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冬雪與刀
密室之內,粉色霧氣繚繞,連蕩歌山主都不敢輕易踏足。可偏偏劍客徐庸錚被扔在此處。
心魔密室,乃是蕩歌山最深處的秘密之一。而夢魘殘卷,也是當年和那座椅一起傳給蕩歌山主的寶貝。
換言之,這一切都是蕩歌山主的算計。
那一縷縷粉色霧氣張牙舞爪,根本沒人能看清楚她的樣貌。隻見它順著徐庸錚呼吸,進入徐庸錚的肺裏;沿著徐庸錚身體表麵的毛孔,遁入徐庸錚的血脈經絡裏。
徐庸錚頭頂的血紅印記隱隱閃爍,似一團隨時可能被風吹熄的殘燭燈火。
身在夢中而不自知,徐庸錚的神識早就不知飄到了何處。
陽光明媚,流水潺潺。
有三個孩童在溪邊玩耍。最大的那個孩童不過八歲,另一個約摸七歲左右,骨瘦嶙峋;而較小的那個,身材瘦小,紮著兩隻羊角辮子,看上去更是隻有四五歲。
溪水冰涼,較大的兩個孩童都已經脫下破爛衣裳,迅速下水,不過很快,雙腳都通紅了起來。
“弟弟,我們今天一定要抓到兩條大魚回去。給妹妹吃一條,我們再燉上一鍋美味的魚湯。”那最大的孩童目光堅毅,眼睛裏閃著光。
“嗯。”另一男孩則是比較木納,不過聽到有魚吃,他高興得嘴角微微咧開。
羊角辮的小女孩盤坐在一塊石頭之上,高興地拍拍了手,為兩人鼓掌道:“大哥,小哥,你們加油。”
或許是早經生活磨練,隻見最大的孩童手腳輕盈,功夫熟練,不一會兒功夫,便已經捉起來了一條大魚。
而另一男孩則是徒勞無功,頗為沮喪。
“弟弟,你先幫我把這條魚拿到岸上去吧。接著讓我來。”
男孩慢慢接過大魚,小心翼翼朝岸邊走去,豈料走到一半,手中一滑,那魚竟狡猾地從他的腋下溜走。
“住手,你們這幫小孩在這裏幹什麽?”隻聽得岸邊有一大人大聲吼道。
男孩頗為愧疚,還想和自己大哥解釋什麽,卻被較大的孩童一把拉著手臂,朝岸邊跑去。
“快跑,快跑。那狗日的又來了。”較大孩童一邊喊,一邊拉起小女孩跑了起來。
三人狼狽逃走,隻留下幾行水淋淋的腳印。
三個孩童,無父無母,自然淒苦許多。亦如許多孤兒一般,他們三人擠在一間破屋之內,這屋子是一家逃難的人留下的。在某一個大風大雨夜更是被掀翻了大半個屋頂。隻留下三兩根木頭。
後來,破屋無人修葺,他們再度確認沒人居住,才欣喜地搬到到這裏麵。破屋之上無片瓦遮雨。也幸虧較大孩童比較懂事能幹,不知從哪裏找到許多野草蓋在上麵。
這些信息,連徐庸錚自己也不知道和何處得知,竟是一股腦直接湧向了他,
徐庸錚所見,屋內隻有一團篝火,火上隻有破鍋一隻,爛木瓢一根。
鍋內是一鍋顏色慘綠的湯。裏麵有他們從野外挖的野菜,還有一些是撿的沒人要的菜葉,甚至,還有一小塊從野狗嘴裏搶來的爛肉。也不知這狗是從何叼來的。
男孩守在爛鍋旁,手裏捧著一隻破碗。
較大孩童拿起勺子,嚐了嚐湯,然後站起身來,從腰間拿出一個紙包,將那些粉末倒入鍋內,然後朝另外兩個孩童說道:“這樣湯就好了。小弟,小妹,你們快過來吃吧。”
三個孩童歡聲笑語,餓了一天的肚子,自然很快就消滅了那鍋美味的肉湯。
吃飽之後,三人躺在一堆雜草之上,透過屋頂看著漫天的星星。
