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釣魚
“齊小姐,這……”女人的頭被踩扁了以後,紙人、紙車,都變回了真正的樣子,這讓一直在旁邊目睹了事情全過程得刑警們不禁為之咋舌啊,剛剛明明是實實在在的警車和女人,怎麽片刻的功夫就變成了紙車和紙人了?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吧。就連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妖魔鬼怪的劉隊長也是萬分的詫異。
“沒有什麽好驚訝的,障眼法罷了,那輛車從一開始就是紙做的,要不,我也不會那麽傻的站在車前麵,修行者也是人,如果是真車的話,我被撞倒一樣會死的。”齊思語沒好氣的看了劉隊長一眼,堂堂的刑警隊隊長,不就是一輛車和一個妖孽現出原形了麽,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麽?怪不得這麽大年紀了,他還隻是個地方上的刑警隊長,劉浪那個分局的刑警隊長則已經是在省廳任職了,差距,這就是差距。作為一名刑警,無論是膽量,還是見識,都要超越旁人才行,否則,永遠成不了一名好刑警。
“那……這個……該怎麽處理啊?”劉隊長繼續問著,他還真的不知道這紙人紙車該要怎麽處理才好,總不能就在這路中間扔著吧,要是簡單的抬走的話,如果剛剛抬走,放倒了齊思語看不到的地方,這紙人紙車又複活了,那又該如何是好啊。
“怎麽處理?這個簡單啊,剛剛各位真是多事了。”說著,齊思語揚起右手,身子一伏,一拳砸在了車子上,那輛紙做的車子立刻就再次燃燒了起來。“直接把他們燒毀,就是最好的方法,夜風一吹,紙灰隨著夜風飄散,就什麽都不會再剩下了。”說罷,抬起頭,望著天。不知道是為了回應齊思語的說話,還是為了什麽,原本一絲風都沒有的街道上,忽然刮起了一陣清風,燃燒著的紙灰真的就這麽隨著風,漸漸飄散了。
“那個……齊小姐,這個……這個紙人,究竟,究竟是什麽東西啊?”劉隊長看著那些紙灰飛走了,而追趕下去的祁連雲和水仙兀自還未回來,齊思語也沒有跟上去的意思,看來,齊思語是打算在這裏等那兩個同伴回來了啊,那麽,不妨就趁著這個機會,問一些想知道的問題吧,孔老夫子說了,做人應該“敏而好學,不恥下問”,再說,齊思語也實在是這些怪事方麵的專家了,向她問的話,又不丟人。
“這個……”齊思語微微的思索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這到底是什麽,看樣子,並不是人的鬼魂,可能,是一對在墳前供奉的紙人成精了吧,很多東西再經曆了太久的歲月,吸收了足夠的日經月華之後,就會成精,這種東西,在中國還是比較少見的,在日本就比較常見了,通常被稱作‘付喪神’。”
關於付喪神,黃泉禦前的筆記裏是這樣記述的:
付喪神(Tsukumogami),為日本的妖怪傳說概念。指器物放置不理100年,吸收天地精華、積聚怨念或感受佛性、靈力而得到靈魂化成妖怪。概念類似中國的物久成精,這就是付喪神的傳說;因此又稱為九十九神、九十九髪。現今日本傳承妖怪中有相當一部份均為付喪神。基於江戶時代日本畫師鳥山石燕等的妖怪畫,付喪神的形象大致確立。《金閣寺》裏引用的《付喪神記》,講述的是康保年間(平安時代村上?冷泉天皇的年號。964—968)被掃地出門的一堆舊器物,幻化成精後找人類複仇的故事。故事的梗概是這樣的:康保年間,都城內外的人家照例於立春前夕將舊器物棄置路旁,而這些被主人拋棄了的舊器物聚到一起商議道:我們多年以來一直盡心竭力地侍奉主人,沒有恩賞也就罷了,誰成想竟然被棄置街頭,任牛馬踐踏,真是可恨啊。我們何不化為精怪來報仇雪恨呢?這時身為念珠的一連入道上前阻止道:各位且慢,我們這樣被拋棄,也是因果報應,請各位以恩報怨吧。可眾器物那裏聽得進去,憤怒的大棒荒太郎將一連入道打得落荒而逃,進而眾器物聽從博聞多識的古文先生的意見,決定於節分(春分和秋分,這裏應是指春分)時祈求造化大神將他們變為妖魔鬼怪。到了節分這日,眾器物按照古文先生的指點,自絕性命,委身於造化大神,於是果然幻化做了各種妖物:有的成了男女老幼的樣子,有的成了魑魅魍魎的樣子,有的成了飛禽走獸的樣子。這些妖怪們找了一個離都城不遠的去處作為據點,時常進城騷擾,他們不僅吃人,而且連牛馬也不放過。京城裏的人們恐懼萬分,卻拿他們束手無策。而這些妖怪每日尋歡作樂,飲酒賦詩,過著天仙一樣的日子。
