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要難過
聽了冷如寰這樣說，墨白又急急忙忙把荷包從地上撿起來，呐呐的看著冷如寰。
“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墨白看著冷如寰進去之後，才將荷包收好，駕著馬車離開。
“爹，我都說了，她讓我先回來，你還問什麽問。”
“我警告你別再給我出什麽幺蛾子，要不然我是不會管你的。”
衛俊蕭看著一臉煩躁的衛夢雪冷聲說道，他不清楚明明之前聽話乖巧的女兒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原本想著可以利用衛夢雪來進行更多的事情，誰知道她的名聲在外界變得不好極了。
幸好還有衛錦繡，想到衛錦繡，衛俊蕭眼神暗了暗，衛錦繡可不像衛夢雪如此好掌控，不過，隻要她有一天姓衛，那他就不怕她能翻出什麽大風大浪。
“你管我？你什麽時候管過我？”
衛夢雪聽到衛俊蕭這樣說瞬間就被氣笑了，她在刑部大牢裏待著的時候怎麽不見他，現在又反過來說他不管她了，這不是笑話嗎？
不過她也不敢太過分了，畢竟衛俊蕭掌管著她的一切。
“孽女，孽女。”
衛俊蕭捂著胸口，手顫抖的指著衛夢雪，他怎麽會不清楚衛夢雪在指什麽。
她怎麽就不想想她惹的人是誰，那可是楚王，他也私下奔走了，可楚王就是不鬆口，他有什麽辦法。
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兒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我不和你說這個，衛錦繡是死是活根本不管我的事。”
冷如寰剛走到大堂前就聽到衛夢雪不耐煩的聲音在和衛俊蕭吵，她也沒敲門進去，反而是興致勃勃的聽著兩人爭吵，門口守著的侍從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敢進去通報。
衛夢雪推開門就看到門前冷如寰麵無表情的臉了，眼裏的憤恨一閃而過，要不是她的出現她怎麽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本該是人人稱讚高門貴女，衛俊蕭對她寵愛非常，有多少青年才俊圍在她身邊，可現在這一切都因為衛錦繡的出現成了水中月鏡中花。
她也成了人人避而不談的過街老鼠。
想到這裏，衛夢雪就覺得自己胸膛裏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灼燒著她，什麽謀而後動，什麽找準時機通通拋卻腦後。
她快步走到冷如寰麵前，衝著冷如寰的臉就想揮下去，冷如寰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出聲。
“怎麽，還想打我？誰給你的膽子？”
“嫡姐教訓一下庶出的妹妹有錯嗎？”
衛夢雪惡狠狠的盯著冷如寰，就像是一隻隨時可以撲上去的餓狼，看向冷如寰的眼裏充滿了太多的東西，但最多的是恨。
冷如寰平靜的看著衛夢雪，嗤笑了一聲說:“錯？我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你難道就不怕和你那個惡毒的娘親一個下場？”
恨嗎？恨就對了，接下來她會讓她一點點感受到絕望，感受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感受到生不如死，就像當初的她對她的手段一樣。
“你這個賤人，你怎麽有臉提起我娘，要不是，我娘怎麽會……”
“那是她咎由自取，你以後要是再敢提起她，你也就在自己院子裏別出來了。”
衛夢雪話還沒說完，就被衛俊蕭打斷了，章月華是皇上親自下令處置的，他早就警告過府裏的下人不要多嘴，誰都清楚章月華在府裏就是一個禁忌，誰知衛夢雪好死不死的非要觸他黴頭。
衛夢雪回過頭看向衛俊蕭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心忽然就有些疼，她以為她早就清楚這一切了。
可是她為什麽還是這樣難過，母親雖然有些事做的不對，但是對父親的這顆心卻是毫不保留的，如果沒有當初的章家，他一個人怎麽可能在朝堂上紮根。
她以為她要在很久之前衛俊蕭沒有出手為母親說話的時候就看透這一切，可是時至今日她還是為母親不值。
每個少女總有懷春的時候，她也不例外，她總幻想著自己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可是她見證了所有齷齪之後，所有的夢就碎了。
衛夢雪看著衛俊蕭毫無表情的臉再看看麵前一臉冷笑著的冷如寰，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她垂下眼瞼，過了好半晌才重新抬起頭，隻是一會兒的時間，她身上頹廢的氣息就像是被水吸幹了一樣。
“父親，你看，她這不就是好好回來了嗎？”
