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死相
“這……這……”看著那沾滿鮮血和和腦漿的臉盆底，水仙不由得一陣惡心，就這麽一個並不很重的搪瓷臉盆，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打得慢病房都是血和腦漿啊。“思語，這……你確定真的是用這個打的？”
“應該沒錯。”齊思語說著，再次環視了一下病房。顯然，在病房裏想藏起一具屍體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說屍體不在床下的話，那麽屍體可能存在的地方就隻剩下那裏了。那裏……沒有其他地方了，隻剩下洗手間了。
看到齊思語的目光盯著洗手間的門，水仙會意，緩步走到門邊，“小語，應該是這裏了吧。”
“恩，小心點。”齊思語點了點頭，卻沒有跟在水仙的身邊。人貴有自知之明，現在她的法力遠遠不如水仙，如果發生什麽特殊情況，她呆在門口，隻能是成為水仙的累贅罷了，所以這種事情，還是讓水仙自己去做吧。
水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衛生間的門把手，深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用手猛的一擰，“啪嗒”一聲，門鎖被擰開了，不過擰開門鎖以後，水仙沒有立刻推開門，而是稍稍等了一下，她想等等看門內的反應，半晌，門裏沒有任何的反應，也就是說，門後是安全的？水仙緩緩的推開洗手間的門……洗手間裏的情景不知道該讓人高興，還是該讓人歎息——一個女人，坐在抽水馬桶上，正是他們要找的孫偉華的愛人，隻是……她如今渾身上下都是血，一條胳膊已經不在身上了，而她的頭部，則徹底的被暴力砸扁了，非常之慘，如果不是那具屍體坐在抽水馬桶上，水仙都想撲過去，在抽水馬桶那裏好好的吐一會了。
“這屍體的樣子……我看著有點眼熟……”裏麵既然沒有什麽危險，齊思語和劉隊長自然也探過了腦袋來看，當看到洗手間裏的情形的時候，齊思語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眼熟？”水仙回過頭來，有些不解的看著齊思語。
“恩，眼熟。”齊思語回答的非常的肯定。
“齊小姐，你是說……”劉隊長咽了一口口水，“你是說這具屍體的樣子跟那天我們從法院出來以後，遇到的那輛紙車裏，那個女紙人最後的樣子很像，是麽？”當時齊思語破開那輛紙車的時候，劉隊長是在場的，那個女紙人最後的下場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啊，被齊思語一腳踩爆了腦袋，整個腦袋就好像是一張皮一樣，軟趴趴的貼在地麵上，而手臂……那個女紙人的手臂不就是孫偉華在撲打火焰的時候從女紙人身上給抽打下來的麽？
“沒錯，我想到的就是那個。”齊思語肯定的點了點頭，“看來現在的情況，很可能是那個紙人在報複了，隻是我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要報複的話，為什麽它不直接來找我報複，而是要對孫偉華的老婆動手呢？就算孫偉華在撲滅紙車上的火的時候，不小心把那個女紙人的胳膊抽掉了，也沒有必要如此報複他啊，另外，就算要報複，直接殺掉孫偉華不好麽？為什麽要把他弄個半死，然後送到醫院，然後再對他老婆下手呢？”
“這個……”劉隊長伸手悄悄自己的腦門，似乎是準備開始分析案情。
“喂，我說，兩位大偵探，你們分析案情也不用在這裏分析吧，咱們先出去，中不中？”看到齊思語和劉隊長好像渾然不在意這個血腥的環境，還擺出一副要在這裏就地分析案情的樣子，這讓神經不夠堅韌的水仙立刻就感覺頭大如鬥，她以前處理的，都是校園裏的各種傳說殺人事件，雖然說也看過不少死者，但是在學校裏發生的傳說，往往在作案手段上稍微溫和一點，從來沒有遇到過像眼前這個這麽血腥的場景，看著那可憐的女屍，水仙就是一個勁的想吐。
“唉，你啊……”齊思語扭過頭來，看著水仙，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好像在說：連這點場麵都經受不住，如果我沒有在L市念書的話，你一個人如何能撐得起傾城靈協這個攤子啊……
“那啥……小語你能不那麽看我不，怪滲人的……我知道我對這種場麵的適應能力是稍微差了那麽一點……你也不用那麽看我吧……呃……好吧好吧，我知道錯了……”水仙被齊思語的那聲歎息，以及那哀怨的眼神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想想堂堂的傾城靈協會長害怕看到惡心的場麵，說出去好像是有那麽點丟人哈……