至於為什麽中國的付喪神就比較少見,而日本的付喪神則到處都是,齊思語曾經和唐小四討論過,,齊思語認為,之所以日本的付喪神非常多,是因為當時的日本國家貧困,生活物資匱乏,很多舊東西都舍不得扔,所以用的時間特別的久,所以才這麽容易產生付喪神。而唐小四的想法則比較直接並且惡搞了,她說,日本在以前叫做“扶桑”,“扶桑”、“付喪”根本就是諧音嘛,再加上日本人都不叫人,叫“日本鬼子”,結合一下就是“扶桑鬼子”,那不出付喪神出什麽啊……當然,對於唐小四的理論,齊思語隻能報之以汗滴和黑線。
“付喪神啊,都是以神為名的了,那他們兩個追上去不會有危險吧。”劉隊長有些擔心的看了看遠處祁連雲他們追下去的方向。
“不會的,所謂的付喪神,不過就是些低級妖精罷了,別看掛著‘神’的名號,在日本的神話傳說中號稱有‘八百萬諸神’,而且他們的國民死了以後也不叫往生或者入地府什麽的,而叫‘升天’、‘成佛’,可見,在日本,‘神佛’的名號是多麽的不值錢。”齊思語說著,向著東方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蔑視,那個方向,她看的應該就是日本吧……
遠處的街道上,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一男一女,緩緩的向齊思語他們走來,隻見這二人的胸腹都是一收一縮的,顯然是在劇烈喘息,臉上掛著的,全是沮喪的神色。不用問,這兩個人就是祁連雲和水仙了。
“水仙,怎麽樣了,沒有跑壞吧?”齊思語緊走幾步,迎上了水仙和祁連雲,不過對於祁連雲,她是習慣性無視的,隻是在那裏對水仙噓寒問暖。
“唉,別提了,剛剛眼看就快追到了,誰知道在追到一個路口的時候,突然有一輛拉土方的卡車衝了出來,剛好把我們兩個給堵在路這麵了,等那輛卡車開過去以後,哪裏還有那個紙人的影子。”水仙氣的一邊跺腳,一邊喊著“晦氣,這破城市,怎麽到處都是建築工地啊……”
“你不知道麽?現在有個順口溜,說H省看全國都該拆遷。”嬉笑著拉過水仙的手,輕輕的給她拍了拍後背,“好了好了,水仙,不要生氣了,也許,是那個家夥氣數未盡吧,上天要留他一條活命,我們現在就是再努力也是麽有用的,所以啊,不用太在意,至少,我在後麵已經解決了一個。”齊思語安慰著水仙。
“什麽?你自己解決了一個?”聽了齊思語的話,水仙有些驚訝,現在論實力,齊思語應該是三個人中最弱的一個,她因為受傷的關係,法力下降了太多,可是自己兩個人全力追趕都追不上那個男的紙人,她居然在後麵已經將女的紙人給消滅掉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恩,是啊,那個女的,好像沒有那個男的那麽靈活,在我把那輛紙車打破之後,她甚至沒有逃跑的能力,就那麽任我消滅了,唉,就算是擺放在一起的東西成了精,在法力上的差距也會很大的啊,如果這個女紙人有那個男的跑的那麽快,恐怕我現在也是在路邊歎氣呢。”齊思語不失時機的調侃著。
“原來是這樣,你把他的伴侶給殺死了,怪不得剛剛我們追他的時候,他的叫聲那麽的淒厲。”原本不跟齊思語說話的祁連雲突然開口了,“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唐突了,估計他們那兩個紙人在一起的時間,沒有千年,也有百年,否則,也不可能能夠到處走動啊,他們兩個之間,應該是有感情的,如今你殺了他老婆,估計,過後這個男的紙人就要瘋狂報複了。”
“那,正是我期望的!”齊思語的眼眸之中閃出了熠熠光芒。紙人來去無蹤,開車紙車都出遊走,想要抓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送上門吧……
接下來,逃走的男紙人會不會真的展開報複呢?他真的有辦法報複齊思語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