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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江湖 第六章 巨劍挫敵一招止

  他身形高瘦,穿著青色不起眼長衫,背著一柄許多人都會認為極其古怪的巨劍。


  他相貌普通,年紀輕輕,但是此刻眾人都被他身後的大劍吸引住。


  按常理來,這柄劍其實當不得劍這字。


  《武經》有雲:劍者,開雙刃,身直頭尖,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以鐵為精,以血為食。凶險異常,生而為殺。


  這柄劍其實不該大,因為隻有修長的劍柄,卻沒有修長的劍身與修長的劍柄相呼應,顯得極其不倫不類,隻能當得住大字。


  它有著極其古怪的扁寬劍身,那寬度幾乎和長度一般,更奇怪的是,那劍並沒有劍尖,有的是整齊得近乎一條直線的劍端。更加像是一柄長劍被神兵利器攔腰斬斷,才會變成這般斷劍模樣。


  劍器半折,本不該是一柄好劍。


  可是按道理來,這柄劍的確算得上是好劍。因為它配得上“凶險異常,生而為殺”這諸多劍器具備的八字評語。


  換言之,它是一柄方形的大劍,大劍無鋒且短。


  梁雄原本以為會是個年紀老邁高手,因為那暗器手法頗有些門道。隻不過認清來人的麵孔後,是一個陌生年輕劍客之後,更加興趣盎然,等待看著這人的好戲。


  場間眾人,唯獨大當家依舊沒有動靜,仿佛看不到來人,看不到那柄古怪的劍。


  二當家也頗有興趣地看著沐逸雅稍顯怯弱的背影,微微一笑,道:“沐家姐果然非同尋常,居然還留有後手。”


  沐逸雅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驚魂未定,也沒有再言語,隻是強裝鎮定,不再搭話。


  到這裏,三斧左手撿起那柄宣化板斧,右手拍著胸口,笑容陰森滲人,狠狠道:“臭子,老子今非削了你的皮不可。”


  沐五叔一手拿著手帕,死死地盯著遠處緩緩走來的青年,幽幽道:“年輕人,何必前來送死,沐姐給你什麽好處,值得你如此效命。我給你雙倍就是。”


  徐庸錚正緩緩走入廟內,神情顯得淡然,仿佛絲毫沒有覺得剛才兩顆石子救人是多大的事情一般。但是他不得不嚴肅,因為他知道今他的劍要出鞘麵世,可能有些人注定走不出破廟了。


  他的腳步極輕,卻不顯得膽怯。


  他的步伐極慢,卻是顯得堅定異常。


  他沒有理會三斧的聒噪,也不見絲毫慍色,看著臉色陰鬱的沐良戊,笑道:“她給我的,你給不了。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這叫道義。”


  言下之意,不需多,自然就是你做的不道義,你給不了我道義,更給不了雙倍。


  沐良戊聞聽此言,若是換做平時,他會嗤之以鼻,大笑迂腐。但是此刻,顯然這個年輕人壞了自己的好事,他顯得有些不耐煩,看著麵前這個他認為十分幼稚的年輕人,皺眉道:“道義,值多少錢。難道比自己的命還值錢嗎?”


  對呀,講道義,在這山賊裏,能值多少錢?你個少年好好活著不好,非要來逞英雄作甚。活著難道比死去好嗎?


  徐庸錚不願多做解釋,那樣會稍顯自己囉嗦,所以他朗聲道:“我的命,我不給,沒人敢拿。”


  一旁梁雄聞聽此言,嘴角不易察覺的一翹。心想果然是初入江湖的雛兒,這般的大話,真的不怕閃了舌頭呀。不過也不失為一個有趣的年輕人,十分有趣。


  但是,另一旁憤憤不忿的三斧聽聞此話,則顯然不以為意。畢竟吹牛皮這種事他自己沒少幹,但是麵前這子顯然有些不知死活了。他嘿嘿一笑,道:“還道義,值個屁的的錢。我看你這子話口氣挺大,到時不要在我手下熬不過三招就死了。”


  在這江湖裏,總不乏有很多人在講道理。其中崇文者喜歡用將心比心與人講道理,自然尚武之人就用拳頭武功跟人講道理。徐庸錚因為某些原因,向來十分不喜歡用拳頭講道理,更不喜歡別人用滿嘴仁義道德來聒噪自己。


  但是此刻他知道,與這盜賊,多無益。這時候,不講道理才是大道理。那麽問題來了,怎麽才能不去講道理,不講理。


  答案隻有一個,自然是憑手中刀劍拳頭話,讓人信服。


  他隻是簡單地將背後的大劍取下來,單手握在手中,瞧了眼沒有鋒刃的巨劍,然後朝山斧搖了搖頭。


  這挑釁意義十足,一句話來,就是我認為你不行。


  三斧本就性子暴烈,如火一般,一碰就燃。在他看來,徐庸錚的動作無異於是煽風加柴,將自己點炸。更加上之前被這個子石子暗算之仇,此刻心裏更加不忿。心裏愈發看不得這個兔崽子裝模作樣充大蒜。心裏發狠道不管你今是哪裏來的蔥和蒜,老子都要將你劈個稀爛,剁成肉泥去喂狗。


  他雙手握斧,沒有如眾多膚淺山賊一般嗷嗷大叫了兩聲以壯氣勢,而是立於胸前。因為斧立胸前,氣勢自然如硝煙升起。他複而雙腿微微屈膝,將氣勢聚集,然後腳後跟在平地上劇烈一扭,憑借此而帶來的磅礴蓄力,陡然之間噴薄而出,而他自己也仿佛踩著一個浪頭之上,沒有征兆地衝向徐庸錚激射而去。


