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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噩夢與自卑

  我的怪夢,母親離開之後就開始的怪夢是我恐懼的根源,我已經絕望,因為這噩夢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隻要我還活著隻要我還需要睡覺噩夢就會繼續下去。


  於是我內心深處變得越來越自閉越來越自卑,平常除了韓城和教授誰都不搭理誰都不聯係,哪怕是平常場上打籃球的隊友也是零交流。


  我是個奇怪的讓人討厭甚至痛恨遠離的另類,於是我少則一兩天多則三四天才會出門。


  很快相關救援隊伍隊伍開始進行最後的疏散,教授醒了卻怎麽都不肯走,一再跟工作人員表示他可以等他不願意換車,就想趁機安靜的在這個廢棄的小站的綠皮火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什麽時候鳳雪停了路通了什麽時候綠皮火車重新修好重新上路他再跟著一起離開。


  人們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他,我卻猛地覺得他其實很可憐,他不願意就此離開的原因大概是他不願意回到金陵麵對沒有妻子的家園。


  他很清楚他自己就這麽空手而歸是救不出妻子和小姨子的,他不甘心就此回去更不甘心就此放棄,那麽他真正要去的地方從來不是回家從來不是金陵城,而是遼寧朝陽的牛河梁遺址。


  至於顧青究竟是半路上的巧合還是別有隱情還需要繼續觀察看看。


  勸說無效之下工作人員開始做顧青的工作,顧青也變得怪異而固執,她堅持說教授是她的親戚,她在世的唯一親人,教授不走她也不走,教授走到哪她和兩個孩子就跟到哪,並且表示現在綠皮火車廂裏的食物水還有溫度都能接受,足以讓他們等到雪停車開。


  最後他們的目標才是我,因為我並不是這列火車上的乘客我隻是後找上來的家屬角色,他們不是勸我離開而是要我在兩個小時內勸教授和顧青離開。


  根據當地氣象部門最新報告兩小時後暴雪將再次增大,而且兩小時後也是日落時刻,雖然現在天空也是烏突突的沒什麽能見度但是畢竟還是白天,到了夜晚暴雪增大氣溫進一步降低所有的救援搶修人員都會暫時離開綠皮火車回到鎮上休整,然後等到第二天天亮風雪變小之後再來。


  所以嚴格來說到底什麽時候暴風雪能真正的停下來,鐵軌什麽時候清理幹淨,綠皮火車什麽時候修好什麽時候重新開車連他們救援和搶修人員也根本不知道。


  快了也許一天,慢了也許三五天甚至一周都走不了。


  這個時候除了最後一節綠皮火車的幾個怪異旅客其餘所有人都已經被安全疏散安排到了安全溫暖的地方。


  最後一節車廂成了老大難。


  工作人員暫時離開了車廂,我抬手關好車門轉過頭問顧青,“車上到底有什麽你們都不走?”


  我決定走顧青路線,畢竟教授是隻隱藏很深的老狐狸,皮糙肉厚軟硬不吃,顧青則不同,她畢竟是個年輕女人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別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她和兩個孩子的關係絕對不會錯。


  而這恰恰是她最大的弱點。


  我邊問邊意味深長的走到兩個一直在熟睡的小女該身邊,慢慢彎下腰伸出手想要觸碰,突然停住,停在半空中,等待顧青的答案。


  我在用她的孩子威脅她,我人生第一次這麽卑鄙,雖然有些迫不得已但是還是無恥卑鄙的手法,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強烈厭惡著這樣沒有下限的自己。


  因此我很快收回右手直起身子轉過頭麵對已經有些驚慌的顧青,頓了頓,“你想告訴我什麽就告訴,不想算了。”


  說完我獨自走到中間的一排三人座椅緩緩躺下,仰麵,看著綠皮火車古老斑駁的車頂,外麵的風雪並不大越來越小,如果不是有精確的天氣預報還真以為這場突然起來的災難已經安然過去,而中間我並未經曆過的三聲爆炸也隻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插曲而已。


  可惜事實並不是這樣,暴風雪馬上就會卷土重來,留守的人們將會接受更大更嚴苛的考驗,車上到底有什麽?這是我眼前迫切要思考和解決的問題。


  該死!


  我忍不住自言自語的低聲咒罵了一句,隻是我的心態已經被巴爾思和阿日善兩人徹底磨練好了,我不再焦躁和著急,我靜靜的想著辦法靜靜的等待時機。


  好在這裏手機是有信號的,於是我開始安靜的躺著給師母和唐婉發信息,她們兩個本來就是被分開隔離的,現在更不可能在一起,所以發信息一定要兩個人同時發出。


  盡管發出的信息再次石沉大海但是我內心始終堅信她們一定會看見,她們總會回複回應的,男生的第五感。


  顧青用了好長一段時間確定我真的不會再突然過去傷害她的兩個孩子以後才重新走過來,低頭看著正在擺弄手機的我,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欲言又止。


  我的判斷顯然是正確的,她的確有事瞞著教授和我。


  到了這種時刻我更加不會催促和逼迫,教授應付完營救人員立刻轉頭繼續睡大覺去了,車廂裏唯二清醒著的人就是我和顧青。


  氣氛變得很詭異,顧青開始坐在我的對麵繼續看著我,好像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才肯罷休。


