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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江湖 第十二章 沐家風起雲又湧

  見到這個沐府的管家,自己的親弟弟沐鵬禮來找自己,多年來不問家族之事的沐英曙臉上滿帶笑意,道:“記得你上一次來我這裏,是多少年前來著。想來你是不怎麽喜歡我這個院子久矣,怎麽,今日四弟前來,莫非有什麽要緊事務要來稟報?”


  沐鵬禮不失禮數,拱了拱手,道:“平時不來,實在是不敢驚擾二哥修行。這次前來,是雅兒有回信了。”


  沐英曙淡淡道:“雅兒於沐家不可或缺,能當大任,四弟果然好福氣。”


  沐鵬禮沉聲道:“五弟隱忍多年,這次終於對他動手了,把他收拾了。不過,雅兒也損失慘重。”這句話中少了一個主語,沐鵬禮沒有直家主,是想知道沐英曙的具體反應。


  果然,沐英曙的反應令沐鵬禮心漸漸變冷。他道:“損失慘重?且慢,動的什麽手?誰讓動的手?”


  “難道不是家主你默許動手的?”沐鵬禮大聲問道。“如果沒有家主授意,雅兒怎麽敢對自己的五叔下手?二哥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四弟這是在質問我?也對,四弟這些年來掌握我沐家生殺大權,也是為我沐家付出許多,居功至偉,確實可以以下犯上了。”沐英曙直接一個帽子給沐鵬禮戴下,然後淡淡道,“可是別忘了,若不是我放權與你,你當真以為你這麽多年來能做那麽些大事。”言語中的倨傲和提醒完全不符合他的仙風道骨。


  沐鵬禮低了低頭,他了為家族和女兒也不多爭辯,隻求知道這一件事的真相。


  “可若是沒有家主示意,我那女兒怎麽會如此行事?此事一旦敗露,我這一脈就徹底被人唾棄,雅兒也將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我這一支就要被徹底趕出沐家了。縱然此事成功,五弟肯定是回不來了。於大哥又有什麽交代呢?”沐鵬禮的話語中對於自己五弟的死,有幾分悲哀。更對這五弟的死,之後引來的連鎖反應表示擔憂。


  沐英曙聽到此處,逐漸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在假冒自己授意沐逸雅誅殺族叔。這個事情一旦敗露,真像沐鵬禮的那樣,沐鵬禮恐怕要被趕出沐家了。而自己能否依舊保持這樣的生活,沐鵬禮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呀。是有人想對付他?一絲絲不妙的情緒頓上湧上沐英曙心頭。


  “四弟,你先別著急,你且試著聯係雅兒,讓她趕緊趕回沐家。至於五弟的事,暫時先壓著不管。一切等雅兒回來之後再商量。”


  “二哥,現在怕就怕那些人的手段不止這些。我那個女兒恐怕也已經中了圈套了。讓她回來,不是讓她受死嗎?”沐鵬禮這種關頭考慮的自然是自己女兒的安危。讓這個殺了自己族叔的女兒回來,恐怕難逃家法處置。


  “五弟可能不會死,他隻是引你家雅兒上當的誘餌。若是沐良戊真的死了,那人不得心痛死了。我想接下來,他們那些人也該行動了。”


  經過家主一番提醒,沐鵬禮終於冷靜下來。“難道是他?”


  沐英曙點了點頭,回答道:“不然沐家還能有誰,和柴桑賊如此熟絡呢?”


