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交易達成
【欞星】依舊穿著一襲黑色的連衣裙。
黑色的秀發散落在肩背，與暗夜蛛母的蛛絲貼在一起。
她仿佛習慣了黑暗，但白皙的肌膚卻像雪一樣將黑暗分隔，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晶瑩透亮，就像星辰一樣，發出靈動的光。
並不是每個騎士都能正視死亡的恐懼的，在大多數時候，戰列騎士們總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在她看來，這也是最為違和的關鍵。
生靈總是孱弱而膽怯的，為數不多的堅強也隻會盡數用於尋求生存。
然而，戰列騎士們卻已經沒有了對於死亡的敬畏。
在曆史的長河之中，或許偶爾會出現一兩個堪稱完人的英雄人物。
但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聚集起一個富有信念而且不懼死亡的群體。
或許，這才是晨曦時代最為顯著的變數。
也是人類得以區別於之前所有智慧種族的體現。
“恭喜你，重新找回了對死亡的畏懼，這對於你們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你可是騎士的表率.……”
確定了對方同樣怕死的事實之後，[欞星]不由覺得獅子雖然比上次見麵衰老不少，但卻順眼很多。
“看你的樣子，似乎遇到了不小的困難，或許我可以幫助你，達成一個心願？”
她撫著長裙，坐在石塊的另一側，緊挨著金獅王，仰著頭，眼中泛起希翼的光。
就像仰望著英雄的少女，心中懷著莫名的情愫。
又好像溫婉可人的妻子，眼波流轉，極盡溫柔。
但是，在老獅子的眼裏，這一幕與地獄無異。
所有的美好都隻是表向，他的身旁，是一名等待交易的惡魔。
“.……我想活下去。”
半響之後，年老的獅子放棄了得失間的計較，痛苦的閉上眼睛，體會著衰老的痛楚。
“二十年，不，十年！讓我再活十年的時間，護佑我的國家在即將到來的動亂中幸免於難！”
他知道，這是一個極為過分的請求。
自己已經是將死之人，而這樣做的後果，無疑會強行打破生與死的界限。
但是【欞星】卻笑的越發開心。
她抿著嘴，眼睛彎成了兩輪月牙兒。
“十年的壽命不過隻是轉瞬即逝，我還以為，你會更貪婪一些，比如說永恒的生命，或者超過以往的，絕對的力量.……還是說，你如此相信自己的繼承人，那個名叫多米尼克斯的小夥子？”
“每個人都會要麵對自己的命運，如果我的孫子無法在這段時間內成長，那麽範博帕的榮光便注定到此為止，邪惡的魔法師，不必再對我施加更多的誘惑，告訴我，我應該付出什麽？”
老獅子須發怒張。
“我的權力，生命，或是靈魂？”
“不用那麽緊張，隻是十年的壽命而已，不需要上升到靈魂的層麵上。”
【欞星】聞言，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
“我在加達裏時就已經習慣了和那邊的國王做交易，我懂得，你們在衰老時對於靈魂的執著甚至會壓過年輕時對於權力的渴望，放心吧，我要的並不是那麽虛無縹緲的東西，在加達裏，一個將死的國王會將他全身的血液獻給我。”
她笑了笑，薄薄的櫻唇鮮紅而美好。
“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在你臨死前讓我吸食你所有的血液。”
金獅王愣了片刻，這個代價比他想象的要慷慨的多。
“僅此而已嗎？”
他疑惑著。
“聽起來並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說，千萬不要把我想的太過邪惡，你得到想要的壽命，我得到需要的鮮血，大家互取所需，兩不相欠.……隻是，如果十年後的你還想繼續交易，就得付出其他的代價了。”
她並未給對方太多思考的時間，站了起來，柔軟的雙手輕輕握住老獅子的脖頸兩側。
“莫罙.範博帕，這是最後的警告，如果想要停止交易，現在還來得及。”
“不。”
老獅子斬釘截鐵。
“不就是血液嗎，統統給你！”
“不錯的氣勢，希望你知道，自己做出了什麽樣的抉擇。”
得到了回答之後，[欞星]的雙手微微用力，鋒利的指甲直接紮入了對方的大動脈，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額頭緊貼著對方的額頭。
“在血液的媒介之下，我將自己的壽命分給你，用九十年的光陰支付你轉生死的代價，而最後的十年，則是你餘下的人生。”
粘稠的血液從老獅子的動脈中緩緩流出，顏色發黑，甚至帶有腐朽的味道，一到閃動著微光的魔紋從[欞星]的額頭浮現，緩緩轉動，將兩人籠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不過隻是持續了隻是個呼吸的儀式，但卻流轉了上百年的光陰。
在偉力的作用下，衰敗的**逐漸找回了曾經的康健。
他站起身，掙脫了對方的手，直起重新筆挺的腰背，居高臨下的看著與自己進行交易的惡魔，抬手在脖頸間抹了一把殷紅的鮮血。
“我，不用死了？”
“當然，十年之內，你依舊還是戰無不勝的騎士之王！”
[欞星]後退一步，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雖然不是完全的重生，但總之還是成功逆轉了生死。”
她饒有興趣的背著手，繞著高大的身影轉了一圈，端詳著生命的演變，由年老的獅子，重新成為金獅王。
“雖然接下來的囑托有些多餘，不過為了交易的順利，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十年裏好好照顧自己，你隻是延續了自己的生命，並不是獲得不死之軀，如果惹到強大的敵人依然存在隕落的風險，我相信，這是你和我都不願看到的。”
“好。”
金獅王點了點頭，感受著身體中充盈的力量，運行起了丹田中的鬥氣。
一股莫名威壓從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來，不斷發散，籠罩著天與地的每個角落，少頃，呼嘯的風終於停了下來，不再肆虐，吹亂他的發須。
“如果沒有其他需要支付的代價的話，請允許我就此告辭，我隻有十年的時間，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唔……雖然確實沒有其他的代價了，不過我倒是有一個額外的請求，希望得到王上的恩準。”
[欞星]壞笑著，撒嬌似的、抿了抿嘴。
“其實，我有一個熟人最近正在開辟一條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