閑的蛋疼?


  薑銘看他們一眼,“我不占你們便宜。”


  “就比這個。”顧鴻飛突然變得興致勃勃。


  “就那個如何?”白長武向遠處一指,選定目標。


  你帶眼睛出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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