  ······

  另一處,東林一處僻靜山路上,一駕馬車終於駛出茂密的林間,來到稍顯寬敞的路上。多年未曾動手的梁雄此刻卻是有些病怏怏的,臉上浮現出蒼白色,在膝蓋處蓋了一條不厚的毛毯,隻是在初春,沐五爺哪怕不是一個習武之人,也能看出梁雄有些虛弱。梁雄手裏依舊拿著酒袋,酒袋裏的酒在顛簸的車上哐當哐當的響著,他覺得很動聽,這種生硬對於酒徒來很動聽。


  沐五爺則端坐在馬車另一側,臉上甚是不滿。他滿臉不屑地道:“想不到柴鬆賊這般不頂用,實打實百兩黃金都換不來一個弱女子人頭,以後若是還有臉麵在東林逞能,我們沐家鐵定不買賬。”


  梁雄挑了挑眉毛,苦笑道:“盜賊向來言而無信,五爺不必多加計較,隻要我們能安全離開就好。”


  沐五爺撇了撇嘴,仍是抱怨道:“這次若不是那個青年劍客,這件事就不至於會這麽棘手。當初我就不該同意將那子收入護衛團,早看出那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梁雄擰開酒袋,淺淺的嚐了一口,輕聲感歎道:“意境級呀,這麽年輕的意境級別高手,我隻是很好奇他的師承是什麽。如果是中州劍幕那群怪人的弟子,就不足為奇了。那樣我看沐五爺也不好追究。劍幕那群怪人,做事情向來隻隨自己心意,不講究道理的,都是瘋子。”


  沐五爺低頭沉思片刻,咬牙冷笑道:“若真是中州劍幕,我們沐家也隻能自認倒黴了。到底,這件事情還是得怨那個柴鬆賊首,早些用弩箭射殺沐逸雅不就是了,那個劍客再有本事還能從弩箭下救人不成。最後他還敢威脅老夫,還和我沐家長老大打出手,這件事日後我們沐家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梁雄輕輕一笑,掀開車簾,看向不遠處的綠林,綠林鬱鬱蔥蔥,滿懷生機,與林間的花相互映襯,分外好看。若是往日裏他會由衷讚一聲大好風景。此刻他自然是無法靜下心來,欣賞這些事物的,因為昨晚那個人明顯知曉自己的身份,所以他背後的那個男人注定不會放過自己,那個占山為王,在東林呼風喚雨的男人,煩悶之處,唯酒解憂。他想接著飲酒,可是肺部表示抗議,導致他陣陣咳嗽。


  他用手撫了撫胸口,坦笑安慰道:“不過百金的買賣,比之沐家百年大計,何必在乎呢。沐五爺不該如此氣憤。還要慢慢想想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梁雄也是個聰明的人物,沐良戊敢對沐鵬禮的寶貝女兒動手,怎麽會沒有後續呢?


  “百金,百金就不是錢啦,那可是百兩黃金,老夫還險些搭進去半條命,這次的損失,簡直就是虧大發了。柴鬆賊人簡直廢物。那個老青疆王王更是可惡,四大義子,熊鷹狼犬,更是一個都沒出動。可真是外強中幹的繡花枕頭。”


  梁雄笑了笑,自然不會將這些話當真,柴鬆賊若都是繡花枕頭,當初早就該死在各大家族的大手之下。可惜事實證明,柴鬆賊不但挺過來了,還成功了建立了自己的秩序,有了自己的王府,而且活的很滋潤。青疆王更是成為了柴鬆賊的標誌,在東林呼風喚雨,一言九鼎。換言之,隻要老青疆王一不死,東林就不得不正視這股勢力,哪怕它再怎麽作惡多端,再怎麽為非作歹,因為這個畸形的存在早就變成了一根刺,時至今日,依舊如鯁如刺,卡在東林這些大家族的喉嚨裏,難進難出。


  其實這些年柴鬆賊相對安分了許多,沒有動輒殺人越貨,這和青疆王管教有方有著很大關係。可越是這樣,就越加顯得柴鬆賊的可拍。因為這根刺不刺痛喉嚨了,那麽誰也不知道,這根刺先如今是不是已經更加鋒利了,或者更勝過刀鋒,那麽下次發作就會割下整個喉嚨?

  當盜賊不想著殺人越貨,而開始和人講道理,做買賣,一切就都顯得那般不正常了。


  或許那根刺早就不在喉嚨裏,也不在肌膚,而在腠理,也可能是深入到骨髓裏,它時刻潛伏,也就時刻危險著。


  老匹夫,你究竟想幹嘛?莫非哪真的脫下那身草皮,登基稱雄,變成真正的王爺?

