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根本打不過
自天牢到靖坊的一段路,宋相言直覺能養出像衛開元那種探囊取物如掏自己袖兜的兒子,父母必然不是普通人。
名師出高徒,虎父無犬子。
“衛開元不是他爹厲害,就是他娘厲害!”
車廂裏,宋相言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
溫宛想的沒有那麽多,“以衛開元的身手,他要能到我問塵賭莊做事,那我是不是賺了?”
宋相言看過去,“那種人留在身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溫宛明白宋相言的意思,衛開元是厲害,但若不忠心留在身邊亦可是禍害。
“我們先去探探他娘……”
車廂裏沉寂一陣,溫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邢風岩的案子若真能翻過來,那筆跡對照不管結果如何魏王都不會出事,是這樣吧?”溫宛想到天牢裏蕭臣在她掌心寫的字,細思之後覺得自己那晚行事,有些多於。
宋相言一眼看穿溫宛,“縣主,你妄自菲薄了。”
溫宛不解抬頭。
“案子能翻過來不代表邢風岩冤枉,倘若筆跡一對三鑒定為真,這就是留在魏王身上的隱患,何時被扒出來都是死穴。”宋相言不是寬慰溫宛。
事實如此。
溫宛聽罷心裏終於好受些,臉上露出笑意,“我也覺得是這樣。”
宋相言明知不是,一雙劍眉皆朝上挑。
他就笑笑不說話。
大理寺的馬車,黑色玄鐵打造,車前駕兩匹黃金駿馬,馬蹄鑲金。
縱是宵禁,巡邏侍衛也不敢上前盤查。
馬車一路無阻入靖坊,宋相言與溫宛商量之後於街頭下車,步入坊內縱橫交錯的深巷。
依宋相言打探,衛林娘寅時就會起來到鋪子裏做豆腐,工序複雜,一般到卯時天亮才能做好,新鮮的豆腐往外麵攤位上一擺,一個時辰就能賣的精光。
除了豆腐,衛林娘還有一個早攤鋪子,順帶著賣些老豆腐,甜漿粥跟小油炸果,生意很好。
如果不是衛開元在天牢裏露那手,宋相言隻道衛林娘就是這大周朝百萬人口裏的小戶。
每日起早貪黑過日子,安安穩穩,無甚特別。
這會兒宋相言與溫宛一前一後走到‘衛記豆腐’正對的巷子裏,蹲在一處。
溫宛皺眉,“小王爺不探了?”
“就在這裏探。”宋相言低語道。
嗯?
溫宛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探密這種事你所站位置比買豆腐的都遠,那還不如等天亮去買塊豆腐還能近距離看看衛林娘長什麽樣!
不該上房揭瓦咩!
好在溫宛隻是想想,宋相言想怎樣自有他的道理。
對麵鋪子亮著燈,二人所見一抹纖弱身影走來走去,十分忙碌。
宋相言指著窗戶,“探密這種事講究循序漸進,你忽然就跑到人家屋頂上,萬一人家武功比你強,你看到的就不是秘密,全是假象。”
“現在不一樣,你看到的就是衛林娘早早起來做豆腐,至少這一點是真的。”宋相言的話,深深刺到了溫宛。
有些人的智商,奢華無比。
而有一些人,譬如她,談智商就很奢侈。
就在二人看的入神,甚至聞到豆花兒香時,溫宛忽然覺得不對,猛然回頭刹那分明看到四五個黑衣蒙麵人舉刀站在背後。
“你看,朝那兒看!”宋相言毫不知情,還朝屋頂指,兩夥黑衣人正打的火熱。
溫宛欲哭無淚,“小王爺。”
“什麽?”
宋相言看的正起勁兒,卻被溫宛扯住衣袖,“你還是先朝後看比較好。”
刀光驟閃,宋相言猛的拉起溫宛退到巷外。
“你們是誰?”
宋相言一身威凜,目冷如錐。
黑衣人哪管那些,舉刀即砍!
溫宛見勢不妙正想跑,發現宋相言被四個黑衣人攔在正中打成一團。
宋相言貼身帶著匕首,溫宛起初覺得沒事,到底是顧老將軍的高徒……義子,可幾招之後溫宛發現宋相言節節敗退,就要被人砍到牆角了!
“你們大膽!他娘是公主!”溫宛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更何況是宋相言。
她雖袖內無物,可也有幾下三腳貓功夫!
也就十幾個回合,溫宛跟宋相言齊齊被人堵在牆角。
“縣主剛剛為何不跑?!”
寒刃劈斬,宋相言一把扯過溫宛,匕首與長劍相抵,不想長劍陡然沉壓劃過宋相言左臂。
血珠飛灑,宋相言吃痛後退。
眼見利劍再劈,溫宛情急之下拽過宋相言手裏匕首,狠撇過去!
當的一聲震響,火花四濺,匕首被利劍磕飛-
“你們大膽!我娘是公主!”
四個黑衣人同時祭劍,宋相言與溫宛退無可退正要玩命時,一道銀白劍氣自四人背後橫斬過來。
筆直劍氣在半空突然散開,猶如四道亮白箭矢分別射向四個黑衣人。
黑衣人皆感受到背後敵意,猛然轉身以利劍抵擋。
太過恐怖的劍勢,連宋相言都感受到那份威壓,刻意拉著溫宛朝牆角蹲下去。
幾乎同時,一襲黑色勁裝的蕭臣飛身落到二人麵前,舉劍看向對麵四人。
強者出手,數息可辨。
四人心知不是來者對手,收劍躍向屋頂,與屋頂幾個黑衣人一並遁沒。
黑衣人有兩撥,走了一撥另一撥也跟著一並撤離。
蕭臣轉身欲走刹那,突兀回身照著宋相言屁股狠踢一腳,這才離開。
這一腳不輕,宋相言整個人趴到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溫宛急忙扶起宋相言,待二人起身時豆腐鋪前一片死寂,所有黑衣人仿佛突然消失,不見蹤影。
“腰腰腰……”宋相言單手叩住後腰,另一隻胳膊還被劃傷,看起來非常狼狽。
溫宛還記得宋相言說過的一句話,沒有實力的義氣都是愚蠢。
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先保自身罷!
月光如銀的靖坊,兩抹身影相互攙扶著穿巷狂奔。
畫麵非常和諧,充滿愛。
直至跑回到馬車裏,宋相言咽不下這口氣,當即命侍衛到大理寺調人!
車廂裏,宋相言很憤怒,“那人為什麽踢我?”
溫宛知道宋相言說的是誰,救他們的那個黑衣人。
這個問題叫某縣主怎麽回答?
事實上她也很想踢一腳過去,難怪你會到宰相府放火。
那是聲東擊西?
那是你根本打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