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黑衣之謎
“你怎麽會在這裏？”冷如寰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夜墨塵說道，“我的目的和你一樣。”
此話一出，冷如寰更是倍感疑惑，這黑影是自她丞相府出現。就連她這些日子也不過偶然發現兩次，這夜墨塵何時如此清閑，竟然還會關注此等小事？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問清楚這些問題，那黑影頻繁的出現在丞相府，冷如寰十分擔心那黑影做出不利於丞相府的事情。現在，黑影近在眼前，一切也許很快將會水落石出。
冷如寰緊了緊披風，微蹙雙眉，有些著急的說道，“事不宜遲，你還是趕緊去追那黑影吧。以我現在的功力，實在是追不上他，隻有你能可以了。”
夜墨塵聽了冷如寰的話之後，並沒有轉身離開，去追那黑影。而是站起來望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那人應該是去了那兒。夜墨塵回頭看向冷如寰，見她內裏隻穿了一層寢衣，外邊的披風雖然厚實但四處跑風也沒什麽實際的作用。
夜墨塵脫下自己的衣服，不顧冷如寰的抵抗披在了說她的身上，然後說道，“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外邊冷，你穿得太單薄了。”
“可是……”冷如寰指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麵上有焦急之色，“你不是也在追查他嗎？你就甘心他這麽跑了？”
冷如寰明顯是不願離去的狀態，那模樣怕是幾頭牛都拉不回去。夜墨塵總不能跟她來硬的，直接打暈她將她扛回去，便是說道，“咱們回去先換身衣服，然後守株待兔，就行。”
“嗯？”冷如寰皺了皺眉，思考著夜墨塵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回去守株待兔？這意思是那黑衣人還會回來嗎？他怎麽就篤定那人還會回來？
但看著夜墨塵並不緊張十分胸有成竹的神色，冷如寰也不由得信了些。也許，這夜墨塵早已洞察真相，這一切都沒逃過他的掌握吧。
夜墨塵送冷如寰進了房間，然後跳了出去關好窗戶給冷如寰自己一個私密的空間換好衣服。冷如寰也不矯情，趕緊將衣服換好，生怕錯過那黑衣人。
換好之後，冷如寰打開窗戶，探出頭去。夜墨塵此時正立在窗外不遠的那棵樹下，看不清模樣，唯獨能看清那呼出的白氣。此時已經接近淩晨，外邊的確十分寒冷。夜墨塵就算是修道之人，但也是肉體凡胎，還是感覺得到寒冷的。
冷如寰從窗戶拿著衣服一躍而下，走到夜墨塵的麵前將他的衣服遞給他，“謝謝，快穿上吧。”
“不客氣。”夜墨塵淡淡的微笑著，將衣服很快穿好。
走得近了，冷如寰才是看清，夜墨塵的鼻子都凍得紅了。
“修道之人不應該是水火不入的嗎？你怎麽凍成這了？”冷如寰不由問道，就算是她在之前秘法練成之後也是不那麽畏懼冷熱的。修道之人不應該也是這樣嗎？況且，看夜墨塵的穿著，可並不厚啊。
夜墨塵的臉上忽然有些尷尬，他實在沒想到冷如寰竟然會有此一問。他們修道之人本就能不懼寒邪，可他這不是為了讓冷如寰多感動一些才特意停止體內功法的運轉，這才被凍成這。夜墨塵訕訕的笑著，冷如寰果真就是冷如寰，就算是在這種境遇之下依舊頭腦清醒十分理性！
“額，原本是不懼寒邪的。但每日淩晨交替之時，我的功法運行有阻，所以略感寒冷。”夜墨塵一板一眼的強行解釋道。
冷如寰挑挑眉，還有這種奇怪的功法？
夜墨塵見她還在思考，生怕又提出這方麵的問題，便趕緊說道，“時間不早了，兔子該回來了。”
說罷，拉著冷如寰去了一處地方隱蔽。
冷如寰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但夜墨塵還是一把拉住了她，說道，“那人輕功極好，極善隱匿，我拉著你可以隱藏你。”
冷如寰聽到這兒，才是不再掙紮。
感受著手掌心裏那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夜墨塵心裏忽然升騰起一片雀躍，麵上雖然很是板正，但那嘴角的一絲淺淺的笑意暴露出來他此時心底真正的情緒。
冷如寰的打量著這兒，這才是發現此處乃是李姨娘所居住的清荷院。此處恰好能將此院一覽無餘，冷如寰忽然想起之前夜墨塵所為何如此篤定那黑衣人還會回來，如果丞相府是她的家，那無論如何她肯定是會回來的！
回想著李姨娘院中的丫鬟婆子，冷如寰思來想去，也並未想到誰會是那黑衣人。依照那黑衣人的功夫，但凡是冷如寰見過的，定會有所察覺。
