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太子出山!
剛剛進入勤政殿的瞬間,夏岩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隻見,勤政殿裏麵站著十幾個特殊的士兵。
每一個士兵都穿著鋼鐵戰甲,臉上戴著黑色的麵具。隱藏了麵容。除了露出一雙雙綠幽幽的可怕眼神。這些眼神,簡直和死人一般,沒有任何人性的感情,可怕的很。
嘶!
夏岩深吸了一口氣,腿腳都帶著幾分發抖。
不由自主的發抖。
太可怕了。
夏岩在皇宮裏長大,從小就跟著夏皇。
但,他從來沒見過這些士兵。
這是什麽?
太嚇人了!
饒是夏岩這樣見多識廣的大佬,此時此刻都忍不住感到一陣後怕。強行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稍微緩過神來,勉強穩住了顫抖的雙腿。
最後,夏岩慢慢的走到了大殿中央。恭迎的跪在地上,顫聲道:“兒臣,參見父皇!”
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維持穩定。
夏皇伸手一引:“平身。”
夏岩這才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道:“父皇召兒臣來,有什麽吩咐?”
夏岩表麵上很淡定,心中虛的一批。
夏皇雙手揣著一份奏章,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大匈帝國的四皇子入京和談北境爭端。這件事,你知道吧?”
夏岩道:“聽人議論過。但兒臣了解不太多。”
夏岩隻是嘴上客氣罷了。
實際上,夏岩何止知道?
簡直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甚至夏岩都開始琢磨著,夏皇是否會選取自己成為迎接四皇子項熊宇的人選。
這件事,淩傑和白子歌事先並未和夏岩溝通過。
夏岩並不知道淩傑和白子歌的計劃。在這樣的情況下,夏岩當然渴望自己成為迎接四皇子的人選。
夏皇冷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夏岩,一字一句的道:“大匈帝國派遣使臣入京和談,你覺得這是好事嗎?”
夏岩想都沒想,直接道:“當然是好事。北境爭端多年,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皇兄常年鎮守北狄,戰火連綿。給我大夏帝國帶來了極其沉痛的災難。如今大匈帝國內太子亡故,朝政不穩。他們有意和談,對我大夏帝國來說是好事。”
夏皇麵色微微沉凝:“不錯,如果能夠徹底穩定邊境,我大夏帝國可以節省三成以上的國庫收入。秦川再怎麽亂,那也隻是內亂而已,那都是我們國內的事情。隻要朕騰出手來,隨時都可以解決。但北狄邊境,涉及到兩大帝國的對抗,事關重大。非我們一國之力可以解決。”
“本次和談,涉及到兩國百年來的爭端。若能妥善解決,那對大夏帝國來說,是千秋之功。如果大匈帝國的皇帝前來,自然由朕出麵接待。但來的是四皇子,需要找另外一位有分量的人代朕出麵迎客。”
言罷,夏皇拿起一份奏章查閱起來,貌似很認真的看著奏章,隨口問了一句:“夏岩,你認為誰出麵迎客最合適?”
夏岩拱手道:“全憑父皇做主。兒臣不敢非議!”
夏岩心中犯嘀咕了。
這麽大的事情,北狄王如今又不在京中,自己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吧?
除了自己,還有更合適的人選?
夏岩百思不得其解。
夏皇凝聲道:“朕如果非要說你呢?”
夏岩更加驚慌了:“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夏岩想過,自己自薦。
但,配合周圍的恐怖氣氛,夏岩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口了。
站在夏皇一旁的妙善,此刻微微皺眉。但沒多說。
夏皇瞥了夏岩一眼,道:“你覺得你能出麵迎接麽?”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無法言述的寒意。
夏岩都蒙掉了。
什麽情況?
夏皇這麽問,顯然就是在試探了。而且夏岩知道,夏皇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去接待四皇子。否則,夏皇直接下旨了。
現在這麽一問,幾個意思?
夏岩有點慌,立刻跪在地上,大聲道:“兒臣最近身體不適,請求父皇恩準兒臣在家休養。”
夏岩算是明白了。
功高震主,居然如此可怕!
立功太多,絕對不是好事。
但,夏岩仍舊沒有想明白夏皇的用意……難不成夏皇要把北狄王召喚回來迎客?
這不可能啊。
京中和談,兩國邊境都會顯得更加重重視,一刻也不敢鬆弛。畢竟和談一旦失敗,那必然導致雙方大規模增兵,一觸即發就是戰爭。
夏皇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北狄王召回來。
除了夏岩,還有誰可以和談?
