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她不屬於這裏,這是她一直以來的信念,所以不會對任何事留戀,在意。更不會容許自己有刻入骨子的感情。
龍沉修試圖打破那層隔閡,最終的結果是她的逃避與嘴硬,他以為他終於有了進展,她如今又給他當頭一棒。
她,不在意他。
“我應該如何做?”
他凝視她慘白的麵容,看不到任何表情,往日裏滿目星辰的眼睛,此刻被烏雲遮掩,連天空都無法窺探。
“沉修.……”白無月想要開口,突然被龍沉修打斷。
“罷了,生死有命,我已算仁至義盡。”龍沉修站起身,替龍沅夕掩了掩被子,準備離開。
“沉修?”白無月伸手抓住他,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麽,對上龍沉修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心跟著一顫,他要放棄龍沅夕。
白無月從龍沉修的眼底看到的就是這樣。
“你放棄她?你怎麽能放棄她呢?她隻有幾天的壽命,現在喚醒她,或許.……”
“沒有或許,她還是會死,喚醒也沒用,我不知道應該怎麽救她,沒有辦法了,生死有命。”龍沉修冷著臉,絲毫不在意龍沅夕是死是活。
“你……這不像我認識的你。”白無月感到不可思議,現在的他冷靜得可怕,現在放棄龍沅夕的確是最好的做法,不但能夠給帝皇一個交代,也能夠用她的屍體去解釋闖入攝政王府的事,但是那天的龍沅夕他看到了,並非對龍沉修無情,隻要他再努力一點,龍沅夕一定會被他打動的。
可是,他現在要放棄她。
“你認識我是怎樣的?”龍沉修抬眸看他,雙眼毫無波瀾。
白無月退後一步,他認識的龍沉修冷靜睿智,天下無雙,步步為營,可是那是對其他人的,這個其他人也包括龍沅夕嗎?她不是很特殊的嗎,她不是他的畢生所求嗎?
連她也無法與他的複仇對等嗎?
“是我看錯你了。”冷血到極致,白無月有些失望,龍沅夕是他人生裏唯一的光啊,現在他放棄自己的光,自甘墮落,自己又能做什麽?什麽都做不了。
“你好自為之吧。”白無月失望的看他一眼,消失在原地。
龍沉修想要做的是沒辦法勸說改變的,白無月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一起墮落,一條路走到黑,即使前方無路可走,不過他要等到龍沅夕死後,再來幫助龍沉修,在龍沅夕沒死之前,他無法看著龍沉修放棄龍沅夕的模樣。
深深看龍沅夕一眼,龍沉修抬手:“送她回使臣團。”
“是。”秦太與秦良動手,將龍沅夕抬走。
將死之人,兩人的動作非常的輕盈,輕到害怕龍沅夕會醒來般。
在前往使臣團的路上,幾人突然出現,將秦太與秦良敲暈過去,穿著花哨的花無城順手將龍沅夕接過去,流裏流氣的吹了一聲口哨。
“小夕夕,咱們又見麵了,這次你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哦。”花無城掐了掐她的臉,直到掐出紅印子才滿意的收手。
那天在船上他知道船下有人,更知道攝政王就在附近,不過,令他疑惑的是,龍沅夕明知道有埋伏,為何自願下水,甚至之後被攝政王抓去都好像……不太對勁。
直到見到萬定候闖入攝政王府,他才確定,萬定候是龍沅夕的徒弟龍沉修,而龍沅夕在等待,在試探,同時也想給漢勇伯爵與帝皇一個警示。
漢勇戲耍使臣團,她想要拿自己的命來給帝皇做個警示,讓他知道攝政王對她的用意,那麽帝皇就不得不另外派更有力的人來帶領使臣團,而不是像漢勇這樣隨時會被攝政王拐走的人。
比如萬定候,那樣她跟自己徒手練手的機會可就多了,也不必私下悄悄商量,如此名正言順的當眾交談,不必顧忌攝政王會借題發揮。
她唯一的錯就是估計錯了攝政王的手段,沒想到自己會落入攝政王手中如此之久,甚至成現在的狼狽模樣,連命都掌控在別人手裏。
“你賭贏了,你的徒弟的確去救你了,可惜現在他又無力的放棄了,這個徒弟也真是沒用啊。嘖嘖,看來隻有我能救你呢。”花無城頗為幸災樂禍的嘖嘴。
“要是他知道你如此精心的策劃,不知道會不會再替你想想辦法,不過嘛,他是沒機會知道了。”花無城將龍沅夕橫抱起來,對著幾人道:“回長公主府。”
天下若是沒有解藥的毒,遇上旁人或許真的沒救,但現在遇上的是他花無城,並不是他有那樣的能力治療龍沅夕。
是他的母親,那位不可一世的長公主殿下擁有絕對的力量能夠救回任何瀕死的人。
花無城趕回長公主府,正巧遇上長公主在殿中處理政務,這些年她借著替帝皇這個弟弟處理事務的說法,獨攬一部分大權,平時延慶侯都是給她打下手的。
“啪。”周章被扔到牆上滑落,傳來女子威嚴充滿怒意的聲音:“想讓本宮讓位?天大的笑話!該死的攝政王。”
“消消氣。”旁邊的延慶侯溫柔的勸說,經過他一開口,長公主果然消了氣。
花無城抱著人進去,踩過那被扔在地上的周章,徑直朝主位而去。
身著華衣,容貌妍麗,五官仿佛天賜,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反而沉澱下來濃濃的女人味,加上掌權與殺伐果斷,在女子的身上多了淩厲的殺伐之氣。
“你手裏的人是誰?”長公主眯起一雙丹鳳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渾身都是書生氣,長相俊美成熟的延慶侯上前,攙扶著兒子懷中的女子躺在軟塌上。
“是齊悅國使臣?”延慶侯認出龍沅夕,有些驚訝的說道。
那天,他恰巧在帝宮中見到齊悅國的使臣,龍沅夕的氣場很強,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即使她站在齊悅國三公主的身後。
“齊悅國使臣?要死了?”長公主緩步走來,從上至下的俯視躺在那裏氣息微弱的龍沅夕,蹙了蹙眉,沒有用的半死人帶回來作甚。
不過,她的兒子看似頑劣,卻是不會帶無用之人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