“好了，既然水會長有點受不了，我們就出去說吧，反正在哪裏說都一樣，這個事情也沒什麽太複雜的，不在現場說也沒什麽。”看到二女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連忙出來打圓場。
“恩。”齊思語雖然有些責怪水仙的意思，可是並沒有想因為這點事跟水仙鬧出什麽不愉快來，既然有人在中間給和稀泥，就借個台階下來好了，“我們去病房外麵商量這事吧，劉隊長，順便讓你的兄弟來這裏處理一下現場，那位孫警官應該還沒有什麽事情，最好把他轉移到別的病房去。這個病房，我看暫時就不要安排人進來了。”說著，齊思語率先向衛生間外走去，水仙原本就隻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進衛生間，在路過水仙身邊的時候，齊思語輕輕一攬水仙的腰，“走啦，傻丫頭，害怕就害怕嘛，還不走，還想多惡心一點啊。”語氣之中卻不再有責怪，隻剩下親昵與關愛。聽到齊思語如此說，水仙的眉頭也舒展開了，就好像一個戀愛中的小女人一樣，順勢往齊思語的懷裏一靠，就這麽貼在齊思語的身上，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麵，比剛剛齊思語他們進去的時候可要熱鬧多了，幾位醫生和醫院裏調過來的保安依舊在走廊裏維持秩序，不許附近的病人、家屬以及聞訊而來的記者靠近。要是說起記者這職業啊，真的是讓人頭疼的要死。他們的線人好像遍布各地啊，就好像這醫院，醫院本來沒什麽新聞記者在的，就這麽一會功夫，走廊裏就出現了好幾位或扛著攝像機，或拿著麥克風，或捏著筆記本的各種記者。對於眼前的情況，劉隊長狠狠的剜了在一邊維持秩序的白院長一眼，要說這些記者來的這麽快，根本上講，還是他們醫院的問題，醫院內部，總是有一些人拿了那些記者的好處，給他們提供線索，每次醫院裏一發生什麽事，那些記者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聞風而至，比安了雷達都靈。
劉隊長那不悅的眼神，白院長自然也看到了，可是這事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讓所有的醫護人員在上班的時間內嚴禁和外界聯係吧，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些做線人的，平時也不會大嘴巴的到處跟人說自己是某某記者的線民，如果他們這麽傻的話，白院長早就把他們找出來了，事實上，內部人員勾結記者這事，最大的受害人還是白院長自己，在醫院裏出了事，無論如何，對於醫院的名聲都是莫大的影響。
“劉隊長，劉隊長，病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聽說有人看到病房裏都是血，是不是在裏麵發生了什麽凶殺案啊？據說住在這間病房裏的是您收下的一名刑警，您覺得這次的案子是否跟報複有關呢？”劉隊長再Z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這些做記者的，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一個自認為跟劉隊長比較熟，說過幾句話的記者一見他出來，立刻就湊上來開始機關槍一樣的問了起來。
“對不起，無可奉告，現在現場的事情我們還沒有勘察清楚，要等鑒實組的同事過來勘察以後，才能有初步的結論，至於報複作案什麽的，應該是不太可能的，法律在上，那些觸犯過法律的家夥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想，在嚐過教訓以後，他們不會又太大的興趣再來觸犯法律。”麵對這些記者，劉隊長嘴裏說出來的全都是那些官方的套話，一天能在電視上看到N次那種。
通知了局裏馬上派人來現場，劉隊長帶著齊思語一行人，跟著老院長一起到了院長辦公室。
關起門來，老院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顯然，在醫院出現這樣的事情，給他造成的心理壓力相當的大，剛剛維持的這一會秩序，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呼……劉隊長，剛剛你們都看過現場了吧，有什麽感想？”現場，他也進去看了，白院長也是外科醫生出身，不是沒見過血，可是裏麵的場景實在是讓人觸目驚心啊。
“不急，還是先給我們講講，你們發現裏麵出事的時候，是怎麽樣的情況吧。”看著白院長的緊張樣子，齊思語淡淡一笑，緩緩踱步到白院長的椅子旁，坐了下去，目光灼灼的望著白院長，等待著他的講述……
發現事情時候是怎樣的，對案件的偵破有幫助麽？那個紙人又為什麽要殺孫偉華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