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真相
丞相府後花園，冷如寰正坐在她自己搭建的葡萄架子下。
初夏溫暖的風吹在臉上十分的愜意，她拿起石凳上的茶杯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露出會心的笑容，這是前不久夜墨塵托人送過來的大紅袍。
送過來的時候因為剛好碰上了雨季，茶葉儲存不容易，她便讓萍兒將茶葉放在山洞裏儲藏，那處山洞是天然的冷藏儲存地，這不前幾日天氣好萍兒拿出來曬了曬，現在口感正好。
初初品嚐帶著一絲的苦澀，但是再次回味舌尖滿是甘甜。
“這是為我準備的嗎？”除了茶葉的香味，冷如寰突然問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抬起眸子，看到一圈圈的太陽光暈中走出來一個熟悉的影子。
她笑了笑，將一邊的杯子推了出去，時間算的剛剛好，夜墨塵果然來了，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冷如寰的心中浮現出一股欣喜。
這杯茶確實是她為夜墨塵準備的，至於為什麽自己知道他會過來在，冷如寰自己也不知道，她接到消息夜墨塵隨同皇上一同回朝，便下意識覺得他需要過來給自己一個交代，畢竟有一些事情都沒有弄清楚。
隻是此時聽到男子帶著歡快地語氣，從她的手中接過杯子，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刻意在這裏等到一般，雖然她心中確實篤定了他會過來。
低頭看著茶杯中的茶葉沉沉浮浮，綠的仿佛讓全世界的顏色都失去了光彩，冷如寰感覺到心中越發的矛盾。
不能再讓這種感覺持續下去了，她在心中對自己說完，抬起頭神色已入平常一般。
“你怎麽讓那侍衛指認太子的？太子的暗衛不是都忠於太子的嗎？我聽說他們就是被抓了，寧願服毒自盡也不會出賣自己的主子。”
她沒有回答夜墨塵的疑問，而是問了暗衛的事情。
無影無蹤身體恢複之後，馬上就來了她這裏報告，順便將夜墨塵那邊的事情和她匯報了，聽說太子的侍衛竟然決定背叛太子，她心中覺得很不可思議。
夜墨塵笑了笑，神色不以為然，“你無比信任的人有一天都有可能會因為利益將刀子放在你的脖子上，更何況是這種建立在威脅上的關係。”
見冷如寰依舊是一副想要知道真相的表情，夜墨塵解釋道，“你還記得我們在東武國的集市時看到的賣糧草的老人嗎？”
冷如寰點點頭，“不就是和蔣申說話的那個老人，我記得，和他有什麽關係嗎？”
“那個老人就是太子暗衛得父親。”夜墨塵陳說完，果然看到女子李愛你上的表情繃不住了。
“怎麽會這麽巧合？你又如何知道的？”冷如寰確實覺得很不可思議。
難得看見女子的臉上有如此可愛的表情，夜墨塵將她的小表情收入嚴重，忍不住想伸手默默她毛茸茸的腦袋。
“因為我早就派人調查了太子身邊人的底細，那暗衛一直都是他的得力助手，且我發現很奇怪的一點就是那個侍衛對東武國非常了解，所以心存懷疑。”
“調查了以後卻發現原來他是在東武國被太子帶走的，細細查詢下來，才發現原來那暗衛是被太子買下來的，太子看上了他的身手就將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暗衛。”
冷如寰點點頭，這個解釋合理，太子一向喜歡招攬人才，這一點全京城都知道，但是這些人是自願的，還是強行買賣來的，就不得而知。
隻是單憑太子的性格，怕是好多人都是用武力得來的，太子一向都不放心身邊的人，就喜歡用別的東西牽製他們。
那暗衛會供出太子估計和這一點也有關係。
“你也知道太子是什麽樣的人，他用暗衛的親人威脅他，讓他在自己身邊效力，暗衛倒也算是個孝順的，為了自己的家人，一直未太子盡心盡責。”
“那你是給了他更大的利益，他居然會幫你供出太子？甚至不顧及自己親人的安危？”冷如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很好奇夜墨塵在其中擔任了什麽角色。
要說夜墨塵這個人確實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是經過這麽長一段時間的相處，冷如寰也對他的為人有所了解，那就是無論何時他都不會用家裏人的安危去威脅別人。
這大概就是他的底線吧，所以冷如寰絕對不會相信夜墨塵會用和太子一樣卑劣的手段，要不然他還和太子又什麽分別。
“你其實已經想到了不是嗎？”夜墨塵嘴邊溢出了一絲淺笑，“我知道太子暗中監視著他們一家，於是派人暗中保護他的家人。”
“但是在前不久，東武國有個人看上了他的妹妹，想要將她帶回家納為小妾，那人卻是大司馬的一個親戚，太子知道了此時主動將暗衛的妹妹獻給了那人，卻沒有讓暗衛知道。”
