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江湖 第五十六章 果真天下聞了名
狼鉤俠客並不是一個人出現,還有其他的朱家客卿也紛紛亮起了兵器。
他們身為朱家的鷹犬,和主人朱三少爺性格極像,沒辦法在琴帝麵前齜牙是他們的遺憾,但是群起而攻擊一個江湖後輩,讓朱家重新意識到他們的價值,這是他們的動機。
徐庸錚聽從詭的建議,用金戈劍率先發起攻擊,劍勢淩厲無比攻向那人的右手。其他朱家客卿沒有料到徐庸錚會如此,僅僅遲疑了片刻,便將徐庸錚團團圍住。扶搖榜排名第三十二的狼鉤俠客隻有步步退後。
鉤者,特性在於構造奇約,不同於刀劍。而狼鉤俠客更是取鉤之奇特,長於出人不意,攻其不備。而這時,在這種情況下,卻被徐庸錚搶先攻擊,就此失了先機。
狼鉤與人動手,很少出現被人搶攻的情形,仗著兵器奇特,扶搖三十二的名頭,一般劍客都會選擇隨機而變。而一旦他陷入被動,他的雙手鉤也能很快逆轉形式。換言之,他不善於防守。
而徐庸錚與人打鬥,就有一個顯著特點,恐怕隻有那個遠在他處的那個家夥知曉。那就是他攻勢綿延不絕如江河,占了先機就不會收手,後浪前浪相繼推來。
狼鉤俠客苦苦抵抗,替其他客卿提供了可乘之機。徐庸錚雖右手劍專攻他的右手,可是不善於防守的他不得不運起雙鉤來抵抗這滔滔不絕的攻勢。一個人的劍怎麽可能如此綿延呢。答案隻有一個。當一位客卿趁機偷襲徐庸錚時,被他左手的大劍直拍臉頰,一擊之下就失去了戰鬥力。當第二個客卿的長刀剛要劃開徐庸錚的後背時,被徐庸錚的大劍反向撩起,震斷了那長刀,力道透過長刀,那位客卿的虎口裂開流出了鮮血。
徐庸錚右手劍如江河拍岸,浪花疊疊卻朵朵不同,左手劍更是不弱於右手。狼鉤俠客終於知曉了答案。徐庸錚是一個精通諸多劍法的劍客,他還怎麽敢去等待徐庸錚氣機變弱的一刻。
狼鉤迫切想掙脫徐庸錚的纏字訣,可是付出的代價可不。金戈劍占據鋒利二字,而徐庸錚左手的巨劍更是勢大力沉。兩者對敵,狼鉤隻有避重就輕,選擇雙鉤攻向金戈劍。纏字訣停止,狼鉤手中的雙鉤也險些齊齊脫手。原來那柄巨劍的威力是如此的不可覷。他終於確認,眼前這人,自己單純以雙鉤對雙劍,終是敵不過的。
狼鉤發動了意境。霎時間,那雙鉤消失了,他的身前似乎出現了一匹野狼,趴伏在地上,時不時張開獠牙,等待某個時機撲向獵物。
事實上,這等意境在扶搖榜眾人來看,並沒有什麽出彩之處。可勝在意境厚實。那狼的雙眼發出了點點淫光。
徐庸錚的截河意境本可以敵過。可是方才見過琴帝出手,加之與琴帝交手,感受到劍氣淩厲到一定境界,也有極其大的威力。所以他開始感受著金戈劍的鋒銳,猛然一劍揮出,一道不怎麽光亮的劍氣破空而去。可惜,終究還是沒能抵得過狼爪的襲擊。那頭郎分明被劈成了兩半,可是兩隻狼爪依舊執拗地向前。可別忘了徐庸錚左手還有一柄巨劍,僅僅片刻,那道截河意境就出現了。
河流自東開始,向西而去。勾欄出,故阻河流,此路不通。是為截河。
狼的雙爪鋒利,可是嵌在那道磅礴意境上,還是敗下陣來。
狼鉤心中一驚,對徐庸錚的實力有了一個中肯的判斷,可入扶搖。
另一旁,老太爺終於站起身來。他這棵大樹的根終於離開了那座山。他身為畫聖朱化宇之子,怎麽可能半點武功都不會呢。方才開始他不敢對琴帝出手,不代表此刻不會對一個替罪羊的劍客出手。
他,終於出手了。一道美麗的畫卷從他手裏飛出來。
那畫卷飛到了徐庸錚上方的空中,然後詭異地靜止在那。
畫卷終於展開,從一端開始出現了畫麵。畫中有高山,有流水,有飛蟲,有鳥獸。
鬧市裏兒童嬉戲,行人往來,交易貨物。山林裏猛虎下山,原野裏狡兔奔走,群狼撲食,蒼鷹直擊長空······
畫卷本身並不大,可是頃刻間,畫麵就鋪滿了整個大殿頂部,如同上之物俯視凡間。
朱家三少爺眼神裏露出得意的笑意,看著漫壁的畫麵,心裏頗為自豪。徐庸錚實力再如何不俗,可是見到了這卷百裏山川圖,怎都難逃一死。當年朱家聖賢就是以百萬河山圖和千古風流百賢卷而得道的,這卷百裏山川圖是老祖宗未成名之前,中年時觀盡百裏山川有所感悟所畫的。到後來,它自然就被老太爺當做家族守護之寶收在懷裏。
而今,畫卷再度出世,徐庸錚見識此寶,焉有不死之理?
