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殺心不同
烏鴉為人不喜,大多源於外貌,至於烏鴉嘴,那是因其準確的預測了較糟的結果,好喜事厭惡聞乃人之本性,所以烏鴉嘴也就分外的不討喜。
不過由於錢西暮的開明,薑銘成了例外,被拿來當成“預警機”用了。
三人剛躲進房間不久,走廊盡頭就被炸開一個大洞,如果他們沿著那邊的樓梯下去,現在應該被瓦礫掩埋了。
“他們對你了解的很。”薑銘提醒一下。
“沒辦法,人家花了心思的。”錢西暮倒看的很開,錢家出內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的心早已不會為此起波瀾,沒別的,殺了就是!
“我先出去。”薑銘打聲招呼,掄起一旁的椅子丟出去,撞破玻璃窗的瞬間,他也跟著衝出。
砰砰砰!
一陣爆豆似的槍聲!
“他沒事吧?”隱在沙發後的錢貝兒問。
“還沒禍害夠呢,死不了。”錢西暮才不擔心某大少的死活。
“你猜外麵都是些什麽人?”錢貝兒換了話題。
“辦事的肯定是小青幫的人,槍法爛的一逼,指揮的人倒有幾把刷子,就是不知是那個了。”錢西暮說到這兒,向外指指,“老規矩。”
見妹妹點頭,他貓著腰,像豹子一般從窗口衝出,三層樓的高度不可怕,四周隱藏的槍手也不可怕,他怕的是落地後驟然而來的攻擊,那會讓他不得不減速,就給了人家大把機會。
從子彈夾縫中穿梭而過,好運的沒被哪顆撞到,落地後不管有沒有人偷襲,就地滾了幾滾,找到掩體藏好,這才有空去看周圍的情況。
三具屍體就在他不遠處,看來人家也知道哪裏是好藏處,早早做了準備,隻可惜先出來的是個變態,結果他們並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看看那還在脖頸處竄流的鮮血,錢西暮撇撇嘴,“殺人搞這麽血腥,一點都不藝術。”
看我給你上一課!
身子一翻,滾去牆角,往上一貼,就脫出所有人的視線。
“那邊過去兩個人。”鏡頭裏看不到人,指揮官有些坐不住了。
那個大殺四方的人很明顯,縱然殺不死,也不用太防備,可那位暗公子究竟有多“暗”,可還沒人知道呢!
這時薑銘又殺回樓內,他要讓錢西暮的手下騰出手來幫忙。
因為被自己人出賣,讓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錢西暮的人已經死剩無幾,此刻留下的都是見機快,身手不錯的人,話說回來,錢西暮又怎會用廢物保護妹妹?隻是可惜,他今天損失大了!
薑銘從外衝殺回樓內,近身之後,那些人無一合之敵,一劍一個,絕不浪費半點力氣。
從一樓到頂樓,錢西暮的手下僅餘七個,還都受了傷。不過他們戰鬥力還在,一騰出手來,便衝向不同的房間,搬出一些“家夥”來,連薑銘看了,都覺得錢西暮太過喪心病狂,他拿這裏當家還是當地堡?
至於那個叛徒,已經不用錢西暮清理門戶,被憤怒的“夥伴”捅了數十刀,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看來不管什麽組織,對叛徒的恨都是一樣的。
突突突!
當重機槍噴吐火舌,證明反攻開始了……
薑銘回到樓上房間,卻沒找到錢貝兒,難道她也跟著跳出去?不能吧?
把幾間屋子仔細翻找一遍,還是沒有錢貝兒的影子,閉上眼睛,聳聳鼻子,薑銘走到走廊中間,向上看去,天花板上燈光閃亮,看不出有何不對,可人就是在這裏消失的沒錯啊,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別找了。”錢貝兒從一間屋子出來。
薑銘確定剛剛那裏麵沒人,所以直接問,“有什麽機關?”
“沒什麽機關,就是一些障眼法,要是在平時,估計你一眼就能看出,可現在你的心很亂,是怕我出事嗎?”錢貝兒把事情往自己希望的地方想。
薑銘摸摸鼻子,實在不好意思說,我其實就是沒看出來,不過他敢說別的,“小心!”
話出,甩劍!
砰!
一個黑衣漢子被長劍釘穿在牆上,他的眉心也有一個彈孔,兩眼中滿是委屈,殺人用一種方法不就好了?至於拿我練手?!
錢貝兒手下垂,衝薑銘一笑,“手裏有槍,你永遠沒有機會救我。”
薑銘走過去抽回長劍,誇道,“槍法不錯,要是現在手不抖,那就更好了。”
“你看出來了。”錢貝兒不再強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第一次殺人吧。”薑銘倒是能理解,當年他第一次殺人,腦子一片空白,差點兒忘了自己是誰,要不是被人推了一把,沒準兒就沒後麵這些事了,可是現在……人命與草芥何異?
