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替你生孩子
兩匹駿馬在山林裏飛奔急馳,其中一匹駿馬身形高大,通體雪白,另一匹乃是棕黃大馬,兩匹都是上好良駒。
為首的少年一頭短發,一身不倫不類紫衣,臉上帶著笑意,說不出的興奮。
“馬兒馬兒,給我再跑快一些。讓爺盡興了了,給你配個幾匹母馬。駕。”說完,他手中馬鞭快速揚了三下,胯下的雪白大馬竟然又快了一分。
後麵一人則是大聲喊道:“少爺,慢一些。我快趕不上了。”
“傅北辰,你快一些。若是能趕上我,少爺也給你討幾個老婆。”
兩人一路風馳電掣,好不寫意。
終於是來到城外一處客棧,渾身是汗的紫衣少年翻身下馬,然後快步走入客棧。
也不廢話,仆人很快點了一個招牌的牛肉牛雜火鍋與烈酒,主人坐,仆人站,規矩森嚴。
客棧嘈雜,來往人口眾多,多是江湖人士。坐在一處喝酒,自然少不了談天論地。
“你們聽說了嗎?那金戈劍主的賞金又加了一些。聽說已經達到了兩千兩黃金了。我的個老天爺,兩千兩黃金,就是換成銀子,也能砸死好幾個人了。俺就算是花上十輩子也花不完吧。”其中一個刀客朝同伴說道。
“得了吧。金戈劍主殺人如麻,外界傳言他身高三丈,手臂比樹還要粗,那張嘴更是比一個人的身子還要大。還有人見過他曾一口吃了一頭牛。像你這個實力,怕是見上一眼,就沒命咯。”刀客的同伴無情嘲諷道。
“瞧你說的。金意樓又不是沒有發布他的消息,公布他的畫像。咋了,他還能變身不成?要說他實力超凡,這一點不假。死在他手下的人,加起來起碼已經三四百了。也不知道,這劍客到底是什麽來路?劍幕中對此事好像並不打算介入。”另外有一人插嘴道。
“哪裏是什麽劍幕的人咯。要是劍幕的人,那朱家敢放一個屁?也就是這位金戈劍主門派不顯,不然,他娘的,帶上幾個同門師兄弟,一路殺回朱家,也不是不可能。”刀客十分氣憤道。
“……”
紫衣正是燕東來。他美美地涮上兩片薄牛肉,然後放入唇邊,細細咀嚼,傅北辰更是貼心地是將熱好的酒倒入杯子,燕東來端起酒杯,兀自品嚐了起來。
說到底,傅北辰也是江湖人士,他對於金戈劍主之事無比上心,此時聽到周圍議論,更是豎起了耳朵,不願錯過任何細節。
燕東來將牛肚下鍋,笑道:“這金戈劍主聽起來,也算是個人物。不錯,不錯。”
“豈止是不錯呀。我聽說,這一次,他一人一劍更是快要將蕩歌山都給削平咯。”傅北辰低著頭,再次給少爺倒上了熱酒。
燕東來問道:“這麽厲害,為什麽還被人通緝呢?”
傅北辰無奈道:“那沒辦法呀,誰讓朱家財大氣粗,金意樓更是見錢眼開。足足兩千兩黃金,誰能不心動呢?”
“依我看,這金戈劍主也不過如此。”精確到十數息的功夫,燕東來準時將牛肚撈出,蘸上作料,再次放入嘴裏。
傅北辰可不敢與這位少爺爭論。
燕東來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巴,然後問道:“我托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啊?”正在愣神的傅北辰隨即反應了過來,“少爺,不知你說的是哪一件呀?”
知曉傅北辰整日替自己東奔西走,燕東來也不惱怒,一口美酒吞下,然後嘴裏隻蹦出來三個字:“馮夕嬌。”
“依照少爺指示,我讓她父親知道了馮小姐有了上千兩銀子。姓馮的嗜賭成性,果然不出少爺所料,姓馮的當天夜裏借著酒勁,就找馮小姐討要銀子。”
“我那個聰明的師妹是如何應對的?”
“架不住姓馮的把刀架在脖子上,以死相逼,馮小姐無可奈何,隻能拿出了銀子。”
“拿出了多少?”
傅北辰伸出了一根手指,說道:“隻有一百兩銀子。”
燕東來頭也不抬,繼續涮著牛肉,麵無表情道:“後續呢?”
“就好像老鼠搬空家當,姓馮的哪裏肯罷休。不出半月功夫,那上千兩銀子就被他揮霍了幹淨。這兩天又露宿街頭去了,家都不敢回,生怕要債的上門。馮小姐也隻能住回棋院去了。”
“所以,老話說得好,救急不救窮,就是這個道理。”燕東來悠悠歎了一句,將最後一杯酒下肚。
“那她今天約少爺在客棧見麵,是打算和少爺再下幾盤棋,贏些銀子,好遠走高飛?”