較大孩童滿足道:“小弟,小妹,相信大哥,大哥一定會帶你們過上好日子的。以後你們每天都能喝上肉湯的。一定。”
羊角辮的小丫頭側躺著,抱著大孩童的手臂,高興道:“大哥,我相信你。”
豈料另一個孩童早已經入睡,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依舊是那間破屋,畫麵卻是一白。屋外寒風呼嘯,白雪皚皚。
破屋之內,羊角辮的小丫頭昏迷不醒,嘴裏一直喃喃著媽媽的名字。
而另一個男孩卻是縮在陰暗角落裏,渾身發抖。
較大孩童站在小丫頭身邊,他嘴唇凍得發紫。
“我走之前,就和你說過,讓你照顧小妹一天,一天之後,我就回來。可是,你竟然帶著她去抓魚。現在是冬天,掉進水裏是會死人的。”較大孩童有些生氣道。
那個男孩卻沒有說話。他的眉毛上麵都是積雪。
“你說話呀啊,你倒是說話呀。就是你害死了妹妹。”
較大孩童走到那男孩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卻發現異常冰冷。
較大孩童扒開那堆野草,發現小丫頭身上還蓋著一塊本該出現在男孩身上的破棉襖。
畫麵又是一轉,小女孩躺在一張床上,可是兩個孩童卻在門外。
“你們兩的玉佩隻能夠她今天的藥費了。若是明天,你們還不能交上錢來,這人我就不治了。”那個男人的話語有些冷淡,臉上更是帶著明顯的奸詐。說完這話,就快速離去。
較大孩童一手打在牆壁之上,說道:“分明就是欺負我們小孩。”
“大哥,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哪?”
較大孩童咬了咬牙,說道:“趁著我們手上還有些銅板,我們去山上碰碰運氣吧。”
看到此處,徐庸錚依舊看不清楚那個男孩的麵容,隻能看見那個較大孩童和羊角辮小丫頭的容貌,是那樣清晰。
這般無可奈何之事,他雖年紀不大,可也見過不少,此刻,心中竟是也不見半點波瀾。
那畫麵又是一變。
隻見皚皚白雪,萬物遠看似白銀。鳥獸飛絕,人跡終滅。
那兩個孩童共穿一件破爛披風,他們身上的衣衫本就襤褸,隻能起到最起碼的避寒,手和腳似乎早已凍僵,這是一段艱難的旅程。
較大孩童身著灰色棉衣,衣服看著還算厚實,他一手攔在胸前,抱著的正是從山腳買的兩個饅頭。他昂頭前行,臉上早已凍得通紅。那手掛著披風,擋住正麵來的寒風,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那道嘴唇早已凍著發紫,不停地顫抖著。
那兩個饅頭早已經凍得發硬,在較大孩童的胸前,更成了累贅。
較小的男孩比較吃力,他本就身子瘦弱,此時一瘸一拐的走著,腳下的鞋早已結了冰,鞋底冷硬如刀,不斷地刮割孩童木然的腳板。
男孩眉頭緊皺,受到莫大的苦痛,他偏偏不敢喊痛,生怕耽擱了行程。
他隻有雙眼微眯著,用手耷拉著前麵的灰衣,任由大的孩童帶路。
這哪裏是趕路,分明是被人拖著往前。
他緊抿著嘴唇,左手拳頭死命拽緊。
“都怪我,都怨我。都是我不好。倘若我不帶小妹去河邊玩,小妹就不會生病了,都怪我。”
“如果我不來,就不會成為大哥的累贅,這麽走下去,什麽時候能找到靈芝啊?”
“也不知小妹的病情是否好了些?”
