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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潭中劍

  蕩歌山主喜歡穿黑袍,山中人盡皆知。


  他此時依舊穿著黑衣,不同的是,這件黑衣之上無一絲裝飾花紋,毫無疑問,這是夜行衣。


  穿夜行衣,自然是行不方便之事。


  “到底還是大意了。沒想到那劍客居然這麽強。”蕩歌山主喃喃道。


  很明顯,這一次他沒能得手。他用手撫摸著胸口,精神有些頹靡。


  哪怕至今,他依舊是想不通,為何那道法訣對徐庸錚沒有任何作用呢?

  莫非徐庸錚沒有受到夢魘殘卷的影響嗎?還是寶羅王辦事不利?

  身上的痛楚警醒著他,不要去想這些事。


  沒有將那劍客變為自己的傀儡,那麽他的計劃自然有所改變。一瞬之間,他便改變了主意。


  他慢慢摘下臉上的麵具,輕輕撕開那件有些殘破的貼身衣裳。這一道傷口可有些恐怖。就像一張撕裂的大嘴紮從他的肌膚之上浮現。


  若是那劍客的劍氣再凶猛幾分,他不敢再想下去。


  蕩歌山主輕輕拔開一個藥瓶,將藥粉盡數倒在那張大嘴之上。


  中州劍客,你可給我等好了。


  另一邊,對徐庸錚來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修行。他此時坐在陰陽界內,再度閉目。


  方才,他本來修行得好好的,不料密室之外突然來了一個送菜的夥計。


  徐庸錚不願讓人打攪,朝那人隨意招呼了一聲,讓他放在門口。


  可是,那人不依不饒,偏偏要進來。


  徐庸錚當時心中就有了戒備。


  石室打開,那人進來之後,笑容和善道:“劍主大人,山主命我送來了飯菜,請趁熱吃了吧。”


  徐庸錚皺眉,不想聽人擺布。他看著那張臉,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果不其然,那人放下飯盒,很快就掏出一個卷軸出來。


  卷軸落地,那人手中變幻法訣,口中更是念念有詞。


  可惜,徐庸錚始終不為所動。


  而詭在他腦海中,解釋著魅羅的事情。


  徐庸錚自然是相信詭的,哪裏不明白眼前這人的算計。


  一劍祭出,一道恢弘的劍氣直接砍向那道卷軸。


  玉質卷軸瞬間破碎成渣。


  其後更是兩劍殺出,那黑衣人身受重傷而敗退。


  他一路追到此,卻發現那人不見了蹤影。可惜,卻忘了回去的路。


  山主當初許諾他進入凝神境界,自然是不會讓人來打攪的。所以,那人究竟是誰?徐庸錚可想不明白。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可真是笨得可以。”


  “若不是那蕩歌山主密謀,能在這種地方下手,肯定也得到了蕩歌山主的默許。和山主下黑手差不多。總之,這件事,就算到山主身上吧。也不算冤枉他。”


  徐庸錚這才有機會提問道:“那魅羅到底是什麽東西?”


  “哎,那不過是天外邪物低級別的一種生物。魅羅魅羅,魅人心智,羅網成傀儡。”


  “所以這個局,從一開始就設下了?”


  在詭看來,徐庸錚難得聰明了一次,讚賞道:“算你聰明。不然以你那日的驕傲姿態,那老頭又怎麽會如此青睞。我就說嘛,你學人學個四不像,怎麽能騙過那老頭嘛?原來,那老頭是打著這個主意。”


  徐庸錚低頭道:“我以為自己當日已經足夠驕傲了。沒想到,仍然被他給看破了。”


  “不愧是蕩歌山主。這算計,比當年那白丁手下的狗頭軍師們都要管用許多。並用陰陽謀,反而讓人防不勝防了。這件事,不管你看沒看破,好像都不重要。若是你能從此處安全出去,那蕩歌山主就不得不笑臉相迎。你們的三年之約,你不得不履行。若是你就此淪為傀儡,對他言聽計從……”


  徐庸錚這才漸漸懂了。難怪那日,蕩歌山主有些老好人的味道,對他更是出奇的友善。


  對於地上和潭水之中的異象,徐庸錚似乎也沒那多心情欣賞了。


  趁著腦海裏殘留著些許蟬兒的回憶,他閉上眼睛,再度進入了沉思。


  那蟬兒輕薄的羽翼,竟是如此清楚浮現在他眼前。


  徐庸錚清晰地看到蟬翼之上的紋路,甚至是那上麵一層淺淺的絨毛也盡收眼底。


  詭見多識廣,看到徐庸錚如此用功,也沒有出聲提醒。至於徐庸錚領悟那意境幾分,完全是他自己的收獲。


  蟬兒飛上天,與黑雲對峙。


  這個世界,根本不會發生這種詭異的情況。


  僅僅憑借那一大群蟬與蟬鳴,晉升到凝神境界,詭隻會覺得他在癡人說夢。遑論徐庸錚的天賦。


  久思無所獲,更是無可得。徐庸錚沒來由一陣煩悶,都怪那掃興的黑衣人,不然,徐庸錚的玄意劍再次與那壁畫接觸,他保證自己會領悟更多。


  徐庸錚睜開眼,輕輕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眼前起了一團白氣。


  嗬氣成霜。


  天氣還遠遠沒到冬季,而徐庸錚抬頭,那句話清晰印入眼簾。


  陰陽界,界明陰陽。陰-水濯陰地,故渾濁不堪。陽池耀陽土,清澈不可見底。


  原來此處叫做陰陽界。


  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曉,心魔密室,夢魘殘卷,加上此時的陰陽界,星邪壁畫,蕩歌山四大密寶他都已見過或體驗過。


