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殺人動機
“你是薑銘嗎?”
錢西暮冷不丁問出這麽一句,任誰都會愣一下,最先跳出來的質疑的是錢貝兒,“哥,你是不是瘋了?還是剛剛酒喝太多說胡話,他要不是薑銘,那他是誰?”
“那你就要問他嘍。”錢西暮笑笑,很不負責任的給她一句,隻是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薑銘在看,似乎想把他的每一個反應都看個仔細通透。
若換做剛到這個世界的薑銘,他說不定早已露了馬腳,或者直言相告了,可現在他知道暴露身份的後果,他承擔不起,因為那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整個薑家、他身邊的朋友,說不定都會被牽累。
靈魂穿越,太過匪夷所思,到時候想拿他做實驗,或者想從他身上挖東西的不知道有多少,那已不是某個人的貪婪,怕是整個人類的貪念都會被勾起來。
把自己的靈魂轉嫁到別人身上,保持不死不滅,誰能不想?
雖然說起來挺扯淡,但絕對會有人去嚐試的,薑銘可不想有一天自己也被關在玻璃器皿中,要麽身上插滿管子,要麽貼滿電線,實在不行,再來個切片研究什麽的。
想想鬱曉彤的遭遇,還有什麽比那些更可怕,更惡心人的嗎?
從來最狠是人心!
因為不再一無所知,因為心存戒意,所以薑銘表現的很平靜,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待錢西暮看他看的都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他才淡淡說了一句,“我不是以前的薑銘。”
車禍過後人失憶,和從前不同眾人皆知,無論什麽時候,這就是他要給外人的說辭,至於別人怎麽想,錢西暮又怎麽想,他不會管。
“什麽叫不是以前的薑銘?是你改頭換麵了,還是洗心革麵了?”錢貝兒好奇的問,她終究是個沒那麽多心思的女孩子,很多事情都沒有去打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錢西暮接過話頭,“大概半年之前,他出了車禍,差點兒直接去見上帝那老頭。不過他命大,愣是活過來了。可惜人雖然活過來了,但是把腦子碰傷了,把以前的事兒都忘了,據說當時連爹媽都不認得了,忘的那叫一個幹脆。醫生管這叫什麽來著……對了,失憶!”
“哥,你跟我這兒演偶像劇呢?還車禍失憶!人哪有那麽容易失憶的。”雖然錢西暮說的是真實的經過,奈何錢貝兒不信。
“你不信可以問他。”錢西暮笑嘻嘻的一指薑銘。
錢貝兒挑眉看他,“你不會拿我當無知少女騙吧?”
“我的確失憶了。”薑銘隻是淡淡說了這麽一句,無論錢貝兒是不是無知少女,他隻能這樣說。
“嘿,還有這麽有趣的事,講給我聽聽。”錢貝兒打算深扒深挖了。
奈何薑銘根本不理她,隻是去看錢西暮,就好像他比妹妹更好看一樣。
錢貝兒見他不理人,又有點想發火,剛想開口掰扯兩句,錢西暮就把她攔住了,“你找個地方呆一會兒,讓我們聊兩句,真想八卦點什麽,改天你們單聊。”
“你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麽好聊的?還想搞基不成?”錢貝兒卻有點不想離開。
“你不覺得他肯定有事想問我嗎?”錢西暮提醒妹妹一下。
哥哥請薑銘的話,錢貝兒是知道的,她本來是不大相信薑銘有事問哥哥,可現在她不這麽想了,一個經曆過失憶的人,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他是怎麽失的憶!
所以看看正“深情對視”的兩個男人,她乖巧的起身,“我上去換件衣服,你們聊。”
待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錢西暮敲敲桌麵,“可以開始了。”
薑銘看看他,“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麽。”
直接說出來不好嗎?何必多此一舉!
“我知道是我的事,問不問是你的事。”錢西暮還是很傲嬌的。
“誰害我出車禍?”薑銘惦記這件事很久了,雖然他很長時間沒出過“意外”,但這不代表他可以當有些事沒有發生過。
“你曾花錢買過消息,可是你對那女人劃拉的字,並不是那麽相信對吧?”錢西暮從側麵展現他的無所不知。
“她是你的人?”那件事情太過私密,除了薑銘和潘六娘兩個當事人外,本不該有別人知道的,所以有些結論並不難得出。
“腦子轉的還挺快!”錢西暮誇他一句,“沒錯,她是我的手下。而她告訴你的,也是實情。那個百家之首的字代表什麽,我想你比我清楚。”
“理由?”要讓薑銘相信,必須有合理的理由。
“理由?這個還真難說。”錢西暮似乎也沒十足的把握,“要是現在的你,他那麽做,我能給你一籮筐的理由,可當初……我還真想不出。說句冒犯的話,那時候的你,用兩個字就能概括形容——廢物!”
