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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主顧

  那麽現在當我的後背在陰雨天再一次疼痛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探究家族隱秘的願望,因為這一切都與我的父母有關都與我有關。


  我不相信死亡詛咒是真的,既然不相信我就要去親手揭開真相找到答案。


  教授一個人來大熊山考察之前就已經決定讓我回西拉沐淪河老家實習了,隻是因為某種我不知道的原因還沒有親口告訴我而已。


  本來隻要我找到教授事情就會立刻真相大白,可是誰想到現在教授居然成了一個說不出寫不出的重症患者。


  今天上午第二次檢查的時候在教授的右臂大臂外側出現一個青紫色星型傷口,像是磕碰摔打出來的淤青,可是首先也得有一個星星形狀的東西才行。


  他到底從哪裏摔下來又到底撞在了什麽上麵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甚至在驚恐急於逃命的深夜密林當中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遇到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很快就變成了暴雨,跟我到新化第二天一大早大山上的那場暴雨如出一轍。


  我轉回身走回裏間病房再一次檢查教授的睡眠情況,拿起手邊的濕毛巾給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他的呼吸順暢了一些四肢也比之前伸展開來,隻是右臂還是顯得很緊張,仔細觀察一直在輕微的持續的抖動,左臂則相對正常。


  我忍不住輕輕擼開教授右臂的袖子,果然那個青紫色的星型圖案又加重了,可能實際上就是淤傷腫脹而已,但此時此刻我的心情肯定不會單純的那麽想。


  難道教授也在大熊山裏找到了什麽奇特的古文物?

  可惜他並沒能像我和唐婉一樣順利的挖掘並且完整的帶回來。


  突然背後一陣冷風襲來,有人進門而且不是師母,師母身上的味道我已經很熟悉,即便是現在這樣背對門口的身形也能第一時間聞到。


  也不是主刀大夫和那個長沙醫學院教授,是個完全陌生高大的男人!


  看見有人在那個陌生高大男人立刻轉身走了,步子很大很急,因為我已經第一時間衝出門口追了過去。


  我嗅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站住,我知道你是誰!”我衝著那個前麵那個高大的背影大喊道,我當然不知道他是誰這隻是緩兵之計,通常會有效果可是這次失算了,高大男人非但沒有回頭反而跑的更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走廊來來往往的人群當中。


  我沒有再繼續追下去我擔心他們來的不是一個人所以立刻轉身回了病房,努力聳聳鼻子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陌生人的味道。


  還好沒有第二個陌生人也沒有第二種陌生危險味道,原來不是調虎離山那高個男人就是一個人潛入進來的。


  雖然他並沒有真正潛進教授的特護病房但是可以肯定他絕不是走錯房間,顯然他有備而來,發現教授身邊有個身材修長高大的背影照看立刻掉頭就跑。


  什麽人會這麽做?

  做賊心虛的人。


  難道教授在大熊山遇到的不但有成群的饑餓的成年野豬群還有心狠手辣的盜墓賊?

  事情似乎變得更加複雜,可是如果這個大膽的假定成立的話那麽拽更能說明教授受傷的合理性以及源頭,換句話說就找到源頭了。


  教授受傷主要是盜墓賊的加害。


  以我對教授的了解如果他真的遇到了盜墓賊,不管在哪,不管寡眾,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衝上去跟人家拚命的,打得過人家還好打不過人家那就會變成現在病床上的樣子了。


  談起挖墳盜墓,大多數人第一個想到的人絕對是曹操!雖然曹操不是第一個幹這事兒的人,也不是最厲害的盜墓賊,但要說起專業程度,肯定是無人能比。風雪終於略有停歇,我也徹底恢複了精神,與之相比那婦人反而開始困得慌,她熬我我熬她,馬上她就堅持不住了。


  至於巴爾思那家夥宿醉之後至少會睡上一天一夜根本不需要擔心,我照常起床,照常出門除雪,婦人一開始還是十分警惕的跟了出來,但是身體已經跟不上意識,見我沒有絲毫逃走的意思便抱著她祖傳的弩箭回了屋裏。


  等到她迷迷糊糊了兩個小時以後發覺事情不對的時候我早已逃之夭夭不見蹤跡,有時候逃走根本沒有那麽困難,即便是大雪封山,即便是守墓人抱著殺人的弩箭看管,也不難。


  我沒辦法摸去自己留在雪地上厚厚的腳印,我就是要那婦人順著我逃走的路線追過來,就在昨夜我已經徹底通過新老地圖對比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周圍的環境路況。


  暴雪隻在神秘古屋附近方圓五公裏,隻要我走出這五公裏範圍那婦人就再也抓不到我,因為我去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興隆縣火車站,是的,我要去趕火車。


  我積攢了幾天的怒氣和體力終於有了最好的發泄之地,我隨身帶著兩幅地圖一路向前向前,一秒鍾都不做停歇。


  那婦人追不上我,這是我悄悄離開神秘古屋以後的第一信念。


  結果我在火車仍然不通的情況下硬是靠搭過路的鏟雪車,一路追上了仍然被困在無名半廢棄小站的我的教授。


  我甚至沒有提前給他打電話,因為我昨晚我徹底想明白一件事,我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見到意識清醒的教授,他才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人物。


  找到了他很多事情都會迎刃而解,否則我像個傻瓜一樣在婦人那心驚膽顫的做囚徒,真要是哪天被殺了,死都是個糊塗鬼。


  所以如果在無名半廢棄小站追不上他那我就繼續追,一路追到金陵,如果追到金陵也找不到那麽我就繼續找,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到問明真相。


  我確定我已經有權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但是真想見到教授並不那麽簡單,他居然被困在了最後一節車廂,打不開了,我找到列車員正在想辦法,我和我的老師就那麽隔著長滿冰花的窗戶互相望著,他的眼神模糊而複雜,似乎沒有驚喜反而多了幾分擔心和不安。


  我站在風雪中,站定,看著他,盯著他模糊的身影看著,我要告訴他一件事,我找到他了,他必須給我想要的答案,否則我會一天24小時不離他身。


  教授終於從沉思和憂慮當中恢複過來,他旁邊站著一個年輕女人,臉上有些許的驚恐但卻伴著一種有點熟悉期盼的驚喜。


  這個年輕女人是誰?

