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炸山
一炮方才結束，謝湛覺著馬威立得差不多了，可以進入正題了，未曾想辛慕苑又把手舉了起來，落下後，七台大炮又是“咚咚咚”地射了出去，將寨子炸的稀爛。
“咕咚”
謝湛吞下一口唾液，手顫顫巍巍地抬起來。
還沒等她攔下，又是一發大炮。
血腥味兒藏在濃鬱的硝煙中彌漫，惡臭無比。
謝湛覺著自己此時必須說些什麽，於是拉了拉辛慕苑的衣角，委婉地提醒她：“其實不用這樣頻繁的浪費大炮，我們還可以采用其他迂回點的方式。”
辛慕苑眨眨眼，秒懂謝湛的意思，哈哈大笑著拍拍謝湛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知道這東西的原理是什麽，所以我有很多原料，你不用擔心用完。”
謝湛：“……”我他喵的擔心的是這個問題嗎？
他望著森然大火的山頭以及破敗不堪的寨子，將準備說出的話咽下去。
罷了，事情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多說無益，索性辛慕苑怎麽開心就怎麽來。
突然間，“嗖”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
謝湛猛地回頭，驚愕的發現身後的人已經摞成了厚重的防護牆。
謝湛：“……”他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
這是打仗嗎？這不就是恃強淩弱嗎？他究竟在擔心什麽？
被辛慕苑這般連番轟炸，就算是陛下也受不住，更何況是小小的山匪？三輪炮彈過去，寨主便拖著自己殘了一條腿的身體又氣又無奈地朝著辛慕苑一瘸一瘸地跑過來，揮著手嚷嚷道：“辛慕苑！你瘋了嗎？這寨子裏可還有你的人，你這樣做就不怕將他們炸死嗎！”
辛慕苑歪頭眨眨眼，疑惑地問：“那我的人呢？”
“……”寨主噎住了。
他哪裏知道辛慕苑的人哪裏去了！大炮一出，那些人就跟兔子似的，撒腿就沒！才一回頭一個人都沒了！
辛慕苑咧嘴，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容，道：“我知道。”
她拍拍手，有一行人慢悠悠地護送三四個少女出來，得意地衝著他笑。
“什麽時候！”謝湛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他不敢說自己所向無敵百戰百勝，但好歹也打過幾場勝仗，觀察力、敏銳力都是被老將軍們承認的。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注意到這些少女是什麽時候被救出來的。
辛慕苑聳肩，咧嘴笑道：“在第一炮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已經趁著他們慌亂潛入寨子埋伏好，我們的人一出來就立刻帶走。如今這是第三炮，我們的人回來也是正常。”
謝湛目瞪口呆：“他們是從哪裏進來的？”
辛慕苑回答的輕描淡寫：“箭雨。”
箭雨？方才的箭雨？
原來那些不是敵方射的，而是他們自己人射的嗎！虧他方才還覺著辛慕苑的這些園丁出手迅速果斷，反應力強，原來是設計好的！
“嘿嘿，”辛慕苑拿下自己背上的弓箭，瞄準寨主，“準備，發射！”
“不，不可以！辛慕苑你不講信用！分明說了隻要他們沒事你便不會傷我！”
“嗖——”
箭已離弦。
辛慕苑歪頭看著箭正入寨主的心髒，道：“我可沒答應你哦。”
數以千計的箭鋪天而下，整座寨子，男女老少，無一幸存，血腥味兒在山頭久久不散。
大炮的聲音引來了官府之人的查看，辛慕苑拎著寨主的頭顱丟到知府縣令的麵前，血淋漓的模樣差點把他們二人嚇得吐出來，慌忙撇開視線。
辛慕苑擺擺手，示意自己的人撤退，留下一地的殘疾和弓箭大炮，道：“我知道規矩，匪徒我已經絞完了，這些危險的東西上繳國家，大炮、弓箭、兵器你們全拿走吧，車我都給你們找好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拉回帝京吧。”
知府縣令：“……”
這究竟是個什麽新奇物種。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知府見多識廣，最先反應過來，正準備嗬斥兩句便被縣令拉住，衝著他擠眉弄眼，不讓他追究辛慕苑的責任。
知府瞧出來縣令有話要說，心中雖然強烈不滿，但還是暫且將他們放走，聽聽縣令怎麽說。
如果隻是因為親戚原因，他必定加倍追究！
眼睜睜地瞧著縣令點頭哈腰地將眾人送走，知府才冷哼一聲道：“說吧，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們與你什麽交情！”
縣令“哎喲”一聲，道：“大人您這話可要折煞下官啊！下官不過是七品縣令，哪裏敢和他們扯上關係？您高風亮節，不屑通過小手段去打聽帝京的消息，下官不同，下官就是小人心，時不時地找人去帝京打探消息看看下官什麽時候可以升官漲薪俸，因而關於他們幾人事情，多少知道些。”
知府的臉色更難看了，越來越不明白像他這樣的人究竟是怎麽爬上縣令這個位置的，難道就憑著他滿口的不加修飾的大實話嗎？
“少廢話，直接說！”
縣令朝著知府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那個辛慕苑，就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辛爺，旁邊那個，就是她的男人，護國公府的棄子，湛！”
“竟是他們二人？”知府突然打了個寒顫。
幸好縣令攔住了他，否則得罪了他們二人，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麽下場！
“他們放著好端端的榮華富貴不過，來青蘇城做什麽？”
縣令低聲道：“聽帝京城中的傳聞是說辛爺得罪了陛下，因而被陛下剝奪全部財力與權利並被趕出帝京城。在青蘇城有她一棟宅院，恐怕她是無處可去了才來這個地方。”
“這不可能！”知府立刻否認。
他雖然不認為五皇子的能力有三皇子的好，但五皇子的人品卻是有目共睹的。像他這種淡泊名利，心中隻有國家的人，像他這種寬厚仁慈、善待舊臣的人，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對陪伴自己多年的好友，尤其是暗中扶持他登上帝位的人下如此狠手？
況且，依照他對五皇子的了解，若是辛慕苑此人當真是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他當真想要對辛慕苑下手，定會沒收辛慕苑所有的財權，又怎麽會在青蘇城給她留下一棟宅子？這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