漸漸的,夏岩心中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夏皇繼續看著奏章,隨口道:“夏岩,你身體好好的,怎麽能告病在家呢。淩愛卿的前塵,你可不能走啊。朝堂之上,朕還要你分憂呢。”
夏岩額頭上冷汗直流:“請父皇吩咐。”
夏皇又沉默不語,繼續翻閱奏章。
這時候,一旁從未說話的妙善,此刻忽然開口道:“陛下。再過兩天就是皇貴妃的生辰。這些天來,皇貴妃的身體一直不好。日夜憂思,積弊成疾。”
妙善說的很謹慎,沉凝了片刻才繼續道:“皇貴妃陪伴陛下多年,勞苦功高。如今太子犯下大錯,皇貴妃日夜想念,已經成了頑疾。生辰將至,如果能夠為皇貴妃祈禱一番。我想皇貴妃的身體也會好轉很多。”
夏皇微微抬頭,道:“國師想如何為皇貴妃祈禱啊?”
國師妙善道:“皇貴妃的一切病症,無非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雖然犯下大錯,但這段時間一直在東宮懺悔,為陛下祈福,為帝國祈福。我想,太子殿下已經知錯了。”
夏皇忽然冷哼一聲:“太子犯下的是不可饒恕的過錯,決不可輕饒。”
夏皇貌似在生氣,但敏銳的夏岩察覺到了夏皇有相反的想法。
稍微一想,夏岩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啊!
夏皇,有意重新啟用太子。
讓太子去接大匈帝國的四皇子!
這是一份天上掉下來的不世之功。
夏岩拚了命都想得到這份功勞。可,天不遂人願……夏皇隨手就將這份功勞甩給了太子。
嗚呼哀哉!
夏皇為什麽生氣?
無非就是在裝一下而已。為的是讓國師妙善給夏皇找一個台階下。
果然,國師妙善拱手道:“陛下,太子乃是帝國之本。關係到帝國的穩定,朝臣的心安。太子年紀尚小,放下大錯也情有可原。念在太子曾經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請陛下饒恕太子殿下,給他一個重新贖罪的機會。”
萬全這時候也跟著抱拳道:“請陛下網開一麵,給太子一個機會。”
萬全其實很不願意說這樣的話。
但是明白了夏皇的用意,他為了自保,也隻能故作請求了。否則,那是要掉腦袋的。
伴君如伴虎,無外乎如此了。
夏皇放下奏章,凝望著夏岩:“夏岩,你認為呢?”
夏岩心如死灰,可偏偏還得強忍著內心的不良情緒,恭敬伏在地上:“太子哥哥,是帝國儲君。由他出麵,天然就可以代表我大夏帝國。這無疑是最好的方案。”
夏皇死死的盯著夏岩,仿佛想把夏岩臉上的任何一個微表情都看通透似的。
過了許久,夏皇才微微點頭:“嗯。兄弟之間,還是要互相扶持。不過太子犯下大錯。朝臣議論紛紛,讓他直接出麵,怕是難堵悠悠之口。”
妙善道:“這個好辦。如今朝臣最支持的是禹親王。我想隻要禹親王願意放下身段,念及兄弟感情的話。很多事情,都會好辦的多。就不知道,禹親王是否願意?”
嘶!
這話簡直把夏岩給嚇尿了。
太可怕了啊!
這是誅心!
夏岩立刻俯首在地,顫聲道:“兒臣願意,請國師吩咐。”
前所未有的危機,降落在夏岩身上。他連呼吸都仿佛凝滯了。耳朵嗡嗡作響。隻覺死亡隨時都會降臨自己身上。
妙善此刻忽然衝夏岩拱手:“我代太子殿下,謝過禹親王。”
“禹親王果然識大體,兄弟情深。太子殿下有親王你這樣的兄弟,一生的慶幸。”
妙善道:“要幫助太子殿下,其實很簡單。由禹親王殿下協理此次和談的具體事務。而由太子殿下掛帥即可。隻要太子殿下拿下此次和談的勝果。那麽朝堂之上,對太子的讚譽就多了很多。到時候,太子殿下將功補過,必定可以重新站穩朝堂。禹親王,你以為呢?”
夏岩想都不敢想,立刻道:“一切以國師的意見為準。”
國師妙善道:“殿下,你現在可知道該怎麽做了?”
夏岩道:“知道。我現在就去東宮請太子殿下出山,主持和談!”
