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無路可走的選擇
——若是顧北歸真的安於一隅。
那麼這消息對她姑侄二人來如就是晴天霹靂，她可沒有忘記上一輩子顧北歸毫不留情地將自己和浮生交給了秦承恩。
當然，這一輩子因為顧元的存在，自然也會有著極大的變數。
「公主是一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他此番失利代表的是什麼？他而今已經四十又幾，若是失去了所謂的野心，那麼您和陛下將會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天底下不乏有野心的人。」
洛錦凰自然不願意看到顧北歸敗得如此迅速，他現如今是自己和洛浮生為數不多的避風港。
「然而能成事者又有幾人？」
割據一方的主帥對於權利自然有著極大的眷戀，在這亂世當中也想分一杯羹，可真正能實現心中所願的又有幾人？
「公主殿下，我知您心中有所懷疑