此人，到底是誰？
寒風凜冽，但冷如寰感覺著手上的溫暖，心裏不由也是暖暖的。
並沒有讓二人等得太久，很快便有個黑影從院外一躍而入，在房頂上如蜻蜓點水一般走過。她十分謹慎，每次走一段路總是要停下來環顧四周之後再繼續往前。待她落地之後，還未入清荷院之時，忽然停了下來，猛然朝向冷如寰二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她是直接朝二人的方向望去，而不是那種環顧。
冷如寰眉頭微皺，難道是被發現了？如果是那的話也不用擔憂，就算打起來，對方以一敵二，並不占任何優勢。
夜墨塵感覺到手心裏的小手一緊，微微抓了她一下，示意她安心。以他的道法布下此陣，還不至於被此人所看破，這人估計是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才做出如此舉動。可以說，此人已經是敏銳非凡了。
待那人進入清荷院以後，很快的閃入一個房間。
冷如寰見此頗為驚訝的說道，“那是李姨娘的房間，李姨娘有危險。”
說罷，冷如寰轉頭看向夜墨塵，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隻能請求夜墨塵的幫助。
但很快，冷如寰也反應過來，夜墨塵怎麽會知道那黑衣人是要去清荷院？這黑衣人也出現好幾次了，若真是對李姨娘圖謀不軌李姨娘悶聲不吭也定有問題。
“莫非那李姨娘和那黑衣人是一夥的？”冷如寰忽然冷靜下來，說道。
夜墨塵驚歎於冷如寰竟然在完全不知的情況下分析出這些東西，對著她灼灼的目光，夜墨塵不再隱瞞，說道，“她自己如何會傷害自己？”
“嗯？”冷如寰有一瞬間的震驚。
夜墨塵怕在此地打草驚蛇，便說道，“回去再說。”
兩人很快回到冷如寰的房間，她本想開著窗但想到方才夜墨塵所說的‘淩晨交替之時的功法問題’還是將窗戶關上了。
一回頭，竟然看到夜墨塵竟然站在了她的床邊，正伸手不知做什麽。
“你做什麽？”
夜墨塵從冷如寰的枕頭下摸出手帕，然後對冷如寰說道，“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手帕。”
“手帕？”冷如寰此時的思想全被夜墨塵所說的話吸引，便沒有去想他為何會知道自己睡前習慣將手帕放在枕頭底下。
“有人托我查一件陳年舊案，但許多線索查著查著就中斷了。那人將所有的線索一刀斬斷，我苦苦尋不到證據。但在衛夢雪抓進去沒兩天，有一條線索竟然有所發現。”夜墨塵說道，“那條線索是一個傳信的據點，地處偏僻，十分隱秘。我也是偶然得知，知道之後我一直沒動那裏，派人一日日的監視。”
冷如寰何等聰明，和衛夢雪有關之人，除了輔國公還能有誰？陳年舊案？拜人所托？冷如寰的腦子裏隻想到一人——衛皇後。
當時冷如寰察覺到夜墨塵和衛皇後之間似乎有所聯係，懷疑過當年衛穎坐上皇後之位和這夜墨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因為當時夜墨塵不過十歲出頭，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看來，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那人’是輔國公吧。”
夜墨塵彎了彎嘴角，“就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別廢話了，輔國公和李姨娘到底有何瓜葛？”
夜墨塵娓娓道來。
夜墨塵派去監視的人終於傳來消息，稱輔國公啟用了這條傳信通道。夜墨塵趕在接收消息之人來之前親自將信取出，閱讀之後將信還原，並未引起對方的懷疑。
可那人神出鬼沒，就算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也十分小心，每次都能成功甩開夜墨塵。夜墨塵怕打草驚蛇，也不敢貿然全力追蹤，所以那人到底是誰實在是查不出來。
一切都在這長壽花之上有了轉折。
秦洛因為是神醫，早年遊曆各國見識不凡。曾在高麗見過此花，但卻印象模糊。秦洛將此事告訴夜墨塵，讓他去查一查。此花在晉朝十分少見，但在高麗那濕熱的環境下倒是常見。憑此一點並不足以證明什麽。
問題出在李姨娘的出身上。
夜墨塵徹查了這個人，發現她自小到過的地方並未生長過這長壽花。而且，在調查過程中，更是發現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恰好是這件事，讓夜墨塵堅定地認為李姨娘此人，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