國師搖頭。
夏岩更加的驚慌了:“請國師明示。”
國師妙善道:“一會在朝會上,陛下會封你為迎接四皇子的欽差大臣。由你總攬一切。但,禹親王必須嚴肅拒絕,一口咬定請太子出山。力排眾議,承擔一切朝臣的拒絕,甚至謾罵。最後,陛下會大怒,在萬般無奈之下,允許你的決定。接下來,才是你去東宮請太子出山的流程。”
嘶!
夏岩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怎麽都沒想到,夏皇如此無情。
這是要用夏岩的大功,人格,前程。為太子做嫁衣啊。
朝臣不明就裏,必然對夏岩唾罵不已。
甚至,原本支持禹親王的無數朝臣,都會紛紛心寒,最後倒向太子都不是不可能。
夏岩的心都碎掉了。
這一刻,碎成了渣渣。
父皇啊父皇!
你可真是殘忍偏心啊。
為了太子,居然不把我當人看!
是的,夏岩此刻就是有這種感覺——夏皇根本沒把夏岩當人看。也根本沒想過為夏岩的未來考慮。
這一刻,心死了。
夏岩這一次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抬起頭,呆呆的看著高坐首席的夏皇。
夏皇的眼神裏,沒有任何感情,深深道:“夏岩,難道你不願意為你兄弟做點犧牲麽?”
夏岩嘴上沒說,但心裏卻在冷笑。
兄弟?
分明就是在利用自己,扼殺自己。
居然還拿出兄弟這樣的詞匯來打壓自己?
簡直不要臉啊。
但,夏岩有的選麽?
不!
他沒得選!
除了同意,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一旦否定,那就是死。
他今天絕對走不出這勤政殿。
夏岩咬了咬牙,深深道:“兒臣願意!”
夏皇微微鬆了口氣:“如此甚好!去上朝吧。朝會馬上開始!”
夏岩心如死灰:“是!”
……
就這樣,今天召開了一場很奇怪的朝會。
朝會剛開始的時候,夏皇首先表達了對此次和談的重視,並詢問朝臣誰作為和談代表最為合適。朝臣們紛紛舉薦禹親王。
數百個朝臣,舉薦禹親王的大臣超過了七成。
聲勢浩大。
夏皇順應民意,同意了眾臣的請求,當眾宣布夏岩為代表,全權主持和談。
所有朝臣都鬆了口氣,以為可以圓滿結束。
然而,夏岩本人發出了反對意見。
夏岩表示,自己不是儲君,不配代表朝廷出麵和談。隻有太子殿下才能做這個代表。
這話一出,朝臣都驚呆了。
更可怕的是,夏岩還請求朝臣饒恕太子殿下的過錯,給太子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朝臣們都傻了。
夏岩莫不是瘋了麽?
甚至朝臣都對夏岩感到很失望。
這特嚜就是一個傻子啊。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居然還要主動讓太子出山?你夏岩就不怕成為天下人唾罵的罪人麽?
夏皇剛開始大義凜然的表示太子的罪過無法饒恕。並且氣勢洶洶的譴責了夏岩。
有陛下開口,群臣都跟著譴責夏岩。
一時間,夏岩成了群臣口誅筆伐的罪人。
但夏岩還是力排眾議,一再請求陛下同意。
為此,夏皇大聲斥責夏岩糊塗,還當眾踹了夏岩兩腳。夏岩的眼淚都掉了出來,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最後,夏皇憤然立場,唾罵夏岩,一切你自己看著辦。
群臣萬分失望。
紛紛憤然離場!
唾罵!
驚人的唾罵!
滿朝文武,都在唾罵夏岩。
最後,隻剩下夏岩一個人坐在淩霄殿,呆若木雞。
淚水,忍不住順著夏岩的臉頰往下流。
委屈,絕望,心寒……
還有,瘋狂的憤怒!
無法言表的憤怒。
曾經,夏岩終究感念夏皇的培養再造之恩。多少有點於心不忍。但是現在,最後一點感恩之心都消失了。
夏皇!
這,都是你逼我的!
大殿之外,無數朝臣紛紛嘶吼唾罵。
“禹親王真是糊塗啊!他看起來是個明事理的人啊,怎麽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如此是非不分?”
“就是,我原本還想支持禹親王的。現在看來,禹親王根本不值得我們支持,更不值得托付。他就是個是非不分的糊塗蛋!”
“禹親王這是在自取滅亡!太子出山,他承受無數的謾罵,這朝堂之上,哪裏還有他的立足之地啊!”
“……”
這些議論,很快傳遍了朝野,在整個京都流傳。
一時間,禹親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和地位。
頃刻間,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