  梁雄心中憂思難減,想起了上次和那個賊首的那番較量,一臉無奈歎道:“那個年輕寨主,實力應該比之羆熊年輕時候不差,甚至猶有過之。這青疆王王手下倒是人才不斷湧現。這樣的柴桑賊怎麽不令人感到害怕呢?”


  沐良戊聽到此處,不由得重重歎息一聲道:“按理,我沐家不該如此。我也不該如此。昔日老家主在位之時,我們兄弟哪個不是風華正茂,雄姿英發,人中精英。那時我們相處得也算融洽和睦。結果老二一繼承家主之位了,一切也都變了。三姐被氣得搬出沐家,大哥莫名受到排擠,老六一夜之間也是長大了不少,原來懵懵懂懂的,無憂無慮沐家六少爺,想的事情簡單真,我們兄弟幾個從來不點破,也都很疼愛他。家主生前就曾,那子心思剔透,幹淨得像一潭清泉,一眼能望到底。這種人於人隻會有善意的。可是現在呢,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這泉水到底有多深,好在這些年他也算為家族出了不少力氣。有時我就在想,是不是大哥繼位就會好一些,大哥的抱負胸懷是足夠的,真有能力欠缺,老四的才華注定會為家族所用,大哥二哥繼承家主,他都會死命效忠的。這樣也不失為一個中興的辦法。但是,前些日子看到老四和老二的計策,竟想置我這個閑散之人於死地,我就不得不再度選好隊伍站好了。我們這個沐家確實有點太髒了,我們幾兄弟,從內心來講,庶嫡還是有區別的,不死一兩個,就不能掃幹淨沐家這股子半死不活的暮意。對呀,什麽東西是血不能掃除的呢,我要打掃沐家,不想用自己的血,就隻好用他們的血了。”


  梁雄聞言一怔,眼神滿是不理解,意思好像在沐家遠遠沒有達到山窮水複的地步,何必要兄弟相殘。


  沐良戊哂笑一聲,繼續解釋道:“其實,任何一個士族家族,錢帛上的入不敷出遠沒有家族後繼無人來的可怕。哪怕這個家族外表再光鮮,氣象如雍容華貴,都不管用啦。就像老樹沒了心,內部中空,遲早腐爛滅亡。到時候恐怕隻得祈禱樹倒那來的遲一些,還有我們這個家族不能摔得太重,更不能直接掉到塵埃裏,那樣就會徹底淪陷,無法再起。好在這次我和大哥舉勢,我們沐家的有機會換一換了。一想到那個懸在半空中,令人驚羨的修仙道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從上掉落凡塵的那一刻,可真令人期待呀。”


  梁雄此時才發現眼前這個刻薄的老人不簡單,這麽看來,前麵的一些事情,多數是這個老人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人看輕他自己了。


  好一手藏拙的本事。


  他想起那個在沐家溫良恭儉,可稱作良友的人,抬頭問道:“六爺知道這件事嗎?他會怎麽站隊?”


  沐良戊眼色一冷,平靜道:“六弟知不知道不重要,甚至於他怎麽站隊都不重要。當你手握足夠的籌碼,就不必擔心你的敵人不上桌和你對賭。顯然我們的籌碼是足夠的,當老二不得不褪下自己修仙的外殼,下場赤身搏鬥,那荒廢了幾十年的功夫和這幾十年養起來的貴氣恐怕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呢。那可是大半個沐家養出來的一個仙人呢。哈哈,仙人”


  道最後,沐良戊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來,幾乎病態的笑,卻是笑出了眼淚。那笑聲回蕩在車廂裏,響徹了林間道,也驚走了好些鳥獸。


  梁雄看在眼裏,內心有了些許波動。


  親兄弟如手足,自相殘殺,古往今來的權貴故事裏向來不缺如此情節。


  沐家這番風起雲又湧了,那麽他的機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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