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單身計劃
夜色撩人，夜裏十一點了，楚易剛剛回去，她的嗓子已經啞了，她很負責任也盡力了。但是沒有人可以一口吃成一個胖子，她不能真的24小時陪在我身邊跟我說話教我練習。
我簡單泡了個澡，不斷的把水捧起來滴下去，水聲，很小很小的水聲，像是加了消聲器的水聲，但還是很享受。
然後爬上床蓋好被子靠在床頭，睡不著，我隔著那一小塊異形的落地玻璃聽外麵的風聲，聽中央空調的風聲，很小但是聽得到。
看向走廊玻璃別墅那邊，燈光亮著楚易還沒睡。
河西走廊別墅雖然風格完全不同但是近在咫尺隔著一小片樹林相望，而且這邊主臥室剛好可以看到那邊主臥室的燈光，同理她那邊也剛好可以看到我這邊。
難道河西走廊的含義是郎情妾意？
有了這種想法整個人開始躁動起來，我真的不確定自己對楚易是什麽樣的喜歡，今天之前至少確定不是男女喜歡的喜歡，今天之後呢？
我從不是個猶豫的人，事物上如此感情上亦是如此，但也不得不承認最近在感情上變得頗為被動，被動的原因在於我身邊美女太多了，每個都很優秀，每個我都喜歡。其實我願意跟楚易多談點感情問題，這樣可以促進我更加認清自己的感情作出正確的判斷。我絕不是那種朝三暮四腳踩幾隻船的人，我現在知道自己心裏唯一喜歡的女孩是小宋。
可對小宋的喜歡又需要突破我們之間原本堅固的友誼防線，對小宋來說這不難，因為她從很早以前就喜歡我，但是對我來說卻很難，因為我一直把她當最好的兄弟。
幸虧臨時有事解救了我否則真的跟小宋發生了男女關係以後該怎麽辦？
會變成什麽樣？
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我沒有逃避我和小宋之間的感情，也沒有辜負她，隻是我需要更多時間空間去消化和轉變。還有在找到我媽之前我的心根本無法真正平靜下來，根本無法像個沒事人一樣去戀愛結婚。以我的過去我不是個敢愛的人，我也沒想過去戀愛結婚生子，當現實讓我不得不麵臨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需要的是時間。
幸運的是小宋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以外最了解我的人所以她不著急也不責怪我，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人隻能叫單相思。
在楚易麵前談談感情能夠舒緩我內心的壓抑和焦躁，她似乎也需要一個抒發感情的缺口，而我正是那個缺口。她那句信任我的人品是真的，否則我沒有任何機會來到並且霸占她的河西別墅。
我突然想到另一個測試聽力的方法，馬上拿出手機撥通楚易的號碼，那邊接聽的不快不慢，應該是剛剛洗完澡。
可惜我在手機聽筒裏聽不見任何聲音，原本我想在臨睡前給自己一個特別驚喜，沒想到還是老樣子，就好像老人們說的天命不可違一樣。
難道真的隻能對麵才能有聲音。
我說了句晚安掛斷電話自己獨自惆悵起來，我不想一口氣吃成個胖子但至少可以在楚易身上取得更多進展，當然還是睡不著迷迷糊糊之間突然好像聽到了有人敲玻璃？
下意識回頭查看，楚易居然穿著一套長袖白色衛衣外麵套著一件灰色大毛衣站在那扇矩形落地窗外，對著我說話。
“我知道你睡不著，來看看你！”她說。
落地窗的玻璃是質量和隔音極好的雙層隔音玻璃但是我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到她的每一個字，因為句子很短，因為我對於低頻聲音很敏感。
我笑了，“完全能聽到，進來吧！”
我說這話的時候百分百的開心，因為開心所以得意忘形，大半夜的我要人家直接來我的臥室，十分不妥，魯莽且愚蠢。
誰知楚易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了，很快從外麵推門進來，手裏捧著一個暖寶，身子已經瑟瑟發抖，好在屋裏的中央空調是恒溫恒濕，但我還是趕緊從衣櫃裏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她一進門就習慣的蜷曲在大床旁邊的雙人布藝沙發上。
“我去給你衝杯咖啡……還喝麽？”我光著腳站在溫暖的實木地板上，我身上還好，白色T恤黑色大短褲，其實夏天也這麽穿。T恤和短褲都是恒源祥的，是跟著韓城一起出去的時候趕上買一送一活動，韓城買了兩套送了兩套就給我了。
