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江湖 第五十八章 義子山犬半鞘刀
杜藺笙雖然站在三人中間,卻並不是隊伍的作主之人。一旁打瞌睡的人不在乎他和徐庸錚的閑聊,可是另一位卻看不下去了。
“和一個死人廢什麽話。”另一個身材同樣高大,卻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道。他手中的長刀裝在寶石鑲嵌的刀鞘內,極為的醒目。他是青疆王原來的四大義子之一,如今並非不再是義子身份了,而是某個自稱斑蛇的家夥的加入,使得他隻能改口自稱青疆王座下五大義子之一。開始排在最末位的他,因為叫斑蛇的家夥的緣故,終於排在了倒數第二,這讓他被另外那頭笨熊笑話了許久才肯罷休。對青疆王忠心耿耿的他總覺得斑蛇這個家夥毒性太強,也太過狠辣,不宜多來往。
“啊!再多兩句,我又要睡著了。”另一旁赤裸著胳膊的孤狼打著哈欠道。所以聲音比較含糊,沒人能聽得清。
“若不是在此巧遇,我真的不想和你交手。”杜藺笙無奈擺手道。
巧遇,我真的信了是巧遇。徐庸錚也不計較這番辭。他靜靜估量著三人的實力,卻不準備回答,也不準備起身。他有能力在瞬息之間發力,到時候雙腳蹬地向前衝去,金戈劍在鞘內,出鞘即為拔劍式。出其不意之下,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是這三人之中,他估摸著應該是中間那個男子實力最高。其他二人自己應該能穩穩勝過。
“斑蛇,這人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你就別插手了。”提長刀的男子話間,就拔刀衝了過去。他從別人那處知曉徐庸錚意境的威力,可惜催動那道意境是有條件的。若長劍不出鞘。沒那麽長的時間準備,也是發揮不出來的。
見到山犬自告奮勇,孤狼也樂得休息。他也道:“那我也不用出手了。我在睡一會,你們完事了就叫我。”完,便真的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沉穩而緩慢下來。
杜藺笙知曉孤狼本性,也不強求。他一手抽出名貴匕首,又將它放回鞘內,如此反複,然後眼睛裏滿是玩味,一邊看著難得的好戲。
徐庸錚金戈劍拿在手,那柄玄意劍卻背在身後,金戈頗為鋒利,他與之交流也更加親密,所以對敵之處,有很大優勢。眼看那人飛奔而來,長刀卻遲遲未出鞘。徐庸錚察覺不妙,卻也不管那許多。一切等到打過再想吧。隻見他雙腿往下一蹲,借力一蹬,將溪邊的好多石子踩落下去。他第一次用金戈劍使拔劍式,揮向那人。
並非所有的刀都要完全出鞘才可以殺人。山犬手中的刀便是半鞘刀。這種武器的設計十分古怪,卻是十分貼合他的武功特點的。那柄長刀比之金絲大環刀顯得十分纖細。若非僅一麵開鋒,刀再細上二指,那就是一柄長劍。半鞘刀講究每次出鞘隻出半截。到達極致處,每次可出一尺,進半尺,拔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數次過後,刀完全出鞘,那刻速度達到最快。刀身全部祭出,刀鞘卻不完全脫離,最後仍然和刀相連。這麽一來,這長刀就比之長槍短上些許。山犬正是憑借這一古怪的兵器,斬下了不少江湖高手的性命,成為了青疆王的義子。
這些徐庸錚全然不知。杜藺笙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金戈和半鞘刀初次相遇,徐庸錚劍鋒直對刀鋒,竟是沒有討得半點便宜。不過徐庸錚卻是發現了,那刀鞘上也開了鋒。兩人抽刀拔劍的速度相當,真要,竟是山犬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分。刀鞘也有鋒芒,徐庸錚防備不及,險些腹部被刮到。徐庸錚隻有單腳發力,膝蓋往上一頂,將那鑲著寶石的刀鞘往上偏移寸許,再借著左手的劍鞘格擋開來。可是山犬也有變招。他左手脫開刀鞘,任由刀鞘落入溪水中。徐庸錚這才發現,原來半鞘刀另有機關,那刀鞘並不會脫落,刀鞘和刀於末端連成一體。山犬左手變成鷹爪狀,往徐庸錚胸前狠狠抓去,要將徐庸錚的心都給掏出來。
徐庸錚左臂極為違反常理地一扭,算得上勉強地架開胳膊,手中劍鞘卻不改姿勢,這樣才接住了那鷹爪。