“不行,我要救小妹。我一定要救小妹。”
“不行了,我快不行了。讓大哥把我丟在這裏吧。”
小孩童想到此處,本想歎息,隻是此時此地,歎氣也成了毒藥一般的存在,冷風不斷,真要開口說話,說不定就烈酒入喉,刀鋒般狠辣刮壞孩童的咽喉。
“大哥,大哥·····”
那話方要出口,就被風雪給咽了回去。
……
上天垂簾,雪慢慢有小,風漸漸變微之勢。
較大孩童終於睜大明亮的眼睛,這眼睛光亮異常,無比堅毅,絲毫沒有受寒冷的影響而變得無精打采。
徐庸錚仔細一看,隻覺得這眼睛深處實在太冷,若一潭秋水凝結,冷過這寒風不止,更是酷似萬年冰山,無法消融。秋水之下,似乎還夾帶著有些不甘和憤怒的火焰。
時辰尚早,天色卻已太昏,一如這賊老天一樣不長眼,灰衣孩童狠狠地想到。他轉頭看了一眼蜷縮著身子的弟弟,隻覺懦弱。他欲言又止。
男孩似乎感覺到大哥的視線,縮了縮頭,眼神躲閃,沒有勇氣不敢麵對大哥那雙淩厲的眼睛,隻是耷拉著腦袋,更多的是在懊惱與後悔。
“聽那些大人們說,山上似乎有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在修煉,不過我們隻是到崖邊找些藥草罷了,應該不會碰到的,除非祖宗顯靈,我們也就……”較大孩童說道。
“大哥,他們都是在胡編亂謅,不值得相信的,我們還是早點找到靈芝就回去吧!這天實在是太冷了。我的腿都快要凍掉了。”小男孩明顯不願在雪山之上多停留,弱弱地說道。
“你不信有那些了不得的人物?”灰衣孩童笑道。
“我信,不過我現在隻知道要找到靈芝早些回去,仙人什麽的,誰知道有沒有,萬一隻是一堆白骨或者一個墳墓呢。”男孩正色道。
灰衣孩童點了點頭,應付道:“那就趕緊趕路吧,我們一定要在今天找到,弟弟,你再忍忍吧。”
男孩沒能看到的是,灰衣孩童臉色堅毅,咬了咬牙,手裏麵更是有一柄小刀。。
……
湮滅崖邊,大雪停,風亦止。
較小孩童手裏捧著一株靈芝,一改之前的萎靡和蜷縮,顯得有點神采奕奕。
雖然他手腳依舊寒冷,臉色依舊泛紫,但是他嘴角卻是泛著濃烈的笑意。今日找到了妹妹需要的靈芝,就能救活小妹。今後隻求兄妹三人平平安安就好了。
“大哥,我們總算找到了,我們馬上就能回去救小妹了。你不高興嗎?”
“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既然我們兩個都來了,就一定能找到。”灰衣孩童顯得有些不屑。
說完灰意孩童又臉色一沉,低聲道:“今天,我想問你一件事,弟弟,你要老實回答我。”
“大哥,你問吧,我一定老實回答你。”男孩老實回答道。
這時候,灰衣孩童突然雙臂一張,任憑破舊披風掉落在雪地上。目光堅毅似鷹隼,向湮滅崖遠處望去,眼神奕奕而冷冽,大有一種任由大雪壓身,我自睥睨天下的氣勢。
“倘若有一天,我將君臨天下,有人擋我前路,你我當如何?”較大孩童一字一句問道,語速緩慢而凝重。
見到大哥突然張開雙臂,小孩童趕忙跑去撿起披風,若是這披風再沒了,可下山就要更加挨凍了。
男孩童正色道:“若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自當為大哥掃清障礙,若我力不能及,亦當拚死去做。畢竟你是我大哥。”
說完,男孩卻是在心中歎息道,徐庸錚聽得一清二楚。
大哥自從那次摔傷昏迷之後就老是說這些沒根沒底的狂妄話,像我們這般孤兒,不被人欺負就算不錯了,那還能想些什麽君什麽天下的夢。這一次能救活小妹,已經是幸運。不過真能得人庇護,我們三兄妹平安長大,在這世界頑強的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了。想到這,男孩眼裏充滿笑意,可是嘴角實在是因為凍僵而笑不起來。
灰衣孩童回頭又問道:“倘若是我至親之人呢?”