徐庸錚不明白這畫卷有何作用,不過他一個外行都能看出來,這卷畫的筆鋒蒼勁,變化多端。猛虎狡兔群狼展現風姿。
“快。”腦海裏麵的詭焦急地道,“別發呆了,趕緊用你那道還未完善的意境,不然今,你百分之百得栽在這裏。”
徐庸錚不是棵樹,更不想栽在朱家。
他明白那道未完善意境究竟指的什麽,正是他的折嶽意境!
古有巨人,身若高不可測,力敵萬鈞不可量。揮臂即可折斷山嶽,山體攔腰被折,其痕如鏡麵。故成為折嶽。
徐庸錚深知要發揮這道意境,必須取其波瀾壯闊之意。
所以徐庸錚身後似有一座高山,然後雙劍齊動,巨石自最高處,聲勢浩蕩滾落下來。
畫卷終於完全展開,從裏麵蹦出來不少凶禽猛獸。如雄勁的蒼鷹,霸氣的猛虎,靈活的狡兔,凶狠的群狼等等一個個撲麵而來。可惜還未近得徐庸錚身可前,都被巨石一一砸中。
這一番對撞不論是從視覺還是聲音來講都是一番盛宴。徐庸錚意境何其磅礴,那道畫卷也源源不斷出來猛物野獸。
“砸那畫卷右下方的玉璽印章處。”
徐庸錚極目光之勝,終於發現了那個印章處。背後似有數十丈的山峰再起,上麵有嶙峋巨石,有尖銳石塊。砸向那玉璽印章處。石塊無形而有聲,被盡數收納吞沒了。玉璽印章漸漸充實。字間縫隙出被填的滿滿的,像一個吃飽了堵在石頭縫裏的胖子在掙紮。
於是,後續的山川河流都無法再出來,百獸也都消耗殆盡。蟲魚鳥獸都消失不見了,方才生機勃勃的畫卷隻留下草木殘垣。山川河流閃著亮光,卻都這樣被懸掛在半空中的畫卷裏,無法再出來。
朱老太爺臉色一變。
朱三少爺瞠目結舌。
徐庸錚卻不打算放過朱三少爺。雙劍同時揮舞,就是一道截河意境,攻向那朱三少爺。
意境方麵,向來講究風發意氣。徐庸錚戰得堪暢淋漓,這一道意境竟然有些突破。交叉的符號頗為凝實,背後河流也若隱若現。
朱三少爺閃避不及,隻得命喪當場。這一道近乎圓滿的截河意境實打實地落在朱三少爺身上,饒是他體態豐腴,整個身子也被狠狠地砸進牆裏。白骨露出,鮮血淋淋,死的不能再死了。
朱家那些客卿哪裏還敢生出再戰的心思,狼鉤俠客都不得不佩服徐庸錚的實力。
這個世界其實很簡單,勝者為王。
“朱家,他日吾必將再臨。”徐庸錚沒有從大殿門口走出,而是選擇從空中逃逸。
一句話音縈繞在朱家大殿的正上方。原來方才徐庸錚的那道意境和畫卷對攻,使得大殿上的橫梁磚瓦都被紛紛掀起,打碎。
如此意境,若是李玉宇那群劍幕的人在此,恐怕也會難以再生起半點可與之匹敵的念頭。
朱老太爺收回畫卷,拿在手中。望向這斷壁殘垣,望向再無半點爭鬥之心,去追捉徐庸錚念頭的客卿們,再望向嵌在牆壁和倒在血泊中的兩個兒子,悲從中來。他八十大壽,本該大喜的日子,接受世人祝賀,子孫祝福,如今連喪兩個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性格堅韌如他,也終於落下淚來。
這仇一定得報,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朱家。他必須要強硬起來。
他朝大殿上空喊道:“嶺南朱家,下共鑒。懸賞五百金,勢取徐庸錚項上人頭。若是生擒之,賞千金。朱家與徐庸錚不死不休。”
大殿上空有人接訊,迅速離去。
金意樓發布懸賞,樓頂數百黑影攢動,飛散向四處。
至此,徐庸錚成名於下,無人不識。
沐逸雅和華家姐安全離開了朱家。朱家既然發了懸賞,徐庸錚也和他們沒有關係,朱家就沒有理由和他們過不去。
沐逸雅終於還是和徐庸錚這個劍客分道揚鑣,其實她早就發現徐庸錚的心並不在沐家。當時徐庸錚最後表現出來的機智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木訥的徐庸錚居然可以先朱家三少爺發難之際就已想通一些緣由,選擇和她斷了關係,保全了沐家。她也終於確認了,徐庸錚不是個傻子,更不是一個實力平庸的劍客,他的劍是鋒利無比的,他的意境是無可匹敵的。起碼在沐家姐眼裏是這樣的。
她坐在馬車上,想著徐庸錚今後可能的遭遇,會不會沒有一個月就死在朱家的懸賞之下,會不會最後被抓回朱家。她不敢再往下去想,徐庸錚終於成了那可憐的江湖喪家之犬。不同的是,情的那顆種子早已輕輕種下,等待的是恰當的時候長出璀璨的花。
徐庸錚,你可千萬不能死,你答應了我一件事,你還沒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