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意已決
聖子看著這一番的父慈子孝的感人情景,覺得可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再看那方才逞凶揚威的青金子,他身材魁梧卻不修長,中等身材,一頭偏淡藍色的長發,約莫三十左右,暴露在陽光之下的青銅色皮膚更若磐石,整個圓字大臉,闊口寬鼻,典型的糙漢一個。
不知何時,寶羅王領著數位長老護法也來到了大殿之上,隻見他微微一拜,道:“寶羅拜見山主。”
“吾等拜見山主。”
“諸位長老,無須多禮。快快免禮。”蕩歌山山主一揮手,極為得意。
有些眼見得長老注意到青金子的到來,也是打起了招呼。隻不過這青金子麵若冰霜,有些冷淡,並未回應。
“山主,你可無恙吧?”有位灰衣長老好心上前問候道。
山主未曾說話,怎料青金子卻搶先說起話來,“無恙?你看這樣子算是無恙嗎?真不知道你們這些長老護法都是幹什麽吃的?平日養你們在山中,你們卻隻知享樂。常言道居安思危,可你們倒好,居安而置蕩歌山不顧。今日你們既然在山中,為何仍是護駕不利,更使得我們的山主受了傷?”
“青金子護法,非是我等護駕不利······”
有黃衣長老好生解釋,卻被青金子喝住。隻聽青金子聲音響亮:“住嘴,敗陣之人焉有臉麵說話?我要是你,我就自此出山,自行了斷。不,那樣還是太便宜你們了,按理來說,你們就該按教規處置。”
此話一說出口,已有數人變了臉色。星邪教的教規是何等殘忍,他們可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而青金子什麽脾氣,不少長老更是清楚,他向來說到做到。
“誒,青金子,不得無禮。這些長老護法皆是我蕩歌山的有功之臣,沒有他們,我居蕩歌山怎麽會如此安穩呢?再說,教規隻針對叛教之人,不可亂用。”蕩歌山山主一臉笑意,無疑給眾人打了一陣定心針。
話雖至此,可蕩歌山主並未叫青金子賠罪,而這些個長老護法闖蕩江湖十數年,哪裏會不清楚這兩人一唱一和,紅臉白臉扮相呢?隻是山主受傷,屬下確實無言也無臉麵去爭辯。
這一番算不上爭論,注定不可能有結果。而青金子分明占據上風,他極為滿意,卻不打算就此罷手。隻見他眼睛似刀,一一巡過眾人,大多數長老盡是低頭不敢與之對視,僅一人除外。而青金子也一下子就發現了那個醒目的光頭腦袋,不屈不折。
“我看你相貌,想必你就是我蕩歌山的寶羅王。既已封王,事發之時,你在山中,為何還讓山主負傷?你,可知罪?”
這人好大的官威,一番指責之下,那些長老護法盡是不敢開口,似乎蕩歌山他才是當家作主的那一位。聖子未央歌心裏想到,不由得多看了那青金子兩眼。
寶羅王雙手合十,既不認罪,也不狡辯,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一旁的蕩歌山山主難得的和稀泥道:“青金子不得無禮。寶羅王護駕有功,為了保護義父,他也受傷不輕。”
“哼,隻是這般的修為,稱王之人,不過爾爾。”這話說得毫不遮掩,這青金子甩了甩袖子,一臉的不屑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寶羅王,你的身體可好些?前來此處,可有要事?”
“多謝山主關心,經過一番修養,寶羅的身體已經恢複大半。”
蕩歌山主步伐緩慢,走到寶羅王的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恢複了就好。以後,這山中的事物就要多勞煩你了。”
“義父,那人究竟是什麽人?現在在何處?青金子要為你報仇雪恥。”青金子卻有些不耐煩了,看著寶羅王人畜無害的和善模樣,他更是惱怒不已,這一氣,他終於是想起了詢問闖山之人。
蕩歌山山主臉色一僵,身子後傾,有意無意地望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吱呀一聲輕響,黑色大門被人輕輕推開,數縷陽光攜帶微塵,紛紛揚揚而至。
聖子未央歌不由得眯了眯眼,再看那門後走來的少年,不過及冠年紀,一身白袍雍容華貴,表情冷漠,麵似白玉,頭頂一抹紅色絲帶,分外輕盈。來者正是白丁。
“公子,你可算是出來了。未央歌在此等候多時了。”
白丁心情不錯,他臉上的冰霜雖未散去,可未央歌能察覺到那抹春風已經悄悄到來。
“此間事了,我們走吧。”
白衣公子邁步向前,未央歌也不想多停留,拔腿就要跑,不料下一刻卻被一隻手攔住去路。
這隻手蒼勁有力,是一隻捏錘的手。青金子將錘子捏在手中,嗬斥道:“且慢,你們要去哪?”
