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秦之圖
我的問題並不複雜甚至十分簡單,可是要想得到答案似乎絕沒有那麽簡單。
教授低下頭向著我走近了幾步,停住,重新抬頭麵對我的眼睛,“這件事我正在處理你不需要知道。”
他選擇了拒絕回答,他當然有這個自由,我有問問題的自由他就有拒絕回答的自由,那麽第三個問題其實已經可以不問了,問了也白問他不會給我答案。
可我一向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我最後發問,“你到底在找什麽?”
教授對此並不吃驚,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之外最了解我的那個人,他早就知道不管他是否給出前兩個問題的答案我一定會堅持把問題問完。
他伸手拿下背後的背包,小心翼翼的從背包裏拿出一張羊皮地圖,來到小桌板上徐徐展開,“你先把這幅羊皮地圖修複好我就告訴你答案。”事情的發展一次次出乎我的預料,我所麵對的全都是支離破碎的證據和古物,明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一明一暗兩條線索相連卻怎麽也找不出。
本來教授這裏是我了解事實真相的最優人選和最佳切入點,教授又突然拿出一張古羊皮地圖來為難我。
文物修複首先需要的不是技術而是耐心,極大的耐心,熬鷹一樣的耐心。教授天生一雙大手,一雙保養的很好的大手,他的大手又幹燥又穩妥,是一雙任誰看了都會立刻產生信任感的好手。
如果他不是考古學教授那麽他一定會成為一個鋼琴家或是一個能工巧匠,其實他現在也是個能工巧匠,考古發掘過程本身需要一個智慧博學的大腦也需要一雙穩定靈巧值得信賴的雙手。
考古現場發掘隻是考古學的一小部分而已,後續的分類研究辨別整理修複撰寫同樣重要,每一個步驟都很重要。
教授同時是國內有名的修複大師,隻是他去修複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隱秘修複,都不對外公布,每每修複的時候他用的也不是沈墉伯這個本名而是一個有點奇怪的數字代號,7123。在學校裏知道這個代號的人隻有三個,一個金大校長一個曆史學院院長一個便是我。
教授修複師的身份是保密的,雖然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要保密,但是教授說過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講,如果我能保守秘密他會考慮開始在私下教我各種修複技能。
教授不是個低調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種高調的人,他平常上課的時候很悶,講課的內容也不怎麽精彩,隻有在私下裏他才會靈感爆發妙語連珠。
隻可惜能夠見到他這一麵的人少之又少。
我自從踏入大學校園以後我的命運就已經跟教授糾纏在一起了,之所以用糾纏這兩個字是因為我人生以後的每一個重大節點都會或明或暗的出現這個人的影子。他的確開始教我一些基本的文物修複技能但是這種手藝不光需要天賦更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學習和練習,所以隻能利用業餘時間磨練的我到現在也還是修複界中的小菜鳥。
現代世界如果有人想要一張地圖太簡單了,簡單到像吃飯拿筷子一樣。但是在遙遠的古代要得到一張地圖難比登天。
古代地圖稀缺到什麽程度?
舉個例子清朝的周培公繪製一張地圖一直被沿用到亡國,可見即便是到了距離現代很近的清代要得到和繪製一張地圖仍然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
我記得很清楚大二的某一天教授突然告訴我世界上有一張地圖,在當時的條件下能把地球的外貌描繪的異常準確,並且現在我們沒有探測到的地方這張地圖上也有清楚的記錄,就是公元1513年在君士坦丁堡繪製而成的世界古地圖,然而也是一個沒有突破的奇謎。
那時的我當然不信,那時的我仍然堅信古文明時代中國是無可匹敵無可超越的,同理在地圖繪製上也是如此,但是很快教授就用鐵一般的事實把我的臉打腫。
這張古地圖最奇特的地方便在於當時世界沒有發現的地方,地圖上也有詳細路線,那就是“南極洲圖形之謎”這個地圖描繪的是南極冰層下的地形,然而讓人震驚的事實是自公元前4000年穆德後地被冰層覆蓋以來,沒有誰見過他的真麵目。
直到1949年,英國和瑞典的一支科學考察隊來到南極,對穆德後地展開調查後世人才知道他的芳容,然後對上這張古地圖發現異常的準確,難以想象在十八世紀之前,南極已經被人研究到這個地步,
幾千年以來沒有人知道南極厚達4500多米的冰層下還有山脈,這張古地圖上奇跡的表出了高度,我們今天的地圖是借助回聲探測儀繪製出來的,那古地圖的繪製者是怎麽知道這一切,最終成為謎?
另一個奇特之處就是地圖對於歐洲很多國家的地形、島嶼的經緯準確度讓我們今天的人看到也吃驚,還有今天不存在的島嶼,經過研究發現這些島嶼的確存在過。
不過已經沉到海底了,這些島嶼的存在說明這張地圖的真實可靠性,這個時候疑惑更多,繪製這張圖的人為什麽繪製,他的用途是什麽?當時全靠徒步的世界,科學發展到這種地步了麽?
現在古地圖僅存的兩張羊皮紙,最令人震驚的的是它並不是在空中繪製的地圖,科學家進過研究發現,這張地圖竟然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美國空軍使用的地圖十分相似。
美國空軍地圖是登月飛船拍攝的,它們的相似之處就是,陸地與海岸線呈現歪斜現象,這明顯是從空中俯視地麵,所以南美洲從地圖上看上去大了許多。
這種相似難道又是一個巧合?
在當時它們又怎麽做到的?
是不是外星人幫助?