  而他剛才所坐的地方正是所謂的陰界。


  地上黑白分明,也不知是徐庸錚眼花,那陽界白沙之上隱隱出現了一攤攤金黃,似金沙。


  徐庸錚把頭往前一探,去看那正中間的潭水,發現並沒有所謂的陽池清澈。整個潭水呈現一股渾濁的黃色,像是泥沙浮沉,渾濁不堪。


  沒有誰會閑來無事,到這樣的水裏去嬉戲一番。何況,徐庸錚更不是貪玩之人。


  他隻是有些渴了。三天之間,滴水未進,換成哪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


  若不是開始那個黑衣人太過心急,以徐庸錚口幹舌燥的狀態,怕是已經中了算計。


  他懷裏沒有裝著饅頭,身上更沒有帶一張銀票,肚子適時傳來咕嚕兩聲,發出抗議。


  若是蕩歌山主有知,不需要別的手段,一大劍主就此餓死在這山中,傳出江湖去,不知會落得一個怎樣的名聲。


  徐庸錚不想做一個被餓死的人,更不想被活活渴死。所以他低下頭去,將玄意劍往潭水裏一探。


  意料之外,他從潭水之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力。


  他本意借玄意劍過濾黃沙,淨化水質,沒想到,下一刻,那股吸力陡然增大,他的玄意劍一不小心就要離手而去。


  隻是一個踉蹌,渾水之中卷起一個漩渦,徐庸錚連人帶劍都被吸入水中。


  今日已經見了足夠多的怪事,徐庸錚隻覺自己有些大意了。若是他方才棄劍而去,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這劍乃是薑玄初留下的遺物,也是他僅存的一柄劍。若真是丟了,他有何顏麵使用截河折嶽意境呢?

  可此時,這劍分明是有了自己的意誌,拖著他一直向下墜去。


  黃沙幾許,水中漩渦起,除了一片黃,徐庸錚自然看不清楚任何物體。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徐庸錚再度睜開眼之時,發現眼前無比清澈。


  玄意劍終於停下。


  徐庸錚隻覺得自己來到一片冰窖中,那寒冷順著毛孔直入心髒。而他身前懸停著的,更是一柄黑色小劍。


  小劍不過寸許長,劍顎劍柄劍鋒更是一應俱全。


  劍開雙刃,更是開出了兩道絕美的弧度。


  黑色的劍身之上,傳出的正是凶者殺戮的氣息。


  這是怎樣一柄完美的劍。徐庸錚在心底感歎道。


  雖然身處寒冷,可徐庸錚看著這小劍,心裏一陣激動。


  他伸出手來,企圖去抓住那柄小劍。


  不料那柄小劍動如雷霆,輕易躲過,一瞬之間,更是直刺徐庸錚眉心而去。


  隻覺一道極冷的寒意從大腦穿過,徐庸錚險些沒暈死過去。水中沒有紅色的血絲出現。換言之,徐庸錚體表並沒有受傷。


  而那柄小劍也消失不見了。


  終於是遊上了岸,這一次徐庸錚有些筋疲力盡。他端坐在白沙之上,借助那地上的餘溫,開始熨燙著衣裳。


  那道黑色的小劍到底去哪了?


  徐庸錚不知道答案,可是詭卻知道了答案。


  那柄小劍出現在徐庸錚的識海中。隻是在水中的那一瞬,那柄劍穿過徐庸錚的眉心,直入徐庸錚的識海。


  這哪裏是尋常的小劍。


  這分明是一把凶劍。


  黑色小劍在徐庸錚的識海當中橫行無忌,遇山不避,遇水不讓。更令詭忌憚的是,那柄小劍居然可以擊碎那才衍化完的星辰。


  三才日月星,這些可是徐庸錚日後問道的根基所在。可如今,沒多久的功夫,那衍化的星辰已經被凶劍毀壞了數顆。


  詭也化作一團青色火焰,朝天空飛去。


  “住手,快停下。你這個壞東西。”


  那柄小劍瞬間停下,劍尖卻是正對著詭。


  “你這家夥,到底從哪裏來的?”


  小劍沒有任何回應,隻聽得一聲呼嘯,劍尖直刺向詭。


  詭在空中躲閃,幾次都是險險避過。


  奈何那小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數息時間過後,詭敗下陣來。


  “你大爺的,徐庸錚,你這次又招惹了個什麽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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