夜墨塵歎了一口氣道，“我不過就是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暗衛，還是他親自找了過來。一個隊太子已經失望的人，怎麽還會幫他說話，不報仇就不錯了。”
“到最後還是他來求我，讓我救救他的妹妹，我許諾了他，並且保證會護住他家人的安全。雖然暗衛不定會相信我，但是他沒有別的退路。”
冷如寰點點頭，事情竟然如此巧合，太子這次機關算盡，卻到頭來將自己給算了進去，真是令人唏噓。
此時告一段落，但是冷如寰擔心卻是太子那邊，“你覺得皇上這次會怎麽處置太子？”冷如寰問道。
見她眉頭深鎖，夜墨塵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想要將女子額頭的褶皺撫平，猛然間對上女子清澈的雙眸他的手懸在半空中，在冷如寰的頭上拂過。
女子的身軀僵住一動不動，嘴巴輕輕張開卻不知說什麽好。
“發什麽呆，你頭發上有葉子。”夜墨塵攤開手掌臉躺了一篇翠綠的葉子，淡淡的顏色透露出升級來，應該是剛剛被風刮落。
冷如寰將事先別開，穩了穩方才一瞬間的心跳加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難道你不擔心這次太子又會死裏逃生？”
他們做了這麽多的努力，就是為了將太子絆倒，此時他們到東武國不知耗費了多少的體力，甚至在哪裏丟了性命，要是最終還不能讓太子收到起碼的教訓，她的心中都覺得不甘。
夜墨塵卻沒有冷如寰那樣的激動，太子的情況皇上在得知消息的時候，便找他詳談。
和東武國的大司馬聯合起來陷害自家的兄弟，這樣的大罪無論在哪裏都不可饒恕，夜墨塵也原來想著就算不不能讓太子由此丟了性命，但也可以讓他身敗名裂。
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夜錦盛的心思，他得知了太子的消息，分明已經大怒，但是在這怒火中他卻依舊保持理智，竟然和自己商議將這件事隱瞞下來。
不過是因為在上麵坐久了，要死了麵子，夜墨塵在心中冷笑，他這個父皇現在就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卻從來沒有想過單憑太子一個人的力量，如何還能在東武國呼風喚雨。
“父皇應該會給他一個封號，做封地的王爺。”夜墨塵將夜錦盛的決定告訴了冷如寰，“他們之間畢竟還有父子情誼，皇上不會要了他的姓名，這對他來說算是最適合的懲罰了。”
“是嗎？”冷如寰看了一眼夜墨塵，男子神色如常，眼神看著不遠處，她好像總是看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裏在想什麽。
他心思細膩，做事的時候已經被別人快地想好了接下去的三不怎麽走，對於他的計劃連自己都覺得心驚膽戰，在心裏慶幸他們不是對手。
但是有時候分明付出了許多，卻少有看到他在乎結果的時候。
“當初隻因為一個莫須有的諫言，你被趕走的時候，可沒有見到你口中的骨肉情深。”冷如寰話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這話說的過分，戳中了男子的傷口，深深停住了。
夜墨塵卻滿臉的無所謂，“你說的不錯，但是我要是告訴你一件事，你就不會這麽生氣了。”
“什麽事？”太子的處置結果差不多已經定了，他們哪裏還有什麽值得高興地？冷如寰猜不透夜墨塵的心思。
“我找人給太子看了，他最近脾氣十分暴躁，再加上病了許久沒有好好醫治，他……命不久矣……”夜墨塵說完抬頭看了看天空，一群白鷺從天邊飛過，其中一隻在後麵追趕，猛地發出淒慘的聲音。
冷如寰聽到這個消息，沒有表露出絲毫的開心，眉頭深鎖的更加厲害，“太子不是皮外傷嗎？怎麽會傷及性命？”
他看上去最多有點憔悴，怎麽都看不出來是一個將死之人。
“太醫確診，他因為在生病期間心力交瘁，肺腑已經收到嚴重的傷害，再加上他的傷口久久沒有痊愈，太子又飲酒過度，這才造成身體虛空之勢，我看他已入強弩之末，恢複不了了。”
冷如寰知道夜陌塵會些本事，看出夜陌霆快不行了也正常，知道看到他神色淡淡地將這些說出來，心中有些悵然。
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仗，最終卻是以其中一個人的生命做了了解，她想夜墨塵一定希望可以光明正大給太子懲罰，好解決他們之間的仇恨，隻可惜竟然是上天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知道齊成死了的時候，我很難過。”沉默了許久，冷如寰突然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