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不一樣的蛻凡之路
“彈指一瞬百萬年，不成仙者終黃土。
浪花淘盡天下雄，豔冠天下又何用？
茫茫天地茫茫道，芸芸眾生芸芸路。
吾欲今生踏仙路，撥開雲霧見青天！”
蛻凡之路上，孤身而行的梅丘朗聲頌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的路，隻記得走了很久，久到把所會的歌曲全都唱完了一遍。
而兩世加在一起都倍顯可憐的文學素養自然不會給他提供什麽詩詞以詠誌，所以，關鍵時刻，他就隻能從自已的記憶裏隨便背了一首前世看過的小說中的詩句救場……
情和景都不對，但他其實並不在意到底念了些什麽，隻是單純想要說些東西讓自己提神。
維恩曾說走在蛻凡之路上的感覺就如孤身行走於曠野，讓人心中惶然不覺回憶起記憶深處最為深刻的恐懼，那是尚處少年時的自己對於曾經的軟弱與怯懦所作出的反擊，將那份不甘深深埋藏在心底，留待日後舊事重提。
所以蛻凡之路是一種自我超越的過程，讓堅強者獲得一個直麵自己最為軟弱處的機會，隻有能夠超越自己的人方能脫離凡俗一舉跨越階位成為超凡強者，而無法與過去決別的人則會沉浸在懦弱之中，被鬥氣撕碎。
然而，梅丘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其他情況大體都還符合維恩的描述，可唯獨有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和他所說的不符。
心底最深處的軟弱？記憶中最深刻的恐懼？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從來到蛻凡之路開始，他就隻是在單純走路而已，腦海裏隻有那些快被忘卻的流行歌曲，跟本沒有什麽軟弱與恐懼。
有那麽一刹那，他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走路的方式不對？或許走在這條路上是不應該唱歌的，而是要主動想些少年時羞於見人的小秘密？
但下一刻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梅某人上輩子可不是什麽英雄好漢，做過的丟人事兒實在是多了去了，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到底哪一件才是最讓他感到屈辱的。
[或許我真的不太適合這個試煉。]
他想著，內心中的良知開始為以往踏上這條道路的騎士們感到不公，如果連他這樣的貨色都能成為戰列騎士，那從古至今那麽多隕落在這條不歸路上的豪傑們可就真的當的上一個“冤”字。
難道這就是蛻凡之路的奧妙所在？能夠讓人的思想產生動搖？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那倒是有點兒超越自我的味道了.……
“怎麽可能啊！”
他狠狠啐了一口，從精神體中噴出些許微光，點點光芒越出小路，飛到路旁隨即消失不見。
除卻腳下的方寸之間借著他的身體得著了些許光亮，天地間仍舊是一片極致且純粹的黑，虛無的力量充斥著這個空間，肆意吞噬著所有越出道路的存在。
他不知道這天到底有多高，也不知道腳下的大地到底有多遼闊。
他隻知道，那唯一被星光包裹著的終點還遠遠墜在天邊，和他的距離一點兒都沒有拉近。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望山跑死馬？”
他吊著眼睛，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諺語，意思是如高山之類的地標因為太過顯眼的緣故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對地形不熟的騎手往往會因為預估錯了距離而在前往山巒的過程中全力策馬而行，導致馬匹勞累而死。
這是肉眼觀察與心理預測的雙重誤差一起作用而導致的結果，曆來都是趕路者的大忌。
不過，眼下的情況應該不屬於這個原因。
他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站在原地。
這片空間中，真的什麽都沒有。
以往行走於其上的騎士們隻是謹遵道路前行，他們不斷地和過去的自己戰鬥著，承擔勝利或者失敗的結果，但這些耿直的騎士其實並不在意自己腳下的這條路究竟代表著什麽，沉醉於鬥氣的他們甚至不知道，世界根本沒有真正的虛無。
“我至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具體的時間或許比這還要長一些，在黑暗的環境下計量時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周圍還存在著虛無的力量。”
他皺著眉頭望著四周的黑暗，神情甚是厭惡，魔法師與虛無本就處在水火不容的對立麵，任何一個覺醒了元素之力的元素親和者都會自發的厭惡沒有以太元素存在的空虛世界。
“我想我已經夠給麵子了，陪著你走了這麽久的冤枉路，或者說這路走和不走都是一個結果，今天的我必須要死在這裏？”
他的話起了作用。
就如偉力者的言靈，用言語改變世界。
彼方的終點處漸漸升起霞光，光芒漸漸凝練，越發輝煌，如同出生的旭日軍臨大地。
黑暗被撕破，被摧毀，被徹底消滅。
再也沒有終點，也沒有了腳下了的路，沒有了天與地的交界，沒有半點虛無。
轉眼間，世間就變成了一片純白的世界。
天地變色！
所有的戰列騎士在突破之後都經曆過這震撼人心的時刻。
當剛剛發下心誓，凝練出騎士道的戰列士氣們望著光明大勝的世界時，都會倍感鼓舞。
所以他們堅定地認為，足夠堅強的意誌可以改變世界！
這個想法其實也沒有錯。
他們雖然沒有真的改變世界，但卻改變了構成世界的基本元素。
梅丘眯起眼睛，望著縈繞在四周的白光，輕盈的光線印在他的眼眸裏，每一縷都分解成了萬千細小的微粒。
以太，世界萬物存在的根本，主物質世界的基石。
如同深海中的膽小魚群會結隊而行，誕生不久的以太元素也會可以匯聚起來一起行動，這群小家夥們還沒有度過初生階段的懵懂，在害羞的天性之前，他們還存在著膽小的特製。
梅丘眨了眨眼，微笑看著周圍的光線，他愛極了被以太縈繞的感覺。
“感謝您願意出麵見我。”
他深深鞠躬，禮節之標準遠遠超出日常發揮，即使是最傳統的貴族也無法從他的動作中挑出一絲不周全的地方。
“再次感謝您能給與我覲見您的機會，我叫阿爾諾.卡尼迪，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呢？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