當然後來那天是我請客吃的晚飯，我不會輕易白拿別人東西，即便是韓城也不行。這套衣服在夏天穿了兩年了，說實話有點掉色變形但是材質是純棉的依然簡單舒適，因此幹脆用來當秋冬的睡衣。
也許是楚易*見我這個樣子，一邊瑟瑟發抖一邊上下打量，她的身體身材都很好很好卻偏偏怕冷，而且並不能通過強化身體素質改變，可能跟性別有很大關係，她說她媽也怕冷，是遺傳。
“你這套衣服穿了幾年了？”她笑嗬嗬的問，剛剛洗完澡頭發吹幹沒多久顯得更加有成熟女人的魅力，隻是她自己似乎意識不到也更加注意不到這一點。
她隨意的一套白色長袖衛衣外麵套了一件大大的灰色大孔毛衣，真正的美人，真正好身材好臉蛋高素質的美人越是這樣隨便混搭越是迷人。
她在觀察我我也在觀察她，我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她也不是可以立貞潔牌坊的貞潔烈女，我們都是人世中七情六欲的尋常男女。因此屋內的氣氛開始變得有那麽一點點愛美，好在我們仍然能夠以禮相待能夠保持足夠的距離。
“拿鐵瑪奇朵吧，夜深了我想喝點甜的睡覺。”她收回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些慵懶的回應。楚易平常喜歡喝純粹的英式咖啡，就是那種很苦很澀的。因為杜小丙的緣故我也開始愛上了喝咖啡並且對於咖啡的種類成分產地墨汁方法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好。”我簡單回答一聲然後光著腳走出去磨製咖啡，這裏的吧台深處藏著最好的咖啡豆最好的咖啡機，隻要有點手藝磨出一杯滾燙香濃的頂級咖啡並不難。
當然對我來說不難，因為在牛河梁上的時候，在奔馳房車裏杜小丙教會了我兩種咖啡的做法，一種是英式一種是拿鐵。那時候我還並不知道這剛好是楚易喜歡的口味，學這兩種完全是因為杜小丙當時的心情，她自己想要喝英式和拿鐵。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就是這麽神奇，奇妙的組合，奇妙的巧合。但是在小心翼翼的磨製咖啡豆的時候我腦子裏突然升起另一個念頭，我之前不知道楚易的口味杜小丙卻應該知道，難道她故意教我英式和拿鐵另有用意？
當然這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即便真的如此她也是為了我好，為了我能夠更好的搞定楚易，為了我能夠用最快的速度說服她加入立夏。
杜小丙啊杜小丙，原來你的小心思在這等著我呢，我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她是我的朋友亦是我的貴人，我很感謝她。
當我端著一杯滾燙的拿鐵回到房間的時候，本來像一隻慵懶的貓蜷曲在沙發裏的楚易立刻被咖啡的香味吸引，主動卸掉身上的毯子站起來。
“你的手藝？”雖然她還有所懷疑，不過河西別墅裏隻有我和她兩人，如果這杯拿鐵不是我泡的那就出鬼了。
香味不能代表一切，她馬上走過來奪過杯子，趁著滾燙喝了一小口，她是如此怕冷卻又如此能喝熱咖啡，這女人身上的怪事還真多。
“嗯……似乎像杜小丙的手藝……但是比她泡的更純熟……顯然是她教你的，對吧？”楚易是個品咖啡的行家。
我抬手摸摸鼻子，“我是初學者，勉強能泡出來而已。”
不是謙虛是實話，可楚易顯然不這麽想，她相信自己的經驗和品味，然後又問，“你自己為什麽不喝一杯？反正也睡不著！”
我慢慢走到矩形落地窗跟前，仰望著窗外深藍的星空，背對著她，回答，“我喝了會過度興奮，不太好。”
楚易又喝了兩小口，我的身子猛的一動，因為我聽見了她剛才喝咖啡的聲音，跟水聲類似的聲音卻又不同的聲音。
我一直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原來冬天喝熱咖啡是這種聲音……很舒服很過癮的樣子。”
楚易一愣，手捧著咖啡杯看著我的背影，“真聽到了？我剛才喝了幾口？”
我伸出左手兩個手指作為回答，她頗為驚喜兼滿意的回複，“的確是兩口，恭喜你又進步了，不過大晚上的讓我一個人喝咖啡總是有點不低調，我喝了也會興奮。”
我笑了，居然有點壞笑的意味，“我的興奮是男人那種興奮，不是……普通的睡不著覺，可能因為我以前很少喝咖啡的緣故吧。”
