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吻你，沒有可能
“具體時間？”
林小小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了，可她還在躲避，心髒裏的空氣像是被一點點剝奪，溫度也在慢慢下降，她發狂，答案其實已經顯而易見了，“你告訴我，告訴我！”
“就在那天我拉著你給你姐獻血之後，你離開以後，醫生檢查出了這個病。”莫問看看林小小霧氣蒙蒙的眼睛，他說不出謊。
“莫問，你這個騙子！”林小小再也忍不住眼眶裏的淚水。
“啪！”
林小小突然一巴掌扇了過去，聲音顫抖，“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莫問用指尖觸摸被打得有些麻木的臉頰，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但是他不怪她，換做誰，都是現在這個反應。
“你滾，你滾啊！”林小小赤紅的眼睛，胸膛氣的劇烈起伏，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不然她會忍不住。
莫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離開了。
莫問為她帶上房門。
莫問走了，但是卻帶來讓人更加氣憤傷心的真相。
淚水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林小小一直看著莫問離去的方向。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埋在臂彎裏，放肆的哭了出來，聳動著肩膀。
誰能懂她現在的感覺，莫問是個騙子，其實她也是。
莫問騙她，而她卻在自欺欺人。
她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心軟，她和莫問是沒有可能的，但是為何現在又會傷心至此？
她心裏拒絕，口上拒絕，其實她潛意識的還是帶著希望的，愛上一個人隻需要一刹那，幾秒鍾的時間。
忘記一個人卻不是說你不愛就不愛的，你的心已經被牽製住，看似你很堅強，你可以拒絕，但其實每一下跳動，都藏著他，隻是你不願意承認而已。
若不是愛的深，也不會傷得更深。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每天孟習風都很很體貼的給她送上營養餐和牛奶，還沒定時為他檢查，以免細菌滋生。
林小小很感激他。
她起在A城，沒有朋友，也沒有親戚，更沒有可靠女人，她就是一個孤零零的人，像個遊蕩在這個世界的幽魂。
若不是莫問，她都在懷疑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是什麽。
但她現在知道了，是愛，是那種感覺，自己有了活下去的感覺，和追求的目標，雖然他從來沒光明正大的得到過，現在也很狠的摔在了他的陷阱裏。
但是，她不後悔，因為她馬上有另一個值得她拚搏和活下去的目標，就是肚子裏的孩子。
經過幾天的心驚膽戰，提心吊膽，孟習風告訴她，她的底子很好，病菌並沒有趁這個時候入侵，她已經脫離了高危期，患上白血病的幾率已經降到了百分之十，接下來好好修養，在醫院住個十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小小是十分心痛，這些錢她問過了，住這裏一天，就要五百，她住上二十五天，就要一萬多，這是她一個月的工資啊，這麽算下來，她的存款就隻有三萬，她還要養孩子呢。
但是比起患上白血病，這些錢就不足以為到了。
住院這些天，莫問沒再來過。
也是，林玉剛剛換過骨髓情況肯定比她還危險，她的身體底子那麽弱，他肯定要守著她，自己又算什麽呢。
心底微微還有些酸澀，但不再那麽憤怒了。
林小小決定了，出院以後，她就辭職，真的決定了，她要帶著這個孩子離開，離開這個滿是傷感和殘忍回憶的地方。
“想什麽呢？”孟習風好笑的看著端著粥發愣的林小小。
“沒，沒想什麽，”林小小這才回過神來，其實是尷尬的原因，臉蛋都有些紅暈，“習風，你最近好像換了一身工作服啊。”
在這裏住了十幾天，林小小和孟習風之間也熟絡的像老朋友一樣。
“肯定啊，我現在已經不是實習生，我已經轉正了。”孟習風溫和的笑笑。
“那恭喜你啊，”林小小也替他高興，“加油，好好幹，你現在還年輕，早點把老婆本賺夠。”
“小小……”孟習風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你知道……”
“別說了，”沒等孟習風這話說完，林小小就打斷了他，她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是她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了，她配不上他，林小小也是在不好意思耽誤他，“你以後結婚了告訴我，我一定會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的。”
“……好。”孟習風的眼睛離上過一絲無奈和痛色，你知道我誰都不想娶，我最想娶的是你，但在林小小希望的目光下，他說不出口。
“小小，難道你就不能考慮我一下嗎？”孟習風還是說出了心底的呐喊，“莫問傷害了你，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孟習風，我知道你喜歡我，放不下我，”林小小也是無奈，“你放不下我，就像我喜歡莫問，放不下莫問一樣。”
孟習風沉默了。
“可是他傷害了你，你還是放不下他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說不出的苦處，我還喜歡他，我也放不下，但我不會再和他來往了。”林小小說完，她明顯感覺自己心跳停了一拍。
“我懷了他的孩子，這孩子就是我以後的支柱，我不會再和他來往，但是我會把這個孩子好好養大。”林小小輕柔的，隔著病號服，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過去了十幾天，肚子好像又大了一點，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裏麵的小生命在跳動。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的心已經在也裝不下另一個人了。”林小小微笑著。
“小小……”
孟習風大學的時候告白過一次，被她拒絕了，但那時候他並沒有放棄，畢業的時候又告白了一次，仍是被拒絕了，但他一直還懷揣著希望，所有的拒絕都比不上今天的這次，他知道，是真的沒有可能了。
“小小，我能吻你一下嗎？”孟習風這聲音平靜中帶著微微忐忑。
“……可以。”林小小直視著他。
孟習風扣上她的頭。
林小小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孟習風真想在那粉嫩的唇瓣上烙下自己的烙印，他著魔似的越靠越近。
林小小最終感覺自己的額頭有一抹溫熱的感覺，維持了兩三秒，然後就移開了。
“我還有一個病人，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孟習風倉皇的逃走了，轉身的那一刻，一顆晶瑩的淚水滴在地板上。
就算吻了又怎樣？
她不愛自己，根本代表不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