“我家公子說要走,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不成?好狗不擋道,趕緊給我讓開。”
“就是你們二人強闖我蕩歌山?殺我門人弟子?”
這話雖是明知故問,可保不準這青金子再次發難。未央歌說道:“怎麽?你們山主都不敢有意見?莫非你比你們山主武功還高,想領教我們公子的高招不成?”
“武功高不高,總要比過才知道。你們偷襲我們蕩歌山山主,我青金子現在就要來討回公道。”
看著眼前這人是非不分,黑白顛倒,未央歌怒極反笑:“怎麽?我家公子還未走出此地,堂堂正正的破陣殺敵現在就變成偷襲了。你們這所謂的蕩歌山還要臉嗎?是不是再過上幾個時辰,你們就要昭告天下,我們趁著你們集體走火入魔而發難,搶走了你們的寶貝?我奉勸你們一句,臉麵是自己的。不要給臉不要臉。”
“我也奉勸你們一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留下蕩歌山的寶貝,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放你們離去。”
“這主人都沒講話,這狗倒是先叫了起來。山主,你管不管你家的狗,在這裏亂咬人?”
未央歌打嘴仗哪裏怕過誰,方才他裝死示弱不過是自家公子不在身旁,而今他罵起人來,哪裏還會給這什麽青金子半分青麵。
青金子有些惱怒的眯了眯眼睛,左手虛握成爪,就要來抓未央歌的衣裳。他不是狗,但是他要把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少年揍趴下。
“青金子,住手。”
蕩歌山主的話是否有效,未央歌不清楚,他隻知道自己的反應再慢上半拍,他的胸膛就要與那糙漢的手掌來個親密接觸,至於是錘是拍,還是像方才一樣像小雞一樣被人拎起,都不是他所願意的。所以他的手先動了起來。那雙稚嫩的手捏成拳頭,齊齊揮向了那來襲的鷹爪。
青金子絲毫未動,率先出手的未央歌卻是手臂發麻,連帶著身子也是猛地退後了兩步才穩住。
“就這個實力,還敢口出狂言。我勸你還是好好管教自己的嘴巴,省得哪天真的被人當成狗給宰了。螻蟻而已。”
蕩歌山主笑臉相對,終於是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白公子在上,敢問白公子是否已經取得寶物?”
看著這言語態度皆是恭敬的山主,未央歌摸不準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本意想提醒自家主人切莫上當,哪曾想沉默寡言的白丁竟然點了點頭。
“白公子,請受老夫一拜。”若說前麵蕩歌山主放下了自己的獠牙,此刻雙手橫於人頭之前,身子彎成一張弓的姿態更是做足了謙卑,似一條忠心的老狗。
“又不是逢年過節,我家公子更不是你家祖宗先人,哪怕你要咒人,也不必行如此大禮。好歹是個教主,雖然年老力衰,我家公子也知尊老愛幼,這等大禮做戲,教主還是省省吧。”
“義父,何至於此?”對於這般行為,未央歌更多的是嘲諷,而青金子更多的是憤怒。在他看來,這二人定然是使了某種邪法。
“住嘴,若是你還念及老夫的丁點恩情,就先聽老夫講話說完。還有,未央歌,你別忘了,你終歸是做過我蕩歌山的聖子。”
這話說出口,哪怕未央歌再如何刻薄,也隻能閉著嘴巴。他還是撇撇嘴,看著青金子的眼神裏更是嘲諷。對這類的莽夫,他哪怕打不過,卻是絕不會看上眼的。
“白公子,請聽老夫一言。不久前與公子的片刻交鋒,老朽不僅感受白公子的卓絕實力,更是被公子的雄才偉略所折服。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見白公子,老朽真的覺得年歲大而誌氣疏。所以,老朽今日鬥膽,請白公子應老夫一件事。”
話說一半,青金子便已經知曉自己義父的心思,趕忙出聲阻攔道:“義父,不可。”
“星邪教雖幽居蕩歌山數百年,可從未忘先人之遺願,將肅清江湖為己任,矢誌不渝。然星邪教名聲過盛,江湖視之如禍患,數百年不息毀我山滅我教之心。其中數代教主雖有心著力改變世人成見,然成效甚微。世人至今,依舊卑我苦我星邪教。所以,哪怕今天我星邪教坐擁高手如雲,一旦涉足江湖,都如過街老鼠一般,江湖之人盡敵視之,恨不得個個除魔衛道。而早年,某曾立誌,此生定要帶星邪教定鼎中州,肅清江湖。”
“邪魔外道亦是道。”
“公子所言甚是。世人一不知我蕩歌山之苦心,二則星邪教無驚世之舉,更無諾大名聲相襯,蕩歌山勢必師出無名。今日某有幸遇到白公子,知曉世上尚有真英雄,實乃天降英主於我蕩歌山。如蒙白公子不棄,某願退位,請白公子屈尊繼承蕩歌山之血脈,星邪教之大統,從此改邪歸正,某亦願誓死追隨,盡心輔佐公子,完成一統江湖之千秋大業。”
見到教主如此,大殿之上聚集的長老弟子們哪裏還不明白教主的話語和用意,也盡數跪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額頭貼在黃土之上,齊齊喊道:“吾等願誓死追隨公子。”
這便是星邪教主的威信,也是蕩歌山眾人的意願。可是,除去白丁主仆二人,還有一人未曾跪下。將蕩歌山這樣交予他人之手,青金子無論如何都不答應。隻是他也沒想到身後那幫子長老也變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識時務,所以他臉色醬紫,不甘道:“義父,你怎可如此?”
