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噗……”龍沅夕噴出一口血,那些被壓製的毒素終於全麵爆發,渾身的冰元素還在暴走中,她能感覺到龍沉修的手與身子已經被她冰封起來了。
“放開。”她想要用嚴厲的聲音讓他放開的,出口軟綿綿的,她已經沒有那樣好的精神勁。
龍沉修垂眸,沒有放開她,反倒抱得更緊。
“沒用的,就算把我帶回去,也沒有救了,已經夠了。”龍沅夕知道,攝政王還在那裏看著,龍沉修居然敢闖入攝政王府是她始料未及的。
趁攝政王還沒有發難之前,不如先出去,將她放在這裏,她會想辦法讓攝政王無法怪罪龍沉修的。
就當做她最後贈給他的禮物。
龍沉修手上的冰緩緩的融化,蒸騰的熱氣從他的手中不斷溢出,將龍沅夕的頭按在自己的胸懷:“回去了。”
在龍沉修周圍替他們擋箭的四人站起身,麵無表情的護送兩人出去。
頭被龍沉修死死按在懷中,她感到有些窒息,想要扭過頭去看,都沒有辦法,隻能聽到廝殺聲與消散不開的血腥味。
毒藥滲入五髒六腑,進入心髒,龍沅夕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她閉上眼,卻沒有昏過去,在離開攝政王府前,不能讓攝政王有可趁之機,她不能睡。
隱隱約約聽到攝政王的怒喝與龍沉修冷如寒冰的聲音,以及從龍沉修身上傳來的絲絲暖意。
暖意?怎麽會呢,在冰元素暴走的情況下,即使是千度高溫都沒辦法給她帶來暖意,更別說人體的暖意。
若是火係異能或許還可能,賢者身上的異能不知道出現繼承者沒有.……
“睡吧。”不知過多久,她聽到龍沉修的聲音,幾乎是那瞬間,緊繃的意識斷了線,她陷入深淵中。
龍沉修將龍沅夕抱著進入馬車,將她垂下去的頭放置在肩頭,取來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她在火爐中被火焰燒得衣服有些破爛,臉色宛如死人般慘白,呼吸也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周身的冰係異能還在暴走中,若不是龍沉修用自身壓製著她的異能,恐怕方圓百裏都沒辦法逃脫。
沒有意識的掌控,異能暴走得很厲害,隻要龍沉修將她的手垂放在車窗,車立刻就會被凍結,他不得不將她全身都掛在自己身上,才能防止她無意識的破壞。
“萬定候,今日你救她,明日就與攝政王在朝堂對峙吧。”攝政王的隨從囂張的站在高樓上看著下方離開的馬車。
龍沉修沉了沉眼,從車窗處扔出一柄小刀,直接刺中那人的肩頭,鮮血湧出,那人直直呼痛。
“不中用的東西。”攝政王抬眸輕飄飄看他們一眼,無形的人出手,將那些本來半死的人直接送上黃泉。
看著被毀掉大半的攝政王府,以及倒了一地的屍體,滿牆的鮮血,無一不彰顯著先前的戰況多激烈,已經成為修羅場。
攝政王轉動手中的扳指,萬定候,龍沉修,真是好啊,年輕人,嗬。
看龍沅夕那樣子,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她死定了。
整個帝都都在流傳,雪下得奇,整整下了兩天,攝政王府更是在寒雪中冰封了起來,像是奇跡般成為一座冰封起來的府邸。
其中最讓人在意的還是,那不小心得罪攝政王被抓去處置的萬定候姬妾,萬定候帶著人大開殺戒,闖入攝政王府救人,將攝政王府攪得天翻地覆。
如今,攝政王已經被帝皇接入宮中修養,待新的攝政王府修建好才會再出宮。
能讓傳聞中能夠與攝政王與長公主對抗的萬定候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女子,該是何等絕色,先前也從未聽聞過,果真是萬定候金屋藏嬌?
漸漸的,流傳變了味道,什麽攝政王看上萬定候姬妾,兩人為了姬妾大打出手的傳聞也出現了。
總之,那傳聞中絕色的姬妾成為談資,都迫切的想要看看那絕色美人是何等撩人。
萬定候府格外的安靜,安靜的好像是一座死宅。
從萬定候將自己的姬妾用衣服蓋得嚴嚴實實接回府那天開始,整個萬定候府就沉寂了。
“聽說那姬妾是活不了了。”
“得罪攝政王肯定是活不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說她好像得了重病,接回來那天從馬車下來時,不斷的吐血呢。”
“哎呀,真是紅顏薄命,我等豈不是見不著了?”
“就算沒死,我等也見不著啊,你是沒瞧見萬定候那緊張的模樣,上梯子的時候因為太急都踉蹌了。”
“蒙的那樣嚴嚴實實,瞧得見才有鬼了。”
……
兩天兩夜,龍沉修守在床邊兩天兩夜沒有合眼,龍沅夕身上的暴走已經穩定下來,他試圖用大量的血來穩定她的毒卻是無濟於事。毒正在吞噬她微弱的生命力,即使抽幹他的血,也僅僅能夠延緩五天的時間而已。
她已經到達藥石無醫的地步,現在能夠救她的人,或許隻有一個人了。
如今,所有的情況都算是穩定,她卻沒有醒來。
龍沉修握緊她的手,白無月在旁邊很擔心,“沉修,即使你不眠不休,她也醒不過來,在她的意識裏,她壓根就沒有想要醒的意誌。”
是的,即便可以醒來,她的意識也不願醒。
“是因為我。”所以,她不想醒。
“不是.……”白無月想要勸說,又無從下手。
龍沅夕此人,非常灑脫,對任何事都不太上心,也不太隨意,正是這番漫不經心,反而最是磨人,就如現在,她認定死亡就能夠回去,對這裏沒有留戀,那麽醒與不醒都無所謂。
“從很早我就知道。她沒有在意的人或事。”龍沉修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自己都心驚。
龍沅夕對他是出於同情,是的,同情。同情他小小年紀遭遇磨難,遇上原主那樣的師父,對鳳袁飛也是同情,同情他不受待見,對念芫更是,不管對誰,她看上去都很在意,卻又完全不在意。
可有可無,偶爾透露出來的溫情也會當做不是她自己的,她說過自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在這裏,她沒有歸屬心,她也一直沒有定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