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死皮賴臉的謝湛
現在呢？又是在幹什麽？
辛慕苑煩躁地揉揉頭發，道：“你愛怎麽鬧騰怎麽鬧騰，爺困了。”
說罷，不等謝湛給出任何的回答，掀開被子鑽進去背對著他睡覺，慕一就守在旁邊。
謝湛也不鬧了，安靜地看著她的後背，聲音輕緩，道：“慕苑，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不見我。我去問我娘了，問了好多次，她說是為了不給護國公府丟臉，不給仇家扔把柄，這才將我的合同買回去，隻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說那日打人的是水甚，鬧事的是謝湛。”
“娘的意思我聽懂了，她是想讓謝湛落一個好名聲，將壞影響從我的身上摘出去。但其實，我覺得娘的做法隻是多此一舉。”
“不管是憑心行事的水甚，還是謹慎清冷的謝湛，都是我。什麽完美無瑕，都是外人傳的。這世界上哪兒來的完美無瑕？誰又沒有些許瑕疵。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會心動，會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會有私心，會有占有欲……”
“我並不覺得那日的事情對我會有什麽影響，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動手，因為我不開心聽見別人那般詆毀你、侮辱你，不管是什麽原因。沒有辦法，我不是聖人，天聖愛護短。”
“等我從祠堂裏出來的時候，事情都已經發生完了。那既然發生完了那就隨它去吧，你也落筆錢，挺好的。但是，慕苑，水甚雖然不在了，謝湛還在，水甚不能做你的護衛，謝湛可以。”
“拜托了，別再把我推開了。如果你不討厭我，就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吧。如果你討厭我……那也沒有關係，我會努力不讓你討厭我的。”
謝湛到底是不知道辛慕苑為什麽不開心，隻能猜測她不開心的原因。若是曾經的他看到今日的他，說不定會放聲嘲笑吧。
謝湛，向來是眼高於頂，什麽時候這般卑微過？但是……他不想放棄。
有些事情，一旦鬆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辛慕苑一直沒有說話，謝湛閉上嘴巴，周圍安靜下來，可以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辛慕苑睡著了。
“嗬嗬，你這個傻丫頭，我這麽一個大男人在這裏，你竟然也能睡得著，真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嗎？我的功夫，可比慕一要強。”
被突然點名的慕一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
但好像……又不得不承認。
謝湛慢慢地走到辛慕苑的床邊，慕一上前攔住了他。
他也不倔強，停下了步子，目光掠過慕一落在了辛慕苑的身上，道：“那，我先走了。今日你不說話，我便當你不厭煩我，明日我再來。”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辛慕苑一眼，從正門光明正大的離開。在他出屋子之後，原本睡著了的女人慢慢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慕一嚇了一跳，腿一軟，跪了下去。
辛慕苑看著他的目光冷冰冰的，道：“是否是我平日對你太好了些。”
慕一的頭更低了。
辛慕苑沒有追究的打算，道：“回去吧，再有自作主張的時候，我會收拾你的。”
慕一點頭，懷著心虛回去了。
對這個始終伴自己左右的小孩兒，辛慕苑到底不舍得責罰。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慕一的記住就是真的記住了，不會再犯，若有下次，她當真不會再心慈手軟。
她托著下巴，望向謝湛離開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這家夥，好像也不錯。”
辛慕苑活得瀟灑，最討厭的就是約束與控製。她原本已經做好了和謝湛徹底斷絕關係的準備了，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自己找上門了。
這可不是她不與謝湛保持距離，而是謝湛自己找上門來糾纏她。
離開沁心園的謝湛心情明顯愉快許多，走著走著忍不住用起了輕功，嘴巴裏吹著口哨。
不過這囂張的態度到了護國公府門前就已經停止了，他一改方才的張狂，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安靜地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發現自己溜出去的事情，這才安心地鬆了口氣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枕著自己的雙臂，望著黑咕隆咚的天花板，不喜歡太明亮的他忽然心血來潮，翻出兩顆皇上賞賜的大夜明珠放在衣櫃上和桌子上，黑暗的屋子裏頓時明了一片。
可謝湛並不感覺煩躁和刺眼，他的心情更加愉快了。
“以前怎麽沒有感覺到屋子裏有光亮這麽舒服？”謝湛動了動身子，困意席卷而來，不多時便入了夢。
在他的窗戶口，忽的出現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上的人，片刻後，黑夜中傳來一道深深地歎息，那雙偷窺的眼睛消失在了黑夜中。
謝湛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沒有那麽黑了，他感覺自己才剛剛將眼睛閉上，便又得睜開了。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謝湛伸了個懶腰，頭一回感覺到身子懶散。洗了把冷水臉，精神總算好了不少。
收拾完從屋子裏出來，正碰見送護國公出來的娘，二人打了個招呼，夫人並沒有向往常那般將注意力放在護國公的身上，而是目光奇怪地打量謝湛，把謝湛看的身上發毛，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就已經開始感覺到心虛。
“娘，您幹嘛這麽盯著我？”他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問，“難道是小刀給我穿錯了衣服？”
夫人擰眉，道：“湛兒啊，你今日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昨天沒有休息好？今日下朝回來，我讓小香給你燉點補氣的湯。”
“啊，不用不用，我今天下了早朝就不回來了，”謝湛短暫地猶豫了一下自己是應該找個理由糊弄過去還是應該實話實說，“我想去趟麗影生香，見見辛慕苑。”
“去見誰？”護國公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謝湛整理衣領，麵無表情的說：“辛慕苑。”
“不許去！”護國公夫人立刻反駁，“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商人，你一個護國公世子，天天和她攪在一起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