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她用力甩開冷如寰握著的手腕，雪白的肌膚上一大片紅印子破壞了整體美感，她仿佛感覺不到疼一樣，定定的看著衛俊蕭。
“算了，沒有下次了。”
衛俊蕭對上衛夢雪這樣的眼神有些心虛，他看著眼前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揮了揮手。
“沒想到你能這麽快就回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衛俊蕭離開後，衛夢雪沒有動，傍晚的風吹起她的衣角，頭發因為剛剛掙紮有幾縷散落在耳旁，她含笑看著衛錦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出乎你意料的事情還很多，我們可以慢慢走著瞧。”
冷如寰靠近衛夢雪，將衛夢雪散落在臉頰變的頭發別到耳後，拍了拍手，然後笑著離開。
“是啊，慢慢走著瞧。”
衛夢雪看著冷如寰的背影，不知道在說給誰聽，好像是再說給風聽，晚風溫馴的撫過她的臉頰，她的眸色變得幽深無比，將身旁的溫度都降低了些許。
“走吧。”
衛夢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輕笑了一聲，冷靜過後的她開始極度渴望權利，她迫切的想成為人上人，殺去一切她看不順眼的人。
權利啊，真是一個叫人沉迷的詞語，因為天色有些暗，珍珠點亮了一盞蓮花燈，靜靜的跟在衛夢雪身後走著。
她看著衛夢雪的背影有些恍惚，她從記事起就跟在衛夢雪身後，有時候她都懷疑衛夢雪能不能撐下去。
尋常女子若是在刑部大牢待那麽長時間早就尋死尋火了，可是她卻不一樣，別人不救她，她就找人救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可是衛夢雪是她的主子，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人活著，不就是這樣？尤其是她們這些做奴才的。
“她有沒有說什麽？”
夜墨塵看著墨白有些惆悵的問，明明前兩天還在禦書房見過冷如寰，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幾年沒見她了一樣。
他想抱抱她，聞聞她身上的味道，告訴她，他是真的愛他。
不……不能，她身上的毒……
“隻是一個勁的謝屬下，臨走時還給了賞錢。”
墨白從懷裏把荷包取出來，雙手朝夜墨塵遞去。
夜墨塵看了一眼說:“給你的你就收好，先下去吧。”
等回到沐秋院，萍兒一邊幫冷如寰卸釵寰一邊不解得問:“小姐剛剛為什麽不說是二小姐故意將馬車駕走，讓我們沒馬車回來？”
“說了能有什麽用，無傷大雅，二小姐隻會狡辯說是我們的錯。”
冷如琳打來一盆熱水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她們在門外都已經聽的很清楚了。
“如琳說的對，確實沒有說的必要，她會暗中使手段，難道我們就不會了？”
冷如寰才不想做無用功，打蛇打七寸，再說了，衛俊蕭這個人……
嗬，隻會做表麵文章。
“小姐的意思是？”
“她這個月不出門可不就是在養身體，我看她委實有些壯實，太豐滿了對身體不好，那邊小櫃子最底下有個小瓷瓶，你拿出來給她們去加點料。”
冷如寰指了指角落裏一個紅色木櫃對冷如琳說道。
她重生了一回，又經曆了這麽多事，自然不是什麽信男善女，她這次回來就是複仇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冷如琳看著冷如寰的側臉目光閃了一下，冷如寰這樣一說，她自然就明白裏麵是什麽藥了，她拿出瓷瓶放到懷裏說:“小姐放心。”
“天晚了，你們收拾一下也去睡吧，明天還要去欽天監。”
冷如寰在衛亦萱麵前提起欽天監可不是嚇唬她們。
畢竟她是皇上親封的通靈使者，再加上衛俊蕭，隻要她說星象有什麽變動，欽天監的那幫子人不敢跟她唱反調。
不過她輕易不會用這個法子，好刀用在刀刃上，為了衛亦萱這個不入流的貨色，還不至於讓她如此大動幹戈。
再說了，宮裏可還有一個衛穎，相信衛穎是不會讓衛亦萱好過的。
躺在床上想著謝謝事情，冷如寰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等到三更天的時候，露氣正重大家也睡得很濃的時候，夜墨塵小心的避開那些打盹的侍衛，來到冷如寰的院子。
“你不要難過，你一難過我心裏也就不好受了。”
看著冷如寰在睡夢中都緊緊皺在一塊的眉頭，夜墨塵輕輕幫她撫平。
快了，等他的勢力再大一些，他一定會幫她清洗罪名，恢複蠻族。
太子給的那些卷宗，他已經恢複了不少內容，隻要將一切全部恢複好，事情的所有真相都會浮出水麵。
隻可惜齊成死了，要不然從他下手效果肯定會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