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是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這麽做?”
威脅又暗示的語氣讓容黎不由多加警覺。
“我自然是聽世子你的安排,我也不會有別的心思。”
“既然如此,我且讓你去見見她一麵吧。”
對於他來說,容黎怎麽做,這不重要,隻要容黎或者就夠了。他手上抓著容黎的證據,要是容黎有一個想要叛逃的心思,那麽,他就輸定了。
這種罪證拿出來,那可是要砍人頭的大罪,容黎還是惜命的人,不至於這麽衝動。做事情多少會拿捏分寸。
話畢,容黎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心中強烈的心緒湧動。
“……多謝世子。”
話落,門外被帶進來了一個人,那是個女子,身形消瘦,不過好在她的麵容一絕,像是江南水鄉的女子,有一種婉約的美感。
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令人憐惜。
“你來了——”
無疑,他容黎是高興的,快步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眼中有了亮光。
容黎一輩子都活的毫無意義,他的一輩子都在為別人活著,從以前為了繼承家位而活著,到現在,他為了她而活著,除此以外並無其他。
“公子,許久不見,奴家一心念著公子。”
不難猜出來,這人是他的心上人。
……
次日,城中傳下了消息,要西疆王徹查關於邪教組織襲擊朝廷的事情。這道密令頒布下來沒有多少人知道,畢竟從一開始也是秘密之中進行。陳賦也沒有隻要讓人知道這件事的意思。
肖元這就安排了不少人前往西疆王的封地查勘情況,以免西疆王耍什麽花招糊弄他們。
“你們有所不知道,在此之前,有人來過這裏,就是從那次之後,我們就得了毒種。”
一位老頭這麽說道,他手上還抓著硬的像石頭一樣的大餅,這裏的水不多,都是特地從遠處的水源井口取水。
“之前來了人?什麽人?”
阿熹坐在陳賦驊的身邊,正在認真的整理著手上的東西。
“一批商隊……他們騎著高高的駱駝,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還帶著好多東西,與我們交換。我們那個時候沒有想那麽多,就讓他們留下來住了一段日子。等他們走了之後,毒種就爆發了。”
這麽一說,口說無憑,沒有任何依據,也沒有可靠的東西可以證明他們的話是真的。
“這是他們留下來的東西。”
老頭說著就蹣跚的走到了角落邊,將原本丟棄的東西拾起。
拿給了陳賦驊仔細的端詳,那是茶葉。有的時候其他國家的商人帶著茶葉來這裏做生意,也會跟他們交換。
隻是這個茶葉看起來有些許眼熟。
“這是隔壁的茶葉,毛尖。西疆,雙騎白龍城也有這種茶葉。”
阿熹很快看出來那茶葉產自哪裏。
“難怪看起來很眼熟。”
陳賦驊將茶葉放下,那老人家含淚的開口:“要不是我的那些子女喝了這茶葉,也不至於這樣!”
……
隻是陳賦驊發現不止這一戶人家有這樣的問題,而是許多人都有這樣的茶葉,都是喝了茶葉這才有了毒種附身。
“阿熹知道什麽是毒種嗎?”
“知道。”
陳賦驊並不知道毒種到底是什麽東西。
“毒種的分類有很多,多達上千萬,如今在城中肆虐的毒種是依附於人身上的一種毒罷了,隻不過是會有人傳人的情況罷了。要治療,需要很多的東西,步驟麻煩,也失傳了許久。”
陳賦驊聽著她說話,若有所思的模樣,手上繼續分發給他們那些幹糧。
……
突然間,城中原本蕭瑟的景象迅速的又恢複了繁華熱鬧的景象。原來是蘇子佩配製了藥方子出來,這下蘇子佩一時成為讓人稱道的“華佗”。
直呼“若不是這位公子妙手回春,又怎麽會有今天呢?”
這時,不少文人墨客要為她寫詩。
這還不算是什麽,更有甚者想要嫁給這位神醫。
不過都被慕李擋在門外。
可惜的是,李岐終究熬不過這個五月天,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李岐看著房梁,短短幾天之內,盡管那些太醫耗費了心思,卻還是留不住人。這似乎是注定的事情,李岐的到來,隻會成為他們的犧牲品罷了,隻能成為陪襯,甚至因為他的無力,而要在今後的史書記載上也沒有他的名字。
李岐麵容枯槁,骨瘦如柴,可是一雙烏黑的眼睛卻十分有神,目光注視著窗子外的景象。
“院子裏的荷花都謝了吧。”
他說話間,接連咳嗦,叫人難以不心疼這個孩子,悲苦而一生掙紮在向往自由與普通的日子。
“哎,又要過去一個仲夏了,而我終究還是沒能出去。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身邊空無一人,隻剩下他一個人,原先,還願意同他一塊談談心的花秦也借由各種借口推脫了他。
不願意來見他一眼。
“我想——看看外麵的池子,裏麵還有我帶來的幾條紅色鯽魚,沒給它放出去。”
他喃喃自語。
沒人告訴他,他大抵是沒有那個機會放生那幾條紅色的鯽魚了。李岐收回視線,外頭沒風,此時很熱,可他卻覺得渾身冰冷。
他出生的是也是這樣的冷清,好似他來到這世上便是一個人。
他忽然間記起來了,他生母產下他的那一天,生母因難纏去世了。而他生母隻是因為他那個混賬父親一時興起寵幸的一個名門閨女。
從她那些清秀的字跡看得出來,她一定是個極其愛讀書的人,筆墨書香。他有的時候不明白,為何那樣的一名女子會落的這般地步。
李岐不愛讀書,也不愛玩,他偶爾的時候會吹洞簫。
“來人,有人嗎?”
他想吹一吹蕭,最後一次,隻要一次就夠了。
可惜的是,這次,沒人理會他這個卑微的請求。
外頭有了腳步聲——
“天大的喜事!世子有救了!”
外頭的人大喊起來,幾個人人這才將門打開,屋子裏一片渾濁的空氣,等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岐已經安靜的躺在榻上,就像是睡的恬靜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