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生病
夜墨塵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冷如寰，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他輕輕的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從窗戶那邊離開。
“哎，你有沒有看到什麽？”
一個侍衛揉著自己睡眼朦朧的眼睛推了推身旁的夥伴問。
“看到什麽？我什麽都沒看到。”那人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聲音有些啞。
“不是，我剛剛明明就看到有一道黑影過去了，真的，你再想想，你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那人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他絕對沒有眼花，就是有一道黑影過去了。
“你大爺的，這大清早的你可別嚇我？你再好好想想，估計是睡蒙了。”
那人聽到同伴這樣說，給嚇了一身機靈，聽說隔壁村的王二麻子就是因為起夜驚動了什麽不好的東西，沒兩天就死了，他可不想變成第二個王二麻子。
“真的，我看的真真切切的。”
看到夜墨塵身影的那個侍衛看到同伴這個反應，心裏也有些發虛，但是他還是堅定自己看見了。
“這下完了，我們肯定是衝撞了什麽不好的東西，我就說這大清早的容易出事吧，果真就出事了，趕緊給頭請個假，我們去寺裏讓大師除除晦氣，這可不是小事。”
“可是……”
“可是什麽，命都快沒了，你還可是，趕緊走……”
那人拉著旁邊的人就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去，角落裏蹲著的夜墨塵鬆了一口氣，要不然他還要動手清理這兩個麻煩。
天已經大亮了，夜墨塵很是小心的掩蓋好自己的身形，在二皇子府的另一條街道上出現。
那兩個人也不會想到自己差點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冷如寰按著頭從床上坐起來，屋子裏還有著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這是萍兒去年曬得幹花，放在屋子裏保持裏麵空氣的清新。
很好的掩蓋了夜墨塵身上的鬆墨味。
冷如寰坐在床上雙手撐著脖子，大清早的腦子意外清醒，她總是能想到那些冤死的子民，滿室的血腥，還有齊成陰狠的表情……
事情過了這麽久，可她卻覺得那些都仿佛發生在昨天，她不敢忘，也不能忘。
齊成已經死了，接下來就該是夜陌霆這個背後的主謀了。
不急……慢慢來……
“我今天是怎麽了，竟然睡到現在，都這個時候了。”
萍兒揉了揉自己的臉蛋，現在她都覺得身體異常疲憊，但是昨天也沒有做什麽呀。
“我也有這種感覺，總覺得……”
話還沒說完，冷如琳又打了隻得大大的哈欠，她擦去因為打哈欠而流出的生理淚水，和萍兒往內室走去。
“你們在說什麽？”
因為隔了一段距離，她們的說話聲冷如寰隻是聽了個大概。
“奴婢們是說這瞌睡總是睡不完，小姐先淨臉吧。”
因為相處時間長了，萍兒說話也不想先前那樣拘謹，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熱毛巾遞給冷如寰，又去幫冷如琳整理洗漱的牙具。
“要不再去睡個回籠覺，我們遲些去欽天監。”
冷如寰也不是苛刻的人，她雖說是欽天監的監副，但是監正也不會約束她的來去。
畢竟冷如寰也算是朝廷之人，而且在皇上那裏露麵的機會比較多，監正索性也就不管了。
隻要她不要做什麽過分的事，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
冷如寰可不這樣想，她既然成功接觸到了朝堂，怎麽甘心一直待在欽天監，不過與她這個通靈使者而言，欽天監是最好的去處。
“小姐這說的什麽話，哪有起來了又去睡覺的道理。”
萍兒聽了冷如寰的話自然是不肯的，這樣的就算被傳出去都要鬧笑話。
丫鬟就是丫鬟，主子就是主子。她可不敢輕易放肆，越過那條線，主不像主，仆不像仆，那她離死也就不遠了。
“替我束發吧，把這個換了，今天穿墨綠色的那件。”
冷如寰看著自己身上緋紅色錦緞，皺了下眉頭，顯然太過女兒氣不適合去欽天監。
她今天要去了解一下曆代星象的變化，尤其是著重了解那些星象大變，為以後打好基礎。
吃完早飯，主仆三人來到了欽天監，冷如寰給監正報過之後便去了那件老舊的藏書閣，挑挑撿撿差不多快一個時辰，才將書本全部找齊。
“康佳四年，天狼異動，紫薇暗淡……”
冷如寰眼神一縮，繼續往下看去，後麵批注:同年八月，威武大將軍謀反，康帝鎮壓，紫薇大亮……
這是前朝康帝在位第四年發生的事情，據說當時皇城之內血流成河，要不是忠親王，這天又會是另一個模樣了。
冷如寰看著下一頁的星象圖仔細研究起來，觀星象這種事都是在夜間進行，而她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房裏的燈亮著，窗戶開著，以便觀星象。