楚易一愣好半天沒出聲，我忍不住回過頭以為她生氣了，我的玩笑不太合乎時宜，誰知她卻坐在沙發啥一邊喝拿鐵一邊很認真的打量我的背影，見我轉身眼神稍微有一點小小慌亂。
接著吐露心聲，“也許……我以後要找的男人會有像你一樣的背影吧，我不知道為什麽，隻有男人的背影才能讓我產生安全感，正麵不行。”
這個習慣實在過於怪異，我靠著牆壁想了想，“是因為某種兒時的暗示麽？我……我對自己的背影還算自信，偶爾照鏡子的也會看看，畢竟我身無長物家庭貧困值得驕傲的東西不多，但是身體卻是屬於自己的，就像儲存在腦子裏的知識一樣，誰也搶不走。”
楚易很認真的點點頭，“我對男人的背影有些癡迷，甚至選擇家族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都會看看對方的背影如何，而且我這種特殊的癖好居然幫著我一路順利，看背影不行的人立刻排除，這讓我避免了很多損失增加了許多成功的經驗。”
我忍不住抬手摸摸鼻子，“原來這樣，所以你當初認識我的時候是因為先看了我打球的背影？”
楚易搖頭，“不是，你不是，我是先看了你帶球正麵突破的樣子，然後就想你一定有一個讓我安心的背影，結果等到你進球後跑回去防守的時候立刻證明了我的判斷。但是那時候我並不想主動聯係你，你還是個打球的小男孩跟我沒什麽關係，直到後來陰差陽錯被請去做你們曆史學院球隊的臨時體能教練。這才有了具體接觸。”
楚易是冷漠和理性的人，我亦是如此，她說的沒錯兩個冷漠理性的人的確很不容易走到一起，我們的確應該以此為理由稍微慶祝一下。
現在她說的話我幾乎完全能聽清楚明白了，我的聽力進步仍然在飛速進步。
“想想挺意外的，河西裏居然住進了一個小屁孩，原本我以為河西一直要空著的，因為我自己實在喜歡住在走廊裏的感覺，這邊也就是偶爾過來坐坐看看，其餘時間都是家裏用了二十年的老管家在打理。”楚易喝了拿鐵之後更加精神百倍，我不知道咖啡因會不會讓她也產生一些女人的興奮。剛才那個話題被她簡單的忽視掉了，盡管我知道她心裏一定掀起了波瀾。
我是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撩人的呢？
這算不算撩人？
要說撩人我又沒有直接目的，我的確有點被眼前女人的身子吸引，可我沒想過更進一步，況且說的也是實話。
在牛河梁上在奔馳房車裏，晚上，我一邊學做咖啡一邊喝，結果喝到第三杯的時候尷尬了，身體不自覺的興奮起來，自己沒怎麽意識到，杜小丙人家發現了，馬上紅了臉說出去到對麵房車裏拿點東西。人家出去我才發覺自己出了大醜，不得已趕緊出去在冰天雪地裏跑了一千米才算安定下來。
既然已經有了那麽深刻的教訓這次自然不能重蹈覆轍，何況眼前的女人比杜小丙對我更有異性吸引力，所以我剛才隻衝了一杯拿鐵根本沒給自己準備。
如果可以我也願意跟楚易一起，一人一杯拿鐵肩並肩坐在布藝沙發上不看對方的聊天，談天說地的，我不是在戀愛而是在治療。
可惜也隻能想想了。
“河西建造設計的時候是為了什麽？”我問，內心開始變得敏感起來。
“不知道，反正我一定要建造設計兩座隔著一片小樹林對應的別墅，風格不同特點不同，隨著心情也不同。從設計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不會住河西，走廊才是屬於我的私人空間。至於河西要給誰住，也許給未來的男友也許非常好的朋友，男女皆可。”楚易慢慢的回憶品味，不得不說有錢真的太好了，連幹什麽用都沒想好也沒關係，可以先設計建造裝修好了再說。
反正放在那也有人打理不需要任何擔心。
那麽我跟楚易是非常好的朋友麽？
不是，這點可以肯定，那麽我是楚易未來的男友？
這點？
楚易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還是純淨而幹淨，“你算意外。”
她緊接著十分精準的給了我一個定位喝台階下，但她不是故意照顧我才這麽說的，她本身就是這麽想的，剛才她已經覺得奇怪了，河西怎麽住進一個打籃球的小屁孩。
我撇撇嘴，意外，從小到大我當過幾次意外了，當意外的感覺並不好，非但不好而且還覺得壓抑。因為意外意味著不公意味著被蒙蔽，雖然現在我已經知道我有愛我的父親母親愛我的姥姥姥爺舅舅，但與此同時他們仍然是把我從小蒙蔽到大的背後操盤手。
