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談心
“我曾經在我死去的戰友麵前發誓,要他血債血還,他欠了我,欠了我的戰友不隻隻是一條性命那麽簡單,所以我要的也不僅僅是他一條性命。”
冷如寰想到了往事,神色突然變得落寞,她托著下巴垂下了眼眸,這些事情她一直藏在心中,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但是此時她卻想要將自己當時的心情說出來,因為她覺得此時的夜墨塵,可以理解自己的感受。
她繼續說道,“他死了,我就像是失去了目標,再也沒有人可以為我的戰友報仇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衛錦繡和冷如寰是同一個人,而我冷如寰重生就是要去跟他索命的。”
“但是我卻沒有做到,我覺得很遺憾,可是漸漸地,我也想通了,他死了,我不能讓他複活再折磨他一次,這些恩恩怨怨太複雜,卻知道讓人難受。”
夜墨塵的眸光鎖住可坐在對麵的女子,她除了喝醉,很少有說這麽多話的時候,記憶中自從她擔任了蠻族的王之後,便一直寡言少語,少了小時候的天真爛漫。
而自從蠻族覆滅,她重生到了衛錦繡的身上,她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愈加寡淡,她仿佛就是一個沒有生機的木偶,創造她的價值就是為了報仇。
但是此刻的她,會傷心會吐露會表達自己的心意,夜墨塵的眼睛微微彎了起來,眼中倒映出女子的麵龐,時光流轉,仿佛回到了很早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也會並排坐著,隻是那時候的他不喜歡說話,總繃著臉坐在一邊,而冷如寰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今天她學了什麽,老師很壞,活著哪天她逃學了,被她爹爹抓了回來……
他記得你那時候聽她說話,自己那顆冰冷的心像是被她的話。她咧開了嘴大聲的歡笑聲給焐熱了,溫暖的讓他想哭。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時刻,因為此時的場景和過去的某一刹那間重合,沒有過多的話語,隻感到美好。
“是啊,齊成,這個名字多遙遠,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競爭對手。”夜墨塵說道。
冷如寰笑了,“是啊,成王敗寇,像以前的冷如寰有誰會記得曾經蠻族的王,亦或者是蠻族,也會漸漸被人淡忘,終一天,我們會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
“我們的蠻族女王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天?要是給你的屬下知道了,一定不相信。”夜墨塵伸手摸了摸冷如寰的腦袋,咧著嘴笑了,“這下沒有樹葉。”
“幼稚。”冷如寰看了一眼自己穿的晉國的衣裳,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習慣了晉國的服裝,穿起來沒有剛開始那樣的排斥。
她摸摸自己的袖口,在心中想著,“兄弟們,我多希望可以快點為蠻族洗刷冤屈,相信你們在天上也都等著這一天,相信我,我一定回味你們洗刷冤屈,不辜負你們的希望,讓我我們蠻族恢複往日的榮光。”
“你在想什麽?”見女子好像有些失落,夜墨塵的心不由地揪了起來。
抬起頭便對上了夜墨塵關切的目光,冷如寰苦笑,“沒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你這趟去了聖族,有什麽收獲?”冷如寰早就想問了,她確實有些著急,希望夜陌塵可以掌握實權,借用聖族的力量,對夜墨塵來說會是一股很大的助力。
但是自從蓮妃去世以後,聖族歸於平靜,成為一個避世之所,不問朝政。
隻是聖族的實力大家都明白,聖族是一個無比神聖的存在,他們擁有和天神對話的權利,也可以預兆未來,所以和朝堂的關係無比密切。
而如今因為蓮妃的去世,聖族大長老等人都傷心過度,神力不在因此請求閉關修煉。
也許是皇上對於蓮妃的愧疚,因此對聖族也有不一樣的感情,於是便由著他們去了。
但是冷如寰不會相信那些人真的閉關修煉,每個人對自己的族人的感情表現方式不一樣,但是感情的厚度卻十分的相似。
聖族人丁稀薄,比他們蠻族當初的人都要少,但是因為蓮妃被冤枉,聖族也因此受到了大難,又不少人死於非命,她不信聖族的大長老會忘了這仇恨。
至於說是閉關修煉,誰知道是不是在養精蓄銳,等夜墨塵長大。隻是這一切都隻是她的猜測,聖族過於神秘,她每次想要去一探究竟,卻不得其法,就是聖族的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是窺探其中的秘密。
“你想有什麽收獲?聖族如今人丁稀薄,不過就是三個長老還有小師妹。”夜墨塵說道,“這次回去剩下的人越來越少,比起在荒蕪的聖族,大家更願意道晉國來生存。”
“小師妹?”冷如寰喃喃出聲,“她是不是你們選出來的聖女?”傳聞中聖族每隔幾年就會選資質優秀的女孩子擔任聖女。
聖女的責任是為皇室和聖族祈福,舉辦大典,無論是在晉國還是聖族,聖女都是無比尊貴和純淨的象征,傳聞中聖女的神力甚至可以改朝換代。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有規定聖女不能和皇族婚假,就是怕她會造成皇儲的混亂,為朝廷帶來災難。
所以蓮妃和皇上的結合曆經千難萬險,可惜的是好不容易等他們共同破解了外麵的困難,竟然最後敗在了別人口中的流言蜚語上,真是讓人唏噓。
見冷如寰問到小師妹,夜墨塵臉上露出一絲壓抑的驚喜的笑容,“你不會以為小師妹她是我的收獲吧?你別多想,我和小師妹就隻是師兄妹的關係,別的都是清清白白。”
“我又沒問你們的關係。”冷如寰總覺得夜墨塵的回答說不上的怪異,她決定結束這個話題,“我問的是你去聖族,長老有沒有許諾你什麽?”
