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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江湖 第三十六章 白衣少年不識丁

  徐庸錚作為沐府客卿,身份比之當初所雇傭的護衛,身份自然高貴許多,錦衣玉食自不必,青箋閣上的諸多武功秘籍也可以隨意觀看。可這一切對於一心隻修自己劍道的徐庸錚來,是沒多大誘惑力的。可是客卿之榮光可享,客卿之職責亦須承擔,比如這次沐府去南嶺賀壽,徐庸錚自然是不得不去,當然這裏麵也有某人的強烈要求的成分。


  沐逸雅認真仔細清點完賀禮之後,便吩咐下人去清點行囊人手。動輒數十口人的出行可不是事。


  一見到徐庸錚與本次車隊隨行,沐逸雅不由得打趣道:“喲喲喲,原來是徐大客卿,不知道這次去南嶺,打算如何揚名立威呀?”


  徐庸錚見到熟人打招呼,倒也不怯。“沐姐又是笑,這次路上又要承你多加關照了。”


  “盡來些虛假的客套話,我要是有你這般武功,莫關照,整看著你都行。也不知道你與親近之人是如何言語的?”


  “與親近之人肯定是親近些。”徐庸錚理所當然道。


  沐逸雅隨即臉上一紅,推開徐庸錚就匆匆跑上馬車。


  徐庸錚見怪不怪,在他看來,沐逸雅的大姐脾氣就是有些難得伺候。“真是個奇怪的人。”


  斜靠在車中,徐庸錚靜靜看著車頂,車內的華麗裝飾更是不必細,徐庸錚本不願待在這隱隱淡淡的木蘭花香的馬車內,但是架不住沐家姐的一聲令下,打著守護壽禮的名頭。徐庸錚不用想也知道,賀禮根本就不在這輛車內。車外陽光暖暖,車內也較為舒服,徐庸錚依舊沒有選擇坐在椅上,而是坐在木板上,靠著結實的木板,竟愈沉沉睡去。


  那日的氣也像今這樣吧。


  隻是山中的路沒那麽好走,一路上的幾人笑笑,什麽時候自己才能再回到那般無拘無束呢?

  記憶中的那幾個人名就那麽重要嗎?

  不,不重要,因為那些死去的人的臉時刻印在我的腦海裏。


  這就是我人生途中的裏程碑,我又怎麽可以拒絕。


  我要將你們這道石碑染上一個個血的烙印,不然你們怎麽可能瞑目呢?

  徐庸錚的腦海裏的無名功法在不斷運轉,他越發明白無名功法的不凡,就是心裏就對它越發看重。就是不知道那個叫詭的家夥在我腦子裏過的怎麽樣?

  車廂裏猛地一陣抖動,徐庸錚則是一陣悸動,如休憩於樹枝的寒鳥汗毛豎起。


  沐逸雅看到他的異樣,擔心問道:“你是否做噩夢了?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徐庸錚搖了搖頭,不話。


  “我以為你這般寵辱不驚的劍客不會如此呢?”


  徐庸錚睜開微微泛紅的眼睛,瞬息間便回歸到黑白兩色,他不免笑道:“我又不是木頭人,怎麽會沒有感覺呢?


  “你不是木頭人,有時卻是連木頭人都不如的哩!”沐逸雅打趣道。“我們此次前往南嶺,勢必要經過中州,想必這也是你第一次前往中州吧,我們車隊行得早,本就最多不過半月的路程,我們提前一個月出發。你可有什麽想看的景,或者有什麽想見的人嗎?到時侯歇息耽擱個三四日也是可以的。”


  第一次去中州嗎?徐庸錚倒也不想解釋什麽。


  他回答道:“景觀什麽的,倒是沒有。隻是想去找幾個熟人。”


  “你可真是令我大開眼界,熟人嗎?你在中州也有熟人?是哪些大家族裏的姐呀,來聽聽,不定我能幫你打聽打聽呢。”沐逸雅笑道。


  “哪裏是什麽姐喲,我就這個命。是幾個我不到,他們就不準死的人!”


  徐庸錚此話,倒是沒多少語氣轉變,反倒有股堅決的意味。


  “他們是受了什麽重傷還是有什麽疾病纏身嗎?等待你去找人醫治嗎?既然如此,我們沐家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呢?你身上的銀兩可還夠?除了你每個月可從沐家賬上取的銀子,我還能借你一些的。”沐逸雅轉念一想,自己似乎表現得太過殷勤,反倒有些不美,於是她繼續低著頭,查看著沐家的賬目,沒有人發現她紅得似蘋果的臉。


  “那倒不用,這種病隻有我能治,而且,也隻有我敢去治。”


  “你還會給人治病?那你的醫術很高明吧。”沐逸雅道。


  “隻會治那一種怪病,可當不得什麽醫術高明。”徐庸錚解釋道。


  “現在,我仍舊有些擔心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甚至更不知道他們家住在哪裏,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可有些事就是這麽奇怪,時隔多年,我不僅記得他們的名字,更記得他們的容貌。我還是想知道一下他們這些年的情況,我還擔心,他們這些年是否吃得太飽,是否睡得太香,生活是否太過美好,那種怪病是否已經不用我來治了?”