  三斧本名就叫三斧,如名字所言,隻會三板斧。據他醉酒跟寨子裏的人吹噓道,三板斧走遍下,隻因有高人傳授。而事實呢,他也是憑借這三板斧在這個寨子裏站穩跟,當上名義上的三當家的。


  梁雄雖然多年不出江湖,卻也知道三斧這一式可有些門道在裏麵。先遑論立斧胸前的起勢,就已經入了武道一途。再看後來這腳底下的劇烈一扭,沒有三五年潛心修煉根本出不來這般架勢。不過在他看來,這個拿斧子也隻算有些斤兩。


  他就這樣靜靜等待三斧手中動作,仿佛想看個究竟。


  激射而來的三斧氣勢如猛虎下山,表情更是盡顯猙獰。他要在空中充分發揮了斧頭的優勢,一舉破敵。於是借助前衝之勢的他,在空中猛然再度發力,手臂青筋湧動,以臂驅使,斧刃回旋,將斧頭高舉頭頂,後山雪腰之間適當發力,整個身體在空中做出了弓的形狀,斧頭也如磨利的鍘刀一般,勢劈斷山嶽。


  這一式名劈山嶽,意劈開山嶽無阻隔。


  他瞳孔緊縮,不曾想到那子反應竟然如此緩慢。


  既然你自己一心想死,怨不得俺拿下你的人頭。他手持板斧,氣勢如虹,直衝徐庸錚頭頂,狠狠地砍下。


  待到三斧近身前,隻見徐庸錚左腳微微後撤一步,將巨劍用右手反握著,右手長袖無風自鼓,順勢往前撩去,姿勢顯得極其古怪。


  這一招式任哪個劍客都能做出,因為很簡單,這一式就是劍法的基本功。


  可是在徐庸錚這裏,卻是顯得極其不普通。梁雄看見後,眼神裏流露出一抹讚歎的神情。


  大劍無鋒,撩字訣無利,可是這一式卻是對頂劈山嶽的鋒銳無疑。


  以粗鈍對鋒利,以鈍劍對利斧,這就是一道鈍與利的對決。


  斧刃對劍刃,既沒有想象中的斷劍聲,山斧也沒有聽到往常熟悉骨肉分離和骨頭斷裂的聲音,有的隻是極其古怪的兵器碰撞聲。


  短暫過後,山斧臉色驚愕,嘴角大開,將不敢相信的表情盡顯出來。本想著自己斧頭本身占據重量優勢,不將那柄奇怪大劍當作多重分量,隻要兩兵相接,自己的六十斤重斧定會一舉殺敵,倘若對麵不敢和自己兵器相接,那麽他有足夠的自信,接下來的兩招,對麵隻能避其鋒芒,更加無法應對。


  可是眼前之景,頭腦本就不怎麽聰明的他怎麽都無法解釋來。所以他至今還在震驚中,自己借前衝和雙手乃至全身之力之勢的劈山嶽竟不及對麵微微的一撩劍。


  莫非這道變了?


  徐庸錚卻是無動於衷,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大劍無鋒,所以他才能用劍身抵擋。


  至於大劍本身,他也不甚明白。大劍材質本身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似石非石,隻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它有些沉重,異常結實,結實到曾經和神兵初心刀對戰許久而不損絲毫。所以徐庸錚很有自信,自己這一招,可以不受那遠論不上為神兵的巨斧影響,哪怕他是借勢而來,哪怕他斧頭真的很大。


  敵人驚魂不定,徐庸錚當然不肯放過此等良機,他右臂猛地向前一伸,在旁人看來顯得極其輕描淡寫地彈開斧頭,左腳迅捷地在地上狠狠一掃,秋風掃落葉,自然是將落葉吹向高空,而他就這樣將三斧掀翻起來。


  山斧此時雙手處於麻木狀態,下半身也處於舊力待去,新力難生的尷尬處境,猛地一下被掀翻起來,顯得極為狼狽不堪。


  不見徐庸錚動作不歇,右腿狠狠的踢在了三斧的正中間腰腹處,將三斧壯實而又魁梧的身軀幹淨利落地踢飛到遠處。


  虎口被震裂的三斧在地上向後又滑了好幾米,最後才停將下來,他睜開嘴巴,欲言又止,卻是止不住喉嚨處逆流上來的血腥氣味,隻得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一個倒頭就暈了過去。


  等到三斧暈過去之時,那柄脫手的宣花大斧才剛剛落地,饒是破廟稍顯厚實的泥土,斧刃也是半邊嵌進土裏,一聲悶響,重量之重,可見一斑。


  書生模樣的二當家看到此處,陷入沉思。他自然清楚三斧在見識那道石子過後,再次對敵就不可能留有餘力,可是就算這樣,這個年輕人不顧三斧來勢凶猛,不算費力地就用了一招就接下來了,然後秋風掃落葉一般,再一招之下,將三斧淩空踢出好遠,最後隻得口吐鮮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緊了緊身上的衣衫,走到大當家身前,剛要開口話。


  大當家的伸了伸手,阻止了書生的話,拍了拍手掌以示讚賞,眉間的寒意不變,嘴角卻帶著微微笑意道:“這麽好的身手,何不如來我寨子裏做個當家的?”


  此刻間,場麵安靜一般,落針可聞。


  場外的弩箭,都嚴陣以待。對待這個如風而來的少年,對待這個一出手就表露不凡的劍客。


  三斧揚言的三招製敵,如今倒在地上。這少年卻用他的古怪巨劍,挫敵一招則止。


  徐庸錚沒有回答大當家的華語,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臉色平靜。


  這廟裏麵的所有人,卻沒有誰再敢覷他,再敢瞧他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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