他們認為這樣對我好我卻一點也不覺得，讓我被困在一個狹小黑暗不能透氣的自我空間裏自怨自哀，讓我無法知道事情的真相，讓我一直愚蠢了二十二年。
大人一定就對麽？
當然不是。
“怎麽，你對意外有意見？”拿鐵已經喝完，楚易這才肯將空杯子放在雙人布藝沙發左邊的小木製圓茶幾上。
頗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倘若不是深夜十二點她一定會再來一杯。
“我不想當意外，我想當堂堂正正你楚易的朋友。”我的態度異常堅決，好像有關生死存亡一般。
“是麽？可是我們現在的情況怎麽也算不上非常好的朋友，我們都得尊重眼前這個事實……在我們真的成為了那麽好的關係以前你還得專心的做你的意外，這是你的宿命。”楚易也不慣著我直接將我的妄想殺死在搖籃之中。
“我們能成為非常好的朋友麽？我覺得挺困難的，因為我們之間存在一層隔膜，很難突破。相對成為你的男友是不是更容易些？”我不甘落後馬上提出自己的真實見解。
楚易愣了愣，然後低頭自言自語，“是啊，我們之間的確有一層很難突破的隔膜，但是小屁孩這就是你要成為我男朋友的理由？”
我沒有作出任何回複，我隻是說了一句自己認為該說的真話，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快速達到一個瓶頸期，彼此都知道。
我們彼此有好感，又達不到非常好的朋友一生的朋友那種，那需要時間歲月去沉澱去積累去培養，同時我們之間的好感有點偏向男女關係，但是雙方又謹慎理性的不行。
這樣的關係很難定位，對誰都是。
“你並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樣的女朋友和妻子。”楚易再次給我總結。
我摸摸鼻子，“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比較合適，這是奇怪的感覺，我對小宋需要時間空間作出感情轉變，所有人都認為我們青梅竹馬，實際上我們之間存在感情差異。到現在我也沒有轉變過來，而你，我知道我們沒什麽可能，可越是沒什麽可能越能讓我拋下物質條件和身份地位這些外在因素考慮感情問題。”
楚易談過身子，很奇怪的樣子，“你為什麽會這樣覺得？”
我沒有回答，不需要回答，她這個問題就如同我問他為什麽覺得我的正麵可靠？
你不是必須看男人的背影才能定論麽？
一樣不需要答案，感情的事情最為微妙。
“我沒想過要找比自己小的男人。”楚易開始剖析自己的內心情感，她應該是要找一個年林相當的最好同齡的男人，不需要年紀大的男人也不需要年紀小的。
她內心深處是個完美主義的人，因此對於男人的年紀十分在意。
那麽我當然不是她最好的選擇。
“我跟我那個名義上的前男友從未像今天這樣共處一室，甚至我從未有帶他來河西的想法。他隻是一個臨時工而已，雖然這樣說很自私，可是看他的背影我就知道他並不可靠。”楚易心思細膩性格冷靜理性，她接近完美。
隻是誰家都有需要應付感情差事的父母，所以她故意找了那樣的臨時工男友，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讓他占到任何便宜，當然花點錢對她來說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那樣的臨時工男友一定會犯錯，好分手。一旦分手她就能在父母那以療傷為理由申請一段相對自由的單身期。
這是個完美計劃並且無懈可擊，她的父母吃啞巴虧，她的臨時工男友也會跟她分隔的幹淨徹底，我剛好在她完美實現暫時單身期的時間出現在她掌管的朝陽醫院公義手術申請名單上。所以一切都不是她故意安排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而來的。
正如她所說的她從未想過主動跟我接觸，因為她不需要。現在也是，她從未想過第一個住進河西的是我，要知道這裏她連父母都不允許住進來。
要住可以住她的走廊。
這裏是比她私人空間走廊更重要的情感禁區，可以這麽說。那麽我對她的特殊意義不言而喻，偏偏我們中間又存在著幾乎無法打破的隔膜。
我們的關係到底該如何定位該何去何從呢？
從我的角度講我的目的簡單單純，跟她成為朋友，治好耳朵，拉她加入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