  從她的肢體動作分析她應該是在衡量和判斷我最終的可信度,隻有她內心對於我的可信度做出最後的判斷以後她才能決定是否對我講出她隱藏的秘密和某些我根本無法猜測到的答案。


  我躺我的她看她的兩不耽誤,我內心深處其實是興奮的,因為這次我確定自己真的開始接近事情的真相,我甚至有種感覺之前趙寶溝發生的一切也都與顧青有所關聯。


  顧青很可能並不會這麽快就對我說出隱秘,不過這的確是一個良好的開始,我一點都不著急,身後再也沒有人追我更沒有要把我活埋配陰婚,也不需要擔心畢業實習被耽擱。


  我正在做的就是我最應該做的事情。


  顧青看了好久,至少有半個小時才肯收回目光,之後果然如我所料她還是什麽都沒透露默默的回到兩個孩子身邊。


  一夜就這麽過去,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顧青叫醒的,我睡的出奇的香甜連噩夢都沒有一個。當我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站起身的時候突然發覺不對,車廂裏少了教授和兩個孩子隻剩下我們兩個。


  我頓了頓沒有出聲,我在等待,這個時候更是比拚耐力的時候,昨晚在我熟睡的時候一定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否則教授和兩個孩子不會憑空不見。


  “唐簡,你回去繼續實習吧,沈老師已經走了。”顧青的聲音低沉而低落,好像她比我還要傷心難過。


  我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神稍微有些慌亂下意識的避開,“沒用的,沈老師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你不能跟著,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等以後合適的時候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好不好?”


  她不光慌亂還有點著急,顯然昨晚她跟教授背著我製定了一個完整詳實的驅趕計劃,教授明知道我在趙寶溝的處境極其危險卻還要堅持要我馬上回去。


  其實我回去也可以,但是總得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為什麽這樣才行,否則我是不會回去的,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我並沒有用更強硬更極端的方式來麵對和處置而已。


  “雖然有些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沈老師這樣做是在保護你。”顧青見我一直不說話繼續增加籌碼。


  這種說教效果並不好,顧青並不是一個善於說服別人的人,相反她自己反而是一個很容易被別人說服的人,而這一點正是我所要利用的。


  無聲是一種威脅,顧青正在逐漸感受到我的無聲威脅,這件事是我一直所擅長的,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我爺爺參與過牛女神廟的挖掘,他就是個農民。”


  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果然顧青並不簡單,果然掌握著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選擇重新開口,“這件事教授也知道了是吧?”


  “教授要去的地方一定是牛河梁和東山嘴,他跑不掉。”


  我胸有成竹的樣子,故作成熟,我跟顧青之間的心理戰依然在繼續。


  “還有你不會把自己的孩子交給任何人帶走,所以你的孩子就在別的車廂裏……由教授看管。顧青,我不是你的敵人更不是盜墓賊,你不需要對我進行防備。我跟教授之間也不存在多大的矛盾,隻是在某件事情上看法觀點不一致。”


  “去把孩子和教授叫回來我們一起跟你回牛河梁。”


  我努力的掌控著場麵和心理上的雙重主動,這是我可以做到的,顧青要比巴爾思阿日善好對付多了,因為顧青從來都不想要我的命。


  顧青被我說的有點動心了,我還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師母和唐婉的事情因此不便多講,顧青抬頭下意識看向綠皮火車外麵,外麵的風雪正大,雪量具體什麽時候增大的我並不知道,那時候我在舒服的睡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沈老師好像一直在防備著不願讓你跟著,我真的搞不清楚,我回牛河梁本來隻是要處理自己的事情,不是別的。”顧青繼續袒露自己的境況,這對我很有用,她說的實話越多我掌握的情報就越多,掌握的情報越多就越能把互不相連的點連接成線,然後再把線匯合成麵。


  “算了,我還是把沈老師叫來你們兩個解決問題吧。”顧青說完轉身出去了,車廂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


  顧青有可能真的去叫回教授跟我當麵對峙也有可能一走了之,跟教授和兩個孩子撇下我一走了之。


  我沒有去追,我選擇等待,即便冒著極大的再次被教授拋棄扔掉的風險我也還是選擇等待,一個人安靜的在車廂裏等待。


  重新見到母親的途徑一直都有兩條,一條是滿世界的尋找,一條是安靜的在原地等待,十幾年了我選擇的都是尋找從未靜下心來等待,現在,我想,是時候學會等待了。


  教授可以逃得了現在逃不了未來,他總要正麵麵對我總要給我一個答案一個交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教授沒有來顧青也沒有回來,一去無影蹤,突然想起母親離開的那天也是清晨,隻是那天並沒有下這麽大的雪。


  我的心沒有越來越亂而是開始真正沉靜下來,繼續等待。


  大約1個小時後教授重新出現在車廂當中,他的身上存了不少積雪,進來下意識彎腰低頭雙手拍打。


  他一定在風雪裏走了很久或者站了很久。


  我看著他迎著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冷漠而冰冷,根本不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視我為子的教授,他也盯著我的眼睛,“為什麽還不回去?你要知道什麽?”


  我決定開始正麵問問題,我有三個問題,存在難易順序,我從最容易的一個問題開始詢問,“你要我回西拉木倫河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


  教授雖然一身冷漠但是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以後決定正式回答這個問題,“紅山文化遺址是龍與花結合的中國文明*,我把這次田野考察交給係裏最優秀的畢業生來完成。”


  我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教授居然用這種蕭殺的語氣來表揚我?

  他變了,跟原來真的不一樣了,我不再追問,對於這個答案我基本滿意,哪怕我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裏麵一定還有更為隱秘的原因。


  我很快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難度也隨之增加,“師母和唐婉到底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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