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其實,每個跑調的人都有一顆麥霸的心
時間倒流。
當赫蘿從構裝機甲中離開之後,梅丘便因為魔力反噬昏倒在了座椅上。
他依稀聽見激烈的碰撞,感受到魔力對衝後元素亂流產生的餘波,獸人憤怒的咆哮與巨龍的怒吼依次響起,他也終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金色光幕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叮,恭喜宿主完成緊急任務:宿命的終焉,在與獸人王薩沙對戰中堅守固有信念並且成功存活一個小時。”
“叮,發布任務獎勵:提升宿主身體各項屬性各一點。”
“叮,發布宿主身體信息即時模板”
“姓名:梅丘”
“年齡:16(25)”
“身份:卡尼迪男爵,九芒星位之爐堡”
“階位:突擊騎士(巔峰),元素親和者”
“身體屬性”
“力量:20”
“體力:15”
“敏捷:17”
“感知:15”
“智力:20”
“元素:覺醒(三階異變)”
“叮,檢測到宿主身體屬性突破當前階段值域上限,是否進行突破?”
“叮,由於宿主未作出應答,係統將取消此次操作,宿主可在適合時間自行突破。”
正在此時,構裝機甲之外,一根粗大的血色土柱拔地而起直衝蒼穹,數萬枚血靈以太分羅密布如同傘蓋將大地囊括。
高懸於天空之中的以太元素們憤怒了,紛紛發動了最為猛烈的進攻,萬千星光自九天之上墜下,砸在血色蒼穹之上。
“叮,檢測到此方世界規則力幹預,係統無法取消突破,突破行為將在十秒後發生。”
“叮,突破即將開始,請宿主做好準備,五,四,三,二,一,突破開始。”
一道幽深的通道在雲端突然展開,通道內隱隱有無數玄奧銘文浮現,周圍的以太元素紛紛安靜下來,似是朝拜一般的分列在通道四周,不再發動攻擊,讓幾乎已經快要崩潰的血幕蒼穹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而在構裝機甲內部,梅丘的軀體仍舊端坐在座位之中,隻是蘊含在軀體內的精神體已經不見蹤影……
梅丘幽幽醒來。
意識剛一回歸,他便發現了情況的不對。
他的身體絲毫沒有魔力反噬後的不適感,反而倍感爽朗,猶如駕駛構裝機甲進入精神世界脫離了肉體桎梏時一般舒快。
而眼前的景象也不是往常重傷蘇醒時所見到的自家臥室的天花板,而是一條九曲蜿蜒的曲折小路,這條狹窄的道路自他腳下起向遠方蔓延,直至目力不可及的天邊,天地間一片混沌,猶如未曾開辟的洪荒。
“有點兒意思。”
他笑了笑,看著自己略顯透明的軀體,想起了任務的獎勵。
“我也要成戰列騎士了?”
雖然梅丘在平日裏並非以武力著稱,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在維恩的教導下,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到達了匯聚鬥氣的地步。
他眼神一凜,邁步走向前方。
在穿越到異世界的一年之後,他終於得到了這個世界的承認。
小路幽幽,道阻且長,前路漫漫,暗淡無光。
梅丘信步而上,自顧自的哼著小曲,曲調的內容雜亂無章,時而是前世的流行歌曲,一會兒又變成了這個世界的風格民謠,而且由於本身就不擅音律的緣故,這些曲子到了他的嘴裏多半都沒了調子。
這一路的風景當真無聊。
和維恩說的一樣,蛻凡之路的主色調就是一個黑色,在這漆黑的世界中,唯有腳下一條生路可走,若是走得偏了,滑出了路,就隻能落得個身死道消了。
他笑著,突然眉毛一挑,想到如果自己此行失敗會怎麽樣?
如果真是那樣也挺帶感的,江湖上大概會風傳起卡尼迪家族的末代家主阿爾諾.卡尼迪蛻凡失敗的傳言。
騎士們的反應是最好猜的,不論親故,不論敵友,聞聽此事的戰列騎士一定都會鄭重說一聲“阿爾諾騎士是隕落的”來糾正那些無端將自己的死說成離世的無知者,而後又會鄭重教誨身旁的突擊騎士們,要求他們以自己為榜樣,就算拚上性命也一定要燃起鬥氣之光。
民眾的反應就顯得有些飄忽不定了,雖然卡尼迪家族好歹也算祖上闊過,但到了自己這一代可就真是沒什麽影響力了,末代家主之死的消息大概連加達裏王國都傳不出去,即便是在王國內部,所特倫卓以北的民眾們也多半會把這個無聊的消息合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花邊新聞一起當做解悶的話料。
除了卡尼迪領的領民之外,不會有人真的為自己傷心。
最讓人琢磨不透的就是貴族們的反應了,一想到這裏梅丘就覺得腦殼兒疼。
弗朗西斯肯定會為他流淚,而加達裏的女王陛下——那隻女狐狸絕對會因為再也沒有人阻止自己的南侵計劃而歡呼雀躍,在象征性的給自己追加一個榮譽稱號略做紀念之後便會立即起草侵占南方疆域的詳細計劃,而執行者呢……多半還是弗朗西斯。
貴族,真是一個讓人傷腦筋的稱謂。
這個階層成員之間的關係簡直比最細密的蛛網還要複雜,一層層的利益鏈相互包裹,將他們彼此緊密的鏈接起來,就這還不夠,他們竟然還要用名譽困住騎士,用土地限製平民,將所有人都牢牢的捆在自己的戰車上才肯做罷。
梅丘長歎一聲,就憑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人類又怎麽可能真正崛起?
“哎,不想也罷。”
他又吹了個口哨,感覺這個哨音比之前吹得小曲的調子要正,心裏頓時歡快起來,“這些雜七雜八的煩人事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保住性命。”
畢竟他可不想真的交代在這裏。
在這個世界,可還有人等他回家呢。
世界一片黑暗,也靜悄悄的,沒有半點雜音。
在窮目力之所及的盡頭依稀有些星光,斑駁燦爛,照亮終點。
而他的四周別無光芒,唯有自身的精神體發出點點微光照亮腳下的路,他便就著這光芒一步一步,向前而行。
一人,一路,孤身而上。
“此情此景值得高歌一曲啊!”
他心中的豪邁油然而生,“我記得有首歌就是唱這個景兒的,怎麽唱來的?對了,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路-在腳~下!”
一嗓子喊完,果然心曠神怡,頓有悠然之感,隻覺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可突然他又覺得有什麽不對,想了想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懊悔之情溢於言表。
“嗨,哪有唱歌直接唱結尾的?這下好了,又得重新選首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