“怎麽會有至親會擋住大哥你,我們三兄妹早就是孤兒,再說除了小妹,我們三人……”男孩驚訝道,似乎在爭辯或是在想象這種不可能。
“不是小妹,又當如何?”
“真要如此,”男孩低著頭,沉聲道,“那這惡人我來做,吾殺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灰衣孩童的笑聲很是放縱,似乎是聽到一件天大的笑話,“我就說最後你為什麽選擇冰帝無情這個稱號,你現在心狠的就可配得上冰帝無情的稱號,難怪日後會有那般心狠手辣……”
“大哥,你又怎麽了,這隻是假設罷了。”男孩以為哥哥入了魔障,擔心不已,聲音也加大了幾分。
“假設嗎,倘若那個擋我前路的人是你呢,你又當如何?殺了你自己?還是殺了我?”
“怎麽可能會是我,我不會和你爭的,你是我大哥,大不了讓給你就是了。大哥······”男孩似乎急了。
“讓?哈哈哈,到最後,不爭就是爭,若不是你讓,我又怎麽會那麽痛苦,我有怎麽會夢魘依舊,今日不得醒……”灰衣孩童看上去眼睛發紅,似乎有些魔障了,瘋了。
“你瘋了,你瘋了。”男孩丟下披風和白花,拉著灰衣孩童的衣服,哭泣道,“我們早點回家吧,好不好?大哥,我們不要做這些夢了。”小孩童淚眼綽綽,心裏似乎丟了什麽,想到了什麽。
“我就知道會這樣,與其這樣,還是不如我自己來。”灰衣孩童低著頭,邪魅的一笑。說著右手一揮,將小孩童推倒在地,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小刀,一字一句道,“逆天,改命。”
小孩童被推倒在地,以為哥哥成魔了,淚流不止。這哪裏還是他往常認識的大哥,那個對他關懷備至的大哥呀。
灰衣孩童毫不猶豫,一把上前,按住男孩脖頸,大聲道:“今日,我將以你之血,為我和小妹博一個未來,別怪我無情,畢竟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的。再說,當日你也是這般殺我的……”說完,一刀紮下那孩童右邊的胸膛,鮮血流出則凍結。燦燦如血花。
鏡頭之外的徐庸錚心頭一緊。
“你若不死,我心難安。”灰衣孩童低聲說道。
男孩雙眼睜大,如冬日裏突然燃起的熊熊烈火,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我……”千言萬語都無法說出口,被自己哥哥親手殺害,是一種怎樣的難過和憤怒。
他死死的抓著灰衣的手,似乎要問他為何如此狠心。最後終於還是斷了氣。
“哈哈哈哈。”灰衣男童擺脫小孩童的手,跌倒在地,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向著蒼茫的湮滅崖喊去。
“吾正名無情,日後必成冰帝,君臨天下。”
蒼茫大地,聲音轉瞬就被吞沒,更是沒留下灰衣男童的身影。
你安息吧,弟弟,這湮滅崖會守著你的,我們也會選擇忘記你的!
畫麵終於熄滅。徐庸錚倒吸一口涼氣,隻覺那柄刀似乎插在自己胸口一般,如此怪異。
下一刻,徐庸錚鬼使神差朝胸口望去,隻見自己胸口之上赫然插著一柄鋒利的小刀,然後暈了過去。
殊不知,識海之內,還有兩人,不對,一人一書也在看著那畫麵。
“臥槽,原來是這麽回事。我一定要宰了灰衣那個小子。為你報仇。”兵道天書的詭看到最後,義憤填膺,對著那團黑影討好道。
豈料那黑影身上的氣焰暴漲,頓時血氣繚繞周身三丈之內,無一絲間隙。也幸虧詭離得遠遠的,才沒有被殃及。
“別別別,剛才咱哥倆還好好的。你怎麽如此翻臉不認人呢?”