燕東來無比自信笑道:“她哪裏還有坐下的機會,落子的餘地呢?其實這盤棋,勝負早就揭曉了。從她第一次落子,我就已經贏了。若她足夠聰慧,或許還能有一絲生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位衣著樸素的女子走入客棧,她身後還跟著一位衣著破爛的小男孩。也虧得女子長相不錯,口齒伶俐,說進客棧尋找丈夫,才沒有小二趕了出去。
來人正是馮夕嬌,此時她褪下棋院的衣裳,眉宇間有股悲傷哀慟之意,倒是更為出眾。
她朝著燕東來走來,直截了當道:“你能出多少錢?”
“哦,原來是馮師妹呀。”燕東來故作驚訝,然後看了看馮夕嬌身後的小孩,說道,“怎麽?你約我到這裏,不是約我下棋嗎?怎麽還把你兒子帶過來?這是什麽戲碼?”
身後的小男孩爭論道:“我不是我姐的兒子,我是她弟弟。”
一旁的傅北辰險些笑出聲來。這樣的爭論真不如不開口呢。
“原來是個小弟弟呀。”燕東來故意將小字加重拖長,算是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我還以為你是來認爹的呢?”
小男孩張嘴就要罵,不料馮夕嬌一巴掌甩在小男孩臉上,這一巴掌何其大力,頓時,小男孩黝黑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四指手印。
馮夕嬌惡狠狠道:“不準哭。你若是敢哭,我就打死你。”
小男孩不明白往日一向溫柔和善的姐姐竟是如此的凶狠,那雙眼睛好像真的會殺人一樣。他一時被嚇住,竟是忘記了哭泣,憋住了嘴巴。
“這是作何?大義滅親的戲演夠了,就不打算和我這個冤大頭下盤棋嗎?”燕東來身子往後一靠,雙手為枕,靠住了腦袋。
“你能出多少錢?”馮夕嬌依舊是重複第一個問題。
“看你說的是什麽了?若是要和我下棋,我是一個銅板都不會給的。若是將你自己賣給我,我或許還能考慮一下。出個百八十兩銀子,意思一下。純屬玩樂罷了。”
“燕師兄向來大氣。”
“大氣不等於是冤大頭。近來我家老頭管得緊,每頓飯隻準我吃一百兩銀子“燕東來指了指桌上的火鍋與酒,朝傅北辰問道,”我這頓飯吃了這麽多東西,你幫我算算,還剩多少?”
“不過二十兩。少爺,還剩八十兩呢。”傅北辰十分配合道。
“還有八十兩,待會我要去金意樓裏聽聽小曲,聽說裏麵新來了一個小花魁,唱曲跳舞都很不錯,不過要一夜春宵要六百兩,這麽算來,”燕東來作勢掰了掰手指,細細算到,“豈不是我兩天不能吃飯。不過沒關係,幸好少爺我還有個小金庫,可以隨便揮霍。”
說完,燕東來從懷裏掏出一大把銀票,小男孩往桌上一看,發現那裏麵最小麵值都是五十兩。桌上的一大把銀票,保守估計,起碼有數萬兩之巨。
小男孩哪裏見過這麽多錢,他下意識想上前一步,不料,右手被自己姐姐捏在手中,手中傳來的劇痛,讓他停下了腳步,渾身顫抖。
“你願意出多少錢買我?”這個問題更加直接了。
不料,燕東來更為直接拒絕道:“馮師妹,莫開玩笑了。像馮師妹這樣的美女,我可不敢動什麽歪心思,不然棋院的那麽多弟子,不得把我這個紈絝子弟給生吞活剝了。”
“我可以給你洗衣服做飯,還能陪你下棋。”
“那又怎麽樣?洗衣服做飯,我家裏的仆人千千萬,哪個不會,更不缺你這一個。至於下棋嘛,我又下不過你,何必找不痛快。真要想贏,我到棋館裏麵,還不是有大把的高手敗在我的手下。”燕東來笑了笑,依舊是油鹽不進。
“這樣的條件,實在是沒什麽意思了。”說完這話,燕東來竟然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願再開口說話。
早聽說富家公子薄情寡幸,馮夕嬌沒有燕東來竟然是如此的冷血,竟是一點退路都不留給自己。前番數次下棋,二人談笑彥彥,馮夕嬌曾在心底興起了一絲奢望。可今日才明白,她竟是敗得一塌糊塗。
許久之後,馮夕嬌咬了咬牙,閉上眼絕望道:“我可以替你生孩子。”
一旁的小孩子再也忍不住,開口大聲哭道:“姐,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啊。”
閉目沉思的燕東來睜開眼來,看著馮夕嬌眼角的那兩行清淚,笑得越發放肆了:“這樣說,我就有一點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