兩人交手前站在溪水兩岸,這番打鬥下來,都落在溪水中。溪水不深,一尺不過。徐庸錚劍已出鞘,他方才使的拔劍式吃了些虧,可是並不如何灰心。而山犬則因為剛才舉動有些懊惱。他的半鞘刀本可以將刀體全部鋒刃亮出,那樣刀身驟漲,局勢又將有所不同。他會獲得更大的機會。甚至於在徐庸錚腹部落下些許痕跡。不過,能在徐庸錚左臂處獲得優勢,他還算得過去。
“原來這就是半鞘刀。那刀完全出鞘,豈不就是一柄長刀麽?”杜藺笙故作驚訝道。“好險,幸虧上次沒找山犬討教,不然我這把短匕首,欸,那我不是要上個大當。”
山犬見杜藺笙道出自己兵器中的玄機,也不知杜藺笙到底向著那一邊。所以他幹脆就不藏著掖著,也徹底放棄了再拔一刀的打算。他幹脆地將刀鞘全部掄出,刀鞘極其巧妙地卡在刀上,然後扭動機關,再將刀鞘同側的兩片鋒刃合並在一處,閃著寒光的刀刃。這就是一柄極其長的刀。或許比杜藺笙的長棍還要長上些許。
徐庸錚也從未見過這麽古怪的兵器。事實上,這道兵器構思巧妙,做工精細,絕對是出自鑄兵一道大家之手。山犬不知什麽緣分得到這兵器相助,能有今日地位,拋開忠心耿耿和心狠手辣,有一半要歸功於這古怪兵器。青疆王需要有人使用這件兵器。
既然沒有打過,萬萬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山犬的刀式再變,變得陰狠起來。徐庸錚每一劍揮擋,刀上力道頗大,徐庸錚的力氣也落到實處,可是徐庸錚總感覺力道傳回來的回饋有所減少。莫非是那古怪兵器的緣故?好在局勢漸漸被徐庸錚所主導。徐庸錚的蠻字訣突然發動,輕劍改取重力,一劍攜帶巨力狠狠砸在那半鞘刀上,山犬的臉上有了幾分古怪笑容,果不其然,山犬用半鞘刀的上半部分穩穩地接住了這頗具威力的一劍。可是金戈劍比不上古怪的刀,力氣沉下去,也被半鞘刀的機關所化解,那前半截的刀鞘發出肉眼可見的震動。徐庸錚劍勢一變,將劍身一側,沿著刀身就往山犬所在砍去。不料,山犬不坐以待斃,手中的半鞘刀突然發難,力傳到刀身,刀鞘就從方才連接處猛然脫落,刀鞘借徐庸錚之劍勢反震,回轉過來,就和揮舞的兩截棍一個道理。徐庸錚的劍鞘離身體尚遠,遠水也救不了近火。而他身上的行囊也在開始丟落在地上,若他再不當機立斷,恐怕那鋒利的名貴的刀鞘就要嵌入他的後背之中。
徐庸錚沒有時機後退,隻有選擇將頭低下去,再將身子往前一傾,似伏首之狀。可是山犬不打算就此鬆手,他的左手再度凝成鷹爪形狀,準確地抓住了徐庸錚的右臂,然後右腿微微一發力,膝蓋直踢徐庸錚麵門而去,要將徐庸錚踢個七葷八素。
徐庸錚近戰經驗卻不缺乏,早就防著山犬這一手。右臂猛然一掙,山犬的那隻鷹爪隻抓落了片片碎步。然後徐庸錚長劍劍鞘在手,當作劍來用,一劍陰險地點在山犬內側。
徐庸錚巧妙化解半鞘刀的殺招之變,可山犬並沒有這般的好運,沒能躲過徐庸錚計算好的那劍鞘之一點。整個大腿發麻。
山犬盯著那持劍的劍客,瞥了一眼在一旁的斑蛇和真的在睡覺的孤狼,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思索著,方才出去的大話,此刻要怎麽收回呢。倘若他找那兩人幫忙,那不管以多打少,還是出爾反爾,都會留下笑柄。若是打贏了還好,那也是三個人的功勞,自己還要欠這兩個家夥的人情。若是也輸了,這就徹底是笑柄了。
徐庸錚何嚐不再時刻關注那兩個嘴上著不會動手的男子,若是他們突然發動偷襲,那麽自己會十分麻煩。好在他們現在並沒有行動,那麽再過兩招,自己就可以把這山犬打敗。
孤狼張大了嘴巴,極為舒服。他的眼睛看到那兩個人依舊都站著,不經意道:“山犬,你的半鞘刀呢?”他終於睜大眼睛後,才發現那柄山犬引以為傲的半鞘刀早已完全出鞘。或許是睡的比較多的緣故,他的視力一向極好,僅僅三兩眼就看出了山犬右側的大腿似乎有些不對勁。這個劍客就這麽棘手嗎?他睡飽了一覺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笑道:“要不,我也來活動活動筋骨吧。”
杜藺笙依舊沒有要動手的打算,他臉上的看客般的笑意似乎在,這場戰鬥與他無關,你們自便吧。
徐庸錚當然不會被這表象所迷惑,一旦他相信杜藺笙不會出手,那麽他的下場絕對會很淒慘。對於孤狼的加入戰場,他反倒心裏有些輕鬆,時刻防賊和與賊搏鬥,肯定是後者相對輕鬆一點。
孤狼也踏入溪水中,他們二人分別站在徐庸錚左右兩側,著手攻擊徐庸錚左右手。一人古怪兵器,一人拳掌相加。徐庸錚該如何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