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沈家人手握權柄
沈東陽的臉色不是很好，額頭緊緊地皺起來，像是要夾死蒼蠅似的。
這是在警告？
「成交。」
最終沈東陽一錘定音，一側的洛錦凰等人也鬆了一口氣。最終以沈家佔據五成，李家佔據兩成，其餘幾家佔據兩成，皇室佔據一成結束。
洛浮生在城牆上直接宣讀了大赦天下的口諭，整個隴北減稅三年，所有被送往楚館閣樓的女眷統一由朝廷收容，只要不是死刑的隴北犯人全部赦免。
此聖旨宣讀之日便是執行之日。
聽聞聖旨上面的內容，城牆下的百姓瞬時發出驚呼聲，等洛浮生回到行宮之後已經被人奔走相告。
洛浮生此次前往的是顧妙笙的行宮，而此時顧妙笙平素精緻的妝容瞧上去有些狼狽，整個人像是囚犯一般被下人緊緊扣著。
瞧著洛錦凰和洛浮生走進來，她原本因為興奮站起來的身子瞬間又跌了回去，皸裂的唇角帶著幾許自嘲：「沒有想到，你才是隱藏最深的那一個。」
顧妙笙一直都知道洛錦凰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可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敗在她的手上。
「不是隱藏的太深，而是你們所有人都忘記了，我是清河公主，先帝親筆御封的清河公主。」
南洛帝共有三個子女，他最喜歡的居然是這個素來冷著一張臉的小女兒。
當時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過這樣的話：「我家幺女最像祖上，若不是女兒身，這南洛的天下怕是要壓在她身上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些在朝為官的都是人精，自然也能聽出帝王對這位小女兒的器重。
若是一般的王侯之女想要嫁入簡家確實頗為困難，簡家不與皇族聯姻的事情乃是祖輩的約定，可南洛國的帝王愣生生玉成了自己小女兒和秦簡書的婚事。
雖然說這樁婚事有皇家逼迫的嫌疑，可若不是因為洛錦凰的優秀，簡家人也不可能輕易鬆口。
「你想去哪裡？」
這是洛錦凰給顧妙笙的選擇，算是這些年兩個人友好相處的饋贈，而顧妙笙則扯起了唇角。
「所以，李家我也回不去了嗎？」
她和李兆合的結合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約，兩個人說若有多大的感情自然是假的，可這些年兩個人也算是相敬如賓，甚至還為他生下三子一女。
「你應該知道，李家並不是你最好的歸宿。」
洛錦凰嘆息了一聲，顧妙笙最大的依仗便是顧北歸，可如今的顧北歸卻再也無法給她撐起保護。
李兆合那位青梅竹馬的表妹，又如何能放得過她？再者說，自己也不放心顧妙笙在李家繼續待著，只要顧家的人還在政權中心，那麼顧北歸這些年培養起來的力量就不容易散去。
「顧家吧！」
顧妙笙並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這是洛錦凰在給自己一條生路，若是她選擇了李家，今晚回去怕是免不得一杯毒酒。
洛錦凰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洛浮生走出去的才看向了門口守著的李兆合：「你同她待一會兒吧！」
「諾。」
洛錦凰並未去洛浮生平素待著的地方，反而第一時間讓人去查看那行宮背後的密道。
當暗衛說出密道的另一側是沈家馬場時，洛錦凰輕呼吸了一聲：「讓人將那密道掩埋了。」
「諾。」
等人退下去之後，洛浮生才有些不解地道：「姑母，您以前不是說那密道留著也挺好的嗎？如今為何又要……」
「以前顧北歸執掌政權，所以這是你最後保命的手段。可如今沈家人已然上位，這所謂的逃生手段變成了一把插在你身上的利劍。」
「卧榻之旁豈容旁人安睡？」
更別說沈家人那赤裸裸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姑母，您曾經和沈青朝有言在先，這皇位……」
「你覺得沈家人像遵守約定的人嗎？」她伸出手摸了摸洛浮生的額頭，笑得一臉諷刺，「浮生，這世上的梟雄永遠都不會遵循規則，只會自己制定規則。」
洛錦凰早已經看出了沈家人的本質，所以她才會用那樣的話語去麻痹沈家人，而自己的多慮顯然不是毫無用武之地。
自己若不是早一步和隴北世家大族取得聯繫，若不是一早就去找了杜梓華，若不是李家人的臨陣倒戈……正是因為有了太多的準備和意外，才導致了今日的結果。
「如今秦承恩的軍隊已經列隊延平府外，我們又當如何？」
「沈家人既然吃了那麼大的份額，自然也要做相對應的事情。」
顧北歸抵禦前線的事情他沈家人自然得承擔起來，這世上的大多事情都左不過利益兩個字罷了。
若不是自己身上無利可圖，高家人又何必站在顧北歸的戰線呢？
自己那位姑婆，怕是還當自己是那萬事不懂的小女郎吧！想到這裡她心中嗤笑了一聲，若是讓那位姑婆知曉，她打從一開始便沒有真正相信過高家。
——也不知道，她臉上會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此時的高家早已經被重兵圍困，一道降罪的聖旨直接讓整個高家亂成了一鍋粥。
特別是那世家的門匾被無情踐踏的時候，老夫人直接暈倒過去。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一個狹小的屋子，早些時候那亭台樓榭似乎已經在夢中消散。
「老大如何了？」
「已經被亂箭射殺。」守在她面前的是高家三子，這個向來老實本分又不被她喜歡的三子，「老五他們呢？」
「已經被流放了！」
七房人唯獨留下了三房，這也是洛錦凰手下留情的結果，而那位和洛浮生一同讀書的小胖子高清讓也記名在高世初的名下，這才躲過了一劫。
「宮中情況如何了？」
老夫人雖然心疼高家的遭遇，也心疼大兒子的結局，可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
高世初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說給老夫人聽，特別是講到高家在隴北的利益被瓜分的時候，默默地望了老夫人一眼。
「她是一個面軟心黑的，我們都小瞧她了。」
老夫人聲音中頗有幾分中氣不足，整個人看上去甚是空洞，可見這次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已經深入骨髓。
老夫人直接將洛浮生排除在外，他從孫兒那裡已經聽聞了一些事情，這小子雖然有些智慧卻做不出這樣的大事來。
唯一的解釋，便是洛錦凰早些年一直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