  沐逸雅隱隱想到某種可能性,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棄兒?被人遺棄的人,怎麽可能過得開心?而徐庸錚竟然是個孤兒,那麽他這些年都是怎麽樣過的,那麽他身後不願被人看透,不願被人了解的保護色,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我們沐家在中州不算人脈廣闊,可是還算有些情報來源,要不然,我替你找找那些人。”沐逸雅試探道。


  徐庸錚略微一思忖,沉聲道:“還是不麻煩你了,有些事一旦假手於他人,那就會變了味。這件事,隻有讓我一個人親自來解決的。剛好,我也可以當作在中州四處遊曆一番。”


  來了來了,不願假手於人的事,你果然是個棄兒。徐庸錚,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呀?


  沐逸雅沒有再多話,隻是右手捏住賬本的一角,死死地抓住,似乎能多捏出數十兩銀子一般。


  窗外風景獨好,隻是車內兩人陰霾罩於心頭,不見豔陽。


  另一處巨石錯落淩亂的山頂上,微風時時吹動,剛好能拂動一人衣袖,給山頂的人們帶來大自然的恩澤,隻不過偶爾也會招來一兩片落花與烏雲。


  一位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將粗布衣裳的袖子挽得高高的,以其布滿老繭的厚手不斷撫摸著一塊巨石,仿佛要將巨石一塊塊揉出水捏出粉來才肯罷休。隻見他猛地變手為抓,雙手牢牢焊進巨石裏,微微發力,就要將一塊長形巨石舉在自己頭上。那巨石比之他的肩膀也要寬上許多,隻是讓人覺得這巨石失去了重量,仿佛中間早已被掏空,下一刻,他的右手向前方輕輕一撥,左手向後一轉,巨石就極富靈性,在他手中比孩手中的棉花糖一樣輕巧。石塊在空中旋轉,棱角分明的形狀漸漸圓滑了起來,像一張灰色的幕布在慢慢長大,那形狀邊緣仿佛有千萬條流蘇落下。


  他向前一推,巨石蘊含滿滿的能量,就不再輕盈,在脫手之後,一丈之內,如巨石如水,波瀾起,石頭也四散開來。


  “按你這手法,以後整背塊石碑在身上,然後再去行走江湖,好找人晦氣。”旁邊一個白衣少年看上去年歲更,他雙手負後,言語裏盡是嘲諷,毫不留情。


  “師······白幫主,上次聽聞你的見解後,我茅塞頓開,可是怎麽就找不到那種所謂的破碎感。不知道,你可找到什麽別的法子,能夠教我學會。也省得我以後行走江湖,白白辱沒了白幫主的威名。”叫楚瑞昭的青年不由得撓了撓頭,討巧道。


  “你子淨想著走捷徑,你們楚家的先輩創立折碑手,不知觀摩了多少古碑名碑,日夜冥思苦想,最後才於一星夜有所悟。你倒好,離了這巨石,就像丟了娘的孩子一樣,你家先祖若是知道,是不是該從那座古墓裏驚起,大罵你這個不肖子孫才罷休呢。”白衣少年一手輕輕撚著一抹頭發,言語依舊是不留情。


  “若是您願意收我為徒,我哪管什麽楚家的先祖,我肯定會常侍您老人家左右的!”楚瑞昭諂媚笑著道。


  “少來,我不想與你這沒落家族扯上半點關係,至於你子打的什麽心思,我會不清楚?此間事了,你我以後還是不要有任何瓜葛得好!”少年言語刻薄,轉身就走下山去。


  “師傅,終有一,您會認我這個徒弟的,等我從朱家歸來,辦完我們楚家的事後,我發誓,我定會去找尋您的。”楚瑞昭在心裏暗暗發誓,手中的拳頭再度握緊了一分,眼神也沒有剛才的笑意。


  頃刻,少年已到山下,有一金黃綢緞,玉墜裝飾的馬車在路旁靜候。


  馬車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身穿淡黃色衣裳,滿臉恭敬等待著。


  “公子,下一站,我們將前往何處去?”中年男子問道。


  “近來哪些地方會有熱鬧的事發生呢?”白衣少年望著空的太陽,玩味笑道。“哪裏熱鬧就往哪裏去吧!”


  衛靖邊對此無可奈何,隻有恭敬地伺候這位公子哥上車。


  他直視太陽而無需遮擋,他的眼睛可視地萬物於無物。


  他的目光並沒有如何的呆滯,反倒似冬日的朝霞,那樣的靜謐,仿佛早已在空中就看盡世間喧囂冷暖。他的目光更像夜幕中的一抹極光,可以十分絢爛,卻不是常人可以觀測的。這絕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眼,而是一雙異樣得動人心魄的眼。衛靖邊的動作極為熟稔與心翼翼。那少年明明年紀更少,身著白衣,動作依舊沒有任何拘謹不自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楚瑞昭那子沒喊著拜公子為師嗎?”衛靖邊問道。


  “真要拜我為師,那子的資質也太稀疏平常了,再,我身邊有一個盡心盡力的你就夠了,護衛這個職位,不在人多,在於人盡職的。”


  “公子怕是瞧了那人,楚瑞昭資質絕對算不上平庸了,按照楚家的態勢,在那子手上,會大有起色的。”衛靖邊毫不吝嗇對他的讚賞。


  “那子以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段路誰也幫不了他的!若他有心,以後我們終會見麵。對了,洛陽那邊可有回信?”少年的話顯得有些老成。


  衛靖邊對此深以為是,能一見麵將他的槍法指點出來十二路不合理之處,他對著江湖指點事宜,怎麽樣話都不會是過分。


  “隻有四字,一封如常。一封無訊。”衛靖邊沒有追問書信中的四字是何含義,針對的是什麽事。他的聰慧隻有白衣少年知曉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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