然後教授又告訴我另外一件事,那是1929年,在土耳其伊斯坦布爾的塞拉伊圖書館,人們發現了一張用羊皮紙繪製的航海地圖,當然這不是原圖,而是精美的複製品。地圖上有土耳其海軍上將皮裏?賴斯的簽名,日期是公元1513年。
據查,賴斯確有其人,他是著名海盜馬爾?賴斯的侄子。一生以大海為生的人,擁有一張航海圖本來算不了什麽,但他這張海圖卻與眾不同。
這張地圖上準確地畫著大西洋兩岸的輪廓,北美和南美的地理位置也準確無誤,特別是將南美洲的亞馬遜河流域、委內瑞拉灣的合恩角等地也標注得十分精確。
更令人驚歎不已的是,這張地圖上竟然十分清楚地畫出了整個南極洲的輪廓,而且還畫出了現在已經被幾千米厚的冰層覆蓋下的南極大陸兩側的海岸線和南極山脈,其中尤以魁莫朗德地區最為清晰。
南極洲現在公認是1818年發現的,比賴斯的地圖晚了300多年,而且南極大陸被冰層覆蓋也是15000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這幅地圖的存在說明,在南極大陸還沒有被冰雪覆蓋以前,曾經有人畫出過當時的地理麵貌。
但是,人類在1。5萬年以前還處於原始石器時代,當時既到不了四周環海的南極地區,也不可能有繪製地圖的先進文化。那麽這幅地圖的原作者又是誰呢?
一個謎團接著一個謎團,一個秘密接著一個秘密,教授對於古羊皮地圖的研究和熾熱可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已經默默持續了幾十年。現在他要我這個菜鳥一個人獨立修複一副至少距離現在幾千年的羊皮地圖,嚴格來說這已經不是一個考驗了而是故意刁難,因為我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
修複文物有一個最基本的禁忌,不熟練不下手。
事情似乎就此平靜顧青也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最後這節綠皮火車好像變成了她們的新家。
“這樣的地圖我爺爺也會做。”顧青突然無意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麽?你家祖上有畫圖人麽?”聾子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即便你說話再小聲也沒關係隻要你的嘴巴做出說話的動作我就能讀出其中的含義。
“畫圖人?爺爺就說他是個手藝人,會幹點別人幹不了的活,之前我說爺爺參與過牛河梁遺址挖掘就是這個意思。”顧青有點發蒙,她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小心翼翼的解釋。
畫圖人其實是古代製圖人更形象的說法,絕非一般人所能為而且曆朝曆代都極為稀少,當然在沒有現代教育培訓製度的情況下畫圖人的手藝跟修複工匠的手藝一樣大多隻能依靠家族教授代代相傳。
每個人都知道繪製地圖需要知道領土的輪廓,內部山河的方向,山脈的輪廓以及兩地之間的距離。這些在我們的現代科學技術下很容易實現,但對於古人而言,如果沒有現代技術設備的幫助,就很難做到這一點。
專家證實,迄今中國最早的實物地圖為從甘肅天水放馬灘秦墓出土的7幅地圖,其成圖年代為秦始皇八年。
國家測繪局考證後認為,它們比中國經實測保存至今的最早的傳世地圖———西安碑林中的《華夷圖》和《禹跡圖》早1300多年,比1973年湖南長沙馬王堆出土的西漢圖約早300年,但是作者不詳。
天水放馬灘1號秦墓出土的7幅地圖,均用墨線繪在4塊大小基本相同的鬆木板上。據同時出土的竹簡紀年和隨葬品的特征,經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部門鑒定為秦王政八年物品,是目前所知世界上最早的木板地圖,其保存之完好實屬罕見。
中國第一張真正意義的全國地圖則是《秦地圖》。秦始皇滅六國、統一九州後,一張真正意義上的“中國地圖”出現,“大中國”版圖從此形成,這就是《漢書?地理誌》中記載的《秦地圖》。
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前,秦國已有較高的地圖繪製水平。1986年,在甘肅天水北道區黨川鄉一號秦墓考古中,發現了一套秦國地圖。這套地圖共七種,繪製在四塊木板的兩麵,統稱為《放馬灘秦墓地圖》。
《秦地圖》對後世全國地圖的繪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漢代及其以後曆代中國疆域都是在《秦地圖》版圖上變化出來的。西漢時的全國地圖叫《輿地圖》,據《後漢書?馬援傳》,“前披輿地圖,見天下郡國百有六所。”
而《山海經》作為先秦時期的百科全書,上麵記載了大量的山川與遠方,兩山相互分離,有大致記載,雖然很多人認為是《山海經》混有神話和傳說不能寫信,但地理方麵的描述仍然可信。
按其用途可分為《政區圖》、《地形圖》和《林木資源圖》。
在這幾幅圖上,不僅有山川、河流、居民點、城邑,還特別注有各地之間的相距。
在宋代繪製的《跟蹤地圖》和《華誼地圖》參考唐朝《海逸華藝地圖》,經宋代繪製後,經過不斷改進,與我們今天看到的國家地圖非常接近,特別是長江、黃河的輪廓水係統非常接近現在,看到古人的智慧是驚人的。
那麽,像《跟蹤地圖》和《華誼地圖》這樣的國家地圖,1000年前,人們不依賴現代技術,它如何如此準確?
事實上,古人繪製地圖,有的是方法。
古代地圖也被稱為“輿圖”,所謂“輿”是指車輛的、車廂,可以簡單地解釋為在車廂上繪製地圖。這種設備被稱為“記裏鼓車”,記裏鼓車的外觀大約是先秦時期。在西漢時期,它是完美的。他是怎麽跑的?很巧妙地說,這種設備被稱為機器人的古代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