最重要的是這半月以來，她要將所有的星象倒背如流，熟練無比，隻有這樣，她說的話，別人才會更加相信。
冷如寰換了另一本書繼續翻看，上麵記載著那次星象變動，朝廷，後宮上發生的大變化。
表麵上看起來欽天監每次的報備都能對上號。其實在這裏上任的，大多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有的因為癡迷這個一生全在研究星象，有的也隻是因為這裏清閑，過來混日子的。
但是不得不說的，全是人精，不該摻和的絕對不會摻和，所以在改朝換代的時候，這些老頭子全部都活了下來。。
有個別野心大的則會看準時機，分析局麵，然後將自己“看”到的星象報給有心人，然後那人再以星象之名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冷如寰如今要走的就是這條路，隻要她做的好，沒有人會質疑她，因為她是皇上親封的通靈使者。
不得不說，通靈使者這個身份真的很好用，有些事完全就可以推到鬼神的身上，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把這些書拿著，我要回去研究一下以往星象的變化。”
冷如寰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書遞給冷如琳，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脖子往出走去。
“好的。”
冷如琳抱著書跟在冷如寰身後，忽然眼前一黑就朝著冷如寰倒去。
冷如寰感到不對，立馬在冷如琳快撲到地上的時候扶住她的身子。
“你怎麽了？有沒有傷到哪裏？”
冷如寰著急的將冷如琳抱在懷裏，一旁的萍兒連忙跑到跟前，很是擔心的看著冷如琳和冷如寰。
“我……我身體有點軟，沒力氣，估計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嚇到小姐了。”
冷如琳說著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顯得她更加脆弱，冷如寰看著這樣的冷如琳更加心疼。
冷如琳如願以償的看到冷如寰著急的神色，然後借著萍兒的手慢慢站起來。
“沒事的，小姐，回去多休息休息就好了，都怪我體力太差。”
冷如琳從地上把書撿起來，萍兒眼疾手快的接到自己手中說:“我拿著吧，你還是先別用力的好。”
“謝謝了。”
冷如琳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冷如寰見冷如琳隻是臉色蒼白點，好像沒有什麽大事，心疼的說:“以後不要太累著自己，都給你們說過了，重活交給底下的丫頭們。”
“其實不累的。”
冷如琳一邊慢慢走著一邊回答，真是奇怪，她的體力不應該這麽差的呀？難道真的是自己這兩天沒有休息好？
但是她真的沒有做什麽，做的都是些細碎的活，沒有累到呀……
冷如琳拋去自己體內的怪異感，和冷如寰一起坐進馬車。
“不好了，小姐，如琳現在高燒不退，嘴裏開始說胡話了。”
剛入夜，冷如寰還沒睡下，萍兒焦急的聲音就出現在外間。
冷如寰聽了瞌睡立馬沒了，一把掀開被子，匆匆套了件外衣就和萍兒來到冷如琳的房間。
看著床上臉頰燒的通紅，額上還不停冒冷汗的冷如琳，冷如寰急得聲音都變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燒成這樣？”
她拿過旁邊小丫鬟手裏的毛巾，擰了一把水，細細幫她擦去額上的冷汗。
“先別說了，快去請大夫。”
“已經讓王媽媽去請了，估計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吃過晚飯後，如琳說她身體有些累，先回房休息，我剛剛正好去她屋裏拿花樣子，就見她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
萍兒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描述清楚，她也是嚇了一大跳，一個好好的人就燒成這個樣子。
“大夫來了……”
“不是說三小姐病了嗎？”
“不是，是她，大夫你快來看看，這是怎麽了？”
冷如寰連忙讓開床前位置方便大夫看病。
這個大夫說冷如寰早早就在府外請回來的，她不相信衛府的大夫，所以自己在民間找了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正好就派上用場了。
“你們先別吵，我先給病人把脈。”老大夫輕輕搭上冷如琳的手腕，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掀開冷如琳的眼皮然後放下去，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付大夫，如琳她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