“住口,你若是還認我這個義父,便給老夫老老實實跪下。”
蕩歌山主聲嘶力竭,險些吐出血來。此話一出,自詡忠義的青金子哪怕再有不甘,也隻得乖乖跪下。
看著眼前黑壓壓跪著的一片,聖子未央歌怎麽都想不到這老匹夫居然會來這麽一出。至於這老東西說的世上尚有真英雄,實乃天降英主的說話,他自然是相信的。可這教主又是如何看出來的?莫非自家公子的王霸之氣已經修煉到了這個地步?
聖子未央歌將目光在此投向了白丁,這等事情哪怕頑劣如他,也不敢隨意開玩笑。而白丁以星邪教教主的身份掌管蕩歌山,於江湖改邪歸正,又是大事一件。這似乎比他當初所想的狀況還要好上十倍,百倍不止。這可是完全的臣服呀。而且,以未央歌的手段,收複這些個二愣子,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事已至此,隻需要白丁微微點頭,便可萬事大吉。可出乎聖子未央歌的意料,白丁微微搖了搖頭,慢步走下了石梯。
廳內針落可聞,白丁的腳步輕盈,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輕響。
當他走過老邁虔誠的教主身旁時,沒有停下腳步,山主愕然。
當他走過那群不甘而又膽怯的長老們麵前之時,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長老們臉色通紅。
就這樣,白丁帶著聖子未央歌,一路走到了議事堂大門口,眼看就要揚塵而去。
“且慢,白公子,您真的不再考慮了嗎?隻要您點一下頭,這星邪教舉教上下謹聽您一人號令呀。從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若您不答應,老朽今日就此撞死在這石柱之上。”那星邪教教主涕淚縱橫,言語情真意切,連一旁的聖子未央歌都有些動容。看來這老東西真的是認定公子了。
誰知道,白丁頭也不回,可下一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一抹不屑。
“這樣的事,真的很沒意思。”
聖子不由得笑了笑,這樣的事,真的很沒意思。這樣的星邪教,自家公子對此自然是不值一提,不屑一顧的。
言罷,聖子便追著白丁一騎絕塵而離去,隻留下了愕然又不知所措的眾人。
蕩歌山主哪裏經受得住如此打擊?隻見他往後倒退兩步,一手撫著胸膛:“天要亡我星邪教,天亡我星邪教乎?”最後,一口鮮血逆流至喉嚨,噴在空中,他本人也是倒地不起。
——
徐庸錚身強不算體壯,可通過劫後餘生,他保住了性命,也打算更加珍惜自己的命。這本來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可徐庸錚卻高興不起來。自己是醒來了,可程果果又倒下了。這不是個好兆頭。所以,連帶著徐庸錚的心情也開始有些低迷了。寒仙子又一次當起了大夫,不過這一次卻是為程果果把著脈,片刻過後,她的神情有些凝重。
“寒仙子,這個孩子,她怎麽樣了?”
“她的脈象有些怪異。”
“怎麽怪異了?”
寒仙子用手探了探程果果的後背,果不其然,寒如冰玉。“她的體質一直如此嗎?冷若寒玉,虛汗直冒,這可不是小毛病。”
徐庸錚哪裏知道程果果的體質如何,也隻能硬著頭皮問道:“可有什麽要緊處嗎?”
“要緊處?她此刻氣若遊絲,又有舊疾複發,病入膏肓,怕是性命已在旦夕之間。若是再晚上個一天,隻怕該你哭她了。你可知道她原來都吃的一些什麽藥?”徐庸錚搖了搖頭,寒仙子沒來由的生起氣來,“就這樣?你這個劍客,還敢帶著這個小孩子遊曆江湖,風裏來,雨裏去?你就不怕她家裏人找你報複嗎?”