能讓兵道天書稱兄道弟,甚至是示弱,除去那神宮正中的殺神,還能是誰?
黑影麵無表情,將手中捏著的那隻粉色人形物體給扔向了詭,然後遁入了中劍的那座神宮。
詭看到那粉色的物體,不由得一驚:“怪不得如此,原來是天外的邪物魅羅。”
隻見那魅羅沒有雙腳,雙手似藤曼鬼爪,更為恐怖的是那張臉上竟然隻有一隻眼睛。不過,眼內有三隻瞳孔。
魅羅失去束縛,被那黑影扔在地上。不過片刻之後,它又掙紮了幾下,重新漂浮在空中。
魅羅看著詭那團青色火焰,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靠近。
“算你識相。本座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兵道天書。”詭有些臭屁道。
就在詭說話間,那魅羅卻是緩緩後退。連詭都沒有察覺到。
“本座也知曉你的來曆,你不過是天外邪物低級別的那種。魅羅,魅人心智,羅網成傀儡。”
下一刻,魅羅卻是身形一閃,不過目標卻是徐庸錚那第三座敞開,至今無主的神宮。
詭大驚失色道:“不妙。”然後,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奮起直追。
“桀桀,桀桀。”
魅羅發出怪異的笑聲,距離那神宮,不過尺寸之間。
可惜,一道黑色的劍氣呼嘯而至,擋住了它的去路。
它不得已,隻能往後閃躲。眼中的三隻瞳孔一轉,身形瞬間靈動不少,飄渺若煙,再次朝神宮飛去。
詭見到這個機會,不容有失。手中幻化出兩柄子午鴛鴦鉞,朝那隻魅羅甩去。
那魅羅似乎腦後長眼,兩隻鬼爪往後一撓,然後身形左右騰挪,輕而易舉地避過。
詭輕輕一笑,然後手中再度幻化出一道符。
這個世界,符早已進入尋常百姓家,或驅邪避禍,或祈求平安。
殊不知古之仙人感悟天地,揮毫畫符,保衛蒼生之壯舉。
那道符直撲魅羅後背,夾帶雷霆之威,卻是輕飄飄地落下。
魅羅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再度被俘。它身子一轉,麵向詭的那隻大眼的瞳孔一轉,身形再度飄渺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它沒能成功。不知何時,兩隻虎爪憑空出現,在背後抱住了它。
符輕飄飄地落下,正中魅羅的胸口。
魅羅的神魂沒有被震碎,而是被禁錮在原地。
原來,那對子午鴛鴦鉞是詭所埋下的伏筆。以鉞化白虎,這是魅羅怎麽都想不到的。要知道,上一次,連徐庸錚都險些中招。
“哈哈,不過是小小的域外之物,還能躲過本天書的手段不成?”
詭再度幻化成人形,朝魅羅一步步走來。
詭麵露喜色,心中卻是打起了小九九。等級低是低了點,可是神魂的大補之物呀。今日,徐庸錚,本天書就替你消除這個禍患了,你也不需要感謝我。
“本天書,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域外邪魔。”詭一本正經道。
話剛說完,正中間的那座神宮之內,紅色氣焰再度暴漲。
詭和這位名副其實的殺神相處久了,自然知道這位大爺是不同意這種做法。
“要不,大兄弟你來。若是你消化了它,也是極好的。”
神宮中的那尊殺神許久都沒有回應,紅色氣焰漸漸收斂。顯然,他是對這魅羅沒什麽欲望的。
“那這是哪樣嘛。既不讓我消化,自己也不吃,難不成便宜了徐庸錚那小子?”詭小聲嘀咕道,他儼然將這蕩歌山主的殺招魅羅當作了食物一般。
“哼。”
隻是一聲冷哼,詭立馬來了精神,瞟了瞟那神宮一眼。
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他娘的,這殺神這麽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