錢西暮的意思很明白,一個聰明又有能力的人,不會想著去對付一個廢物,既掉價又沒必要。
若是薑銘一直廢物下去,等他接手了薑氏集團,想搞垮薑氏甚至是吞並掉,還不是輕鬆加愉快的事情,這麽好的助攻隊友,誰舍得害死?
“如果為了女人呢?”薑銘也想不通“薑銘”為什麽會被害。
“你是指為情害命?”錢西暮嘿嘿一笑,“仇殺,財殺,情殺的確是最常見的殺人理由,可我覺得你哪一條都挨不上。以他的能力,以前的你根本沒資格和人家結仇。至於謀財,可能你活著對人家的助力更大。最後說說情殺……咳咳,你容我先喝口水。”
錢西暮似乎說累了,灌了兩大口酒,才繼續說道,“一般情殺,都是失敗者出於嫉妒才會動殺心,作為一個絕對的勝利者,他好像沒這個必要,你這麽做倒還有可能,可他……嘿。”
錢西暮嘿然一笑,基本上否認了情殺的可能,不過他還是在狗尾巴上續了點貂,“當然也有厭煩沒完沒了的糾纏,才想著殺人的,你的情形倒勉強能夠上,但你麵對的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女人,你覺得他會為了這個殺你?”
這是薑銘唯一覺得可能的理由,可始終無法確定,此刻聽他一說,連這點可能也隨風而散了,“或許他隻是想殺便殺,連理由都懶得找了。”
“如果你是阿貓阿狗,倒不是沒這種可能,可你再廢,後麵都站著薑家這個龐然大物。他沒有非殺你不可的理由,是不會這麽幹的。”錢西暮直視著他的眼睛,“因為風險太大,收益太低!”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麽?”薑銘覺得他肯定知道什麽。
“其實殺人還有一個最常見的理由——滅口!”錢西暮笑笑,“我就經常為了這個殺人,壞事做的多,總有一些不能給人知道的,這時候還有什麽比把知情者幹掉,更簡單快捷的辦法嗎?”
“那我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薑銘畢竟不是以前那個薑銘,很多事情永遠不可能知道。
“想知道很簡單,想辦法恢複記憶就行了。”錢西暮不負責任的道。
“你不是能回答任何問題嗎?”薑銘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
“我隨便吹吹你也信?”錢西暮證明他的確被騙了,“再者說了,我不那麽說,你能過來?”
“那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聽你說廢話?”薑銘有點不大高興。
“No no!我剛剛可沒有一句是廢話。”錢西暮為自己辯解,“首先,想害你的的確是他,你用不著懷疑,其次……”
“你拿什麽證明是他?”薑銘打斷了他的話頭。
“你在酒吧後巷幹掉的殺手,是我的人,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雇主是誰?”錢西暮的舉證太有說服力了。
“你繼續。”薑銘沒有上去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有意思。”錢西暮眯眼一笑,“剛剛我們說到其次,所謂其次,就是我那些分析。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肯定百分之百正確。以你當初死纏爛打的勁兒,發現那個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絕對有可能的。而除了這點,他沒有非把你弄死不可的理由。”
“那他想遮蓋的究竟是什麽?”薑銘舊事重提。
“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會瞞著不說。”錢西暮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但他也沒打算幹看著,“我已經讓人在查,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他不可能在同一件事上,露兩次馬腳,除非真的薑銘蘇醒,不然秘密就永遠是秘密……可惜啊!”
“謝謝。”薑銘這一聲謝,來的很突兀,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謝什麽。
“這話本該我說的。”錢西暮端酒敬他,兩人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才又重開話匣子,“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人,你的言行我還算滿意。換成是我,對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也就說到這份上了。”
薑銘不解的看他,不知道他說這些想幹嘛。
“別這麽看我,我今天的目的很單純,就是喝酒交朋友。”錢西暮不願他想的太複雜。“作為朋友,我還得提醒你一句,我能查到的,別人一樣能查到,你的親人朋友不會怎樣,可你的敵人呢?失憶這個說法,不是人人都會滿意的。”
“多謝提醒,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薑銘說的很不客氣。
錢西暮把酒瓶往桌上一放,“為什麽?”
“你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