這話可著實冤枉了徐庸錚,他本意也不想帶上這個小糊塗蟲,可怎奈被這個小家夥給黏上了,再也沒能甩下手來。
“看來你真不是她的家人。那她為什麽要那麽關心你呢?還為你哭得死去活來的?”
看了一眼眼前的篝火,徐庸錚又沉默了片刻,他想起自己昏睡中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小孩子的哭聲,如此說來,應該是程果果了。想到寒仙子之前說的情景,這小孩子呼喚自己的名字,他心頭慕然湧出一股暖流。
“寒仙子,請你務必要救她。無論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寒仙子聞言一怔,她還是不習慣徐庸錚如此對她講話。先前死戰已經是對她托孤一次,這一次不惜代價,又是為了這個小女孩嗎?那這個小女孩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寒仙子更加想不明白了。徐庸錚這個劍客,她越是看不清楚了。
“我的醫術低微,隻能盡力為之。”
幾根枯枝添入篝火之中,沒有火星四濺。潮濕的空氣隨著微風不斷湧入,徐庸錚將懷裏的程果果抱得更緊了。徐庸錚不是大夫,更不會對症下藥,所以隻能束手無策。程果果年紀不過六歲,雖有時候表現得人小鬼大,待自己頗為親近。可如今,連她也病入膏肓,莫非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難道自己注定是那天煞孤星之命格?徐庸錚搖了搖頭,企圖將這股沮喪的情緒斥之腦外。
“既然此刻,你已經安然無恙,那這些銀子我也盡數還你。將她送去藏兵殿一事,還是你自己來吧。”
“還請寒仙子救下這孩子,徐庸錚定當感激不盡。”
“如果是我師父在此,應該可以救下他。隻是我師父此時正在蕩歌山中。”寒仙子向徐庸錚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更想看看徐庸錚的反應。
徐庸錚聞言一怔,去蕩歌山嗎?他才死裏逃生,那白衣的白丁指不定正在蕩歌山中,此時若去,兩人再度碰麵。難不成徐庸錚要再死一次不成?還是這一次,他打算就此臣服了。
這可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呀。徐庸錚沉默許久之後,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握著枯枝的手捏得更緊了,那枯枝都被折成了兩截。
“我願隨姑娘上山。”
“其實,我知曉有一條小路上山,可直通山腰,那裏鮮有人知。是我山間采藥時發現的。”
“馬車可否直上?”
寒仙子更加驗證了自己的觀點,徐庸錚懼怕那白衣公子,居然到了這般地步。
“路途雖短,道路險阻崎嶇,狹隘處僅可一人通過,馬車怕是不可通過。”
“山中可有凶險?”徐庸錚又問道。
這話卻是問得寒仙子莫名其妙,“是有些豺狼虎豹,不過我碰得少一點。若是多加注意動靜,應當可以避過。”
詭在徐庸錚的識海裏暗暗偷笑,徐庸錚如此問題說辭,怕是在這個女娃娃眼中,成了膽小怕死的表現。馬車直上,意味著徐庸錚不敢露麵,而可有凶險之問,說明徐庸錚還是懼怕碰到那白衣公子。
果不其然,寒仙子下一句話就將她的猜測表現無疑。“你若是不便,可穿上黑袍,帶上帽簷遮掩。”
隻是,這帽簷能遮住容貌,還能擋住那白衣公子的感應嗎?
“既然如此,我們何時出發?”
“本來是越快越好,可如今夜已經深了,你也有些勞累,不妨明日清晨我們再出發吧。”
徐庸錚搖頭苦笑道:“我不要緊的。按照姑娘說的,越快越好,救人如救火,遲則病情有變。”
“那你的意思是?”
隻見徐庸錚將手中枯枝盡數扔到篝火中,火焰照在他那張有些憔悴的臉上,眼睛裏滿是堅決,“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你不是······”
經過詭的一番指點,徐庸錚哪裏不明白寒仙子的憂慮。“姑娘誤會了,徐庸錚豈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詢問馬車一途,實則是怕果果經不住舟車勞頓,至於山中凶險,徐庸錚大病初愈,恐怕不能再度拔劍對敵。若是惹得姑娘跋涉險境,徐庸錚不願也不想。”
“隻是而今救人要緊,還是請姑娘帶路吧。”意已決,隻見徐庸錚拱了拱手,一腳撥弄過劍匣,就負於後背。隻是,這個動作在某人眼中,說不出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