“不說了,扶我一下。”錢貝兒伸出手。
薑銘扶住她,“哪裏安全?”
“右手第二個房間,西北角有個直通樓下的暗門。”錢貝兒什麽也不瞞他。
薑銘扶她進去,守在暗門邊,“我們不忙走動,等你哥哥的消息。”
“哥哥現在一定很生氣,他們要倒黴了。”錢貝兒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哥哥。
“瞄準了再打。”一個家夥教訓小弟。
“我瞄準了,是子彈跑歪了。”小弟不服氣的道。
“你他娘的就知道頂……”
“頂什麽?”小弟笑嘻嘻的回頭,笑容卻瞬間凝結。
大哥的喉管被割破,沒見多少血,可他痛苦抓撓的樣子,卻讓他永生難忘,因為下一刻,他永生了!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向遠處潛去。
放下手裏望遠鏡,初四輕歎一聲,“想要活的已經不可能了,把這裏抹去吧,若能捎帶上那位,以後也就沒那麽多事了。”
“抹去?”一個人在旁接口,“就兩發火箭彈,十幾顆手雷,不夠吧?”
“炸彈應該裝好了。”初四拿起了遙控器。
看他就要按下去,那人趕緊阻攔,“我們的人還沒撤出來。”
“都死了,怎麽撤?”初四直接按了下去。
轟!
四輛緊挨的車子,齊齊被炸上天,烈焰衝霄,碎散無數!
“呸!”錢西暮吐了一口唾沫,滿是土黃色,站起來蹦噠兩下,落下來的全是土渣,“娘的,威力還真大,早知道再躲遠點就好了。”
說完,看看那灼目的火雲,他砸吧砸吧嘴,“這才是藝術啊,多美!”
那些人也是倒黴,安炸彈的時候,他恰巧路過,作為主人,他覺得無功不受祿,這麽厚的禮可不好要,可好說歹說,人家也不肯帶走,他隻好親自送回來。
至於車裏都坐了誰,他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一些該死的人,知道名字又能怎樣?
他悄悄回潛,將一些腦子遲鈍,還沒想起來跑的人,一一殺死。他沒薑銘那麽仁慈,一劍給個痛快,挑斷手筋腳筋,擇一動脈割裂,讓對方眼睜睜看著死神降臨,卻無能為力,受盡折磨,痛苦的死去。
威懾敵人,也震懾下屬!
回到樓內,看著僅剩的五個手下,錢西暮鞠了一躬,“辛苦了。”
“都是安仔那個小赤佬。”一個手下恨恨地罵。
“反骨仔都該死!”另一個手下也是滿腔怒火。
“他的家人就交給你們了,別讓死去的兄弟寒心。”錢西暮這麽說,就是絕了一家人的活路。
一個人麵露遲疑,“就不查一查嗎?”
錢西暮向樓上走去,“查什麽?不管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能成為出賣兄弟的理由。”
我不負你,你怎可負我?既然相負,休怪狠絕!
江湖路上從來容不得心慈手軟……
他一路前行,從刃尖滴落的血,便灑了一路,看到這一幕,手下再無二話。
“出來,有話跟你說。”錢西暮倚在門框上道。
薑銘看看錢貝兒,見她點頭,他才走出去。
兩人走去對麵房間,錢西暮問,“貝兒開槍了?”
薑銘點頭。
“知道為什麽嗎?”錢西暮又問。
“她以為那人的目標是我。”薑銘眼睛還沒瞎。
“怎麽這麽說?”錢西暮要的是全過程。
“她反手開槍,隻憑感覺就能正中眉心,說明她聽風辨位的能力絕對一流。”薑銘輕歎一聲,“就我們三人的位置而言,我絕對是目標,她又怎會判斷不出?”
“如果那人不是左撇子的話。”錢西暮當然仔細看過了,“別告訴她這件事,為了你殺人,她恢複的會快一些。”
“抱歉,她已經知道了。”薑銘表示遺憾。
“你這頭多嘴驢!”錢西暮忍不住罵他。
“我什麽都沒說,是她太聰明。”薑銘替自己辯解一句,有些鍋真的不能背。
“現在怎麽辦?”錢西暮就怕妹妹過不了心裏那一關,要是她能殺人,何至於等到現在?
“我也不知道。”薑銘看他一眼,“不過我願意幫忙。”
“我去找人殺你。”錢西暮掉頭就走,“讓她真正救你一回。”
就知道你沒好主意!
“你還是先救自己吧。”薑銘好心提醒。
“什麽?”錢西暮沒明白。
咣!
迎頭一棒,讓他瞬間清醒。
錢貝兒劈頭蓋臉將他一通砸,“你真當我是瓷做的,一碰就碎!”
錢西暮抱頭鼠竄,哪還有剛剛十步一殺的範兒,“姓薑的,老實交代,你還有什麽瞞了沒說?”
你倒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