“雖然說太子命不久矣,但是也未可知他會活到什麽時候,更何況皇上有那麽多孩子,即使沒有太子,也有其他妃子省的孩子,他這麽多年都沒有對你放下心,難道去了一次聖族就對你完全放下戒備了?”
“你原來擔心的是這個。”心中原存的那小小的欣喜轉為了無邊苦澀,夜墨塵苦笑,好像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他總是判斷不準方向,隻要看著她笑,自己就試了魂魄。
但是明知道是著這樣的結局,他覺得心中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悶悶的讓人喘不過氣,就是舌頭也僵的不想說話。
“冷如寰,你的心裏就隻有讓我快點坐上皇位,幫你複興蠻族嗎?”夜墨塵猛地握住了冷如寰的手,他覺得自己的心好難受,“難道對你來說,除了蠻族,我……朋友就不重要了?”
“你放手,我們好好說話。”這樣的夜墨塵讓人覺得十分陌生。冷如寰見掙脫不了男子的桎梏,皺著眉頭看著夜墨塵,發現男子的眼鏡已經完全變成了深邃的藍色。
這是他情緒激動之時會有的眸色,想必他現在是在生氣,“你先放手。”見男子不放手,也不說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冷如寰氣急。
“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情毒的原因,不然你的心裏是有我的。”夜墨塵固執地問道,“你告訴我,我就放手。”
他想知道這個答案,想知道她的心,這輩子他沒有因為一個女人如此執迷不悟,冷如寰是第一個,這樣的自己實在讓人覺得陌生,但是隻有冷如寰可以解開這個謎。
“你覺得答案重要嗎?我是一個不能愛的人,那天我中毒的時候你也在場,我不能愛,也不想愛,這個回答你滿意嗎?”冷如寰瞪大了眼睛,讓濕潤眼眶中的液體不流下來。
很快,夜墨塵就鬆開了自己的手,眼神中慢慢的失落和失望,他坐在石凳上,看向遠方,“是我僭越了,我總是想我們之間應該有不一樣的關係,卻是我想多了。”
心中出現一股陣痛,冷如寰咬緊牙關,將那股疼痛用內力壓了下去,“我們現在的關係隻能是戰友,是夥伴,我會盡我的全力幫你,你不用用這種方式試探我的真心,我能給你的就隻有我的忠心。”
疼痛感越發的強烈,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已經快壓不住,那種難以言表的疼痛感仿佛突破禁錮,衝到身體的每個地方。
她猛地站了起來,顧不上已經難看了許多的臉色,緊咬牙關,“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二皇子你也請早點回去休息,不送。”
“要是我今天說的這些話會你造成困擾,你就當我今天沒有說過這些話。”夜墨塵也站了起來,他對著冷如寰的背影笑了笑,已經沒有了原先失落的神色。
“好。”隻說一個字,冷如寰覺得自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記得秦洛說過,這情毒的藥效十分的霸道,便是每一次發作,都要比之前一次疼上幾倍。
上次的情毒是她硬抗扛過去的,但是這次光是剛開始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要虛脫了,要不是此時夜陌塵在這裏,她靠自己的意誌支撐著,可能馬上就倒了下去。
“再堅持一下。夜陌塵的蹤影。
冷如寰在心中對自己說,臉上的汗水迷糊了她的視線,當再次睜開眼睛,身後已經沒有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