  跟教授是什麽關係?

  他們肩並肩站著,挨的有點近,雖然不是那種男女親密的距離可是也絕不是萍水相逢陌生人的距離。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教授出軌了而是這個年輕女人一定跟教授隱藏的秘密有關。


  之前教授在興隆窪遇險就是因為他要瞞著我去找一件神秘物品,難道他要找的不是文物而是一個人,一個年輕女人?

  沒想到隔窗見到教授的時候事情非但沒有立刻真相大白反而變得愈加撲朔迷離。


  教授揮手讓我進別的車廂等待開門,我沒有進車廂而是回了半廢棄小站的值班房,裏麵很溫暖,還是古老的鐵爐子,裏麵的煤塊燒的通紅。


  其實這個時候整列綠皮火車上已經基本沒什麽人了,除非是特別執著又特別沒事的人還留著,大部分都自己出站想辦法以及被當地的救援隊救援走了。


  本來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繼續開車了,可是由於綠皮火車真的太老了,突然在10月的時候遭遇到這麽大的暴風雪一下子趴窩了。


  我到來的時候兩個機組正在緊張的熱火朝天的檢修,而教授所在的最後一節車廂就好像一座暴風雪中被遺忘的孤島,沒人管沒人問任其自生自滅。


  我想笑,不是嘲笑而是開心的笑,笑我自己死裏逃生重回正常人的世界,笑教授雖然被困住了雖然被拋棄了但是卻被我追上了,卻還好好能走能站的活著。


  人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要是所有願望都被滿足了就再也不會開心了,隻有有缺陷隻有一直都有怎麽努力也得不到的東西和人才更有活著的動力和力量。


  最後一節車廂的車門在20分鍾後被打開,教授沒有走下來迎接我,我自己走上去見他。


  剛才他複雜的表情早就說明了他並不歡迎我的到來,我自然也沒跟他親近的擁抱,我們隻是對望一眼然後他指了指旁邊那個神秘年輕女人說道,“這是你姐姐,這是唐簡。”


  我看了頭皮有些發麻,怎麽就突然多出一個姐姐?可那年輕女人已經大方又拘謹的主動打招呼,“我叫顧青,是……是沈老師要幫助的人……”


  說著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旁邊座椅上睡著的兩個小女孩,我更加吃驚,這女人這麽年輕就有兩個小孩子了?

  她跟教授她的孩子跟教授到底是什麽關係?

  本來我相信教授的絕對清白,但現在我不得不擺出認真懷疑的目光,教授看見我的樣子有些不滿的拉下臉,“是剛認識的孩子,自己帶著兩個孩子生活。”


  教授平常不善言談不過當他確信要說明什麽的時候一定會第一時間說的簡單明了,我下意識點點頭,顧青又帶著還未散盡的尷尬主動介紹,對著我的眼睛,奇怪她跟我說第一句話開始就知道特別仰著臉對著我的眼睛,顯然這是教授的功勞,他早把我介紹給這個路上認識的姐姐了。


  “我老家是遼寧朝陽牛河梁的……沈老師說你也要去那邊做實習……我可以給你做向導……隻要你不嫌棄……”


  顧青不光光是主動的意思了,表現的甚至帶著一絲討好我的意味,可見教授幫了她的大忙。


  “教授不回金陵要去牛河梁麽?”我看著顧青的眼睛有些嚴肅的問,她嚇了一跳,應該沒想到比她還要小的我會如此端著架子不好接近,這跟教授透露給她的情報差別有些大。


  因為我不是個天生冷淡的人,即便平常少說話但是對長輩對長輩介紹的人一定還是相對客氣的,今天是少數的特殊被她趕上了。


  “沈老師……要不要去我不知道……我要先回去一趟處理家裏的事情……”


  聽完顧青有些蹩腳的解釋我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看向教授,教授不太先跟我說話,他很清楚我的性格也知道我來找他做什麽。


  他恨不得自己繼續變回不能說不能寫的病人,那樣我就再也沒辦法逼迫他了。


  “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裏,馬上回去。”他還是說話了,不得不說話,然而不是關心問候而是冷冰冰的下逐客令,就好像這最後一節綠皮火車是他家一樣。


  顧青夾在中間更加手足無措可也不知道如何勸解說些什麽,隻能盡量往一邊推讓可憐巴巴的幹看著。我站在那一動不動,於是教授特意加大了音量,“我讓你立刻回去!”


  他更大聲隻能嚇到顧青和顧青熟睡中的孩子,對我沒用,我是個聾子,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正常人人對著聾子大吼大叫都是無知且可笑的。


  我的眼神堅定,嘴角微微斜上翹,教授發怒了,對我要求嚴格卻極少發怒,可見他內心開始動搖甚至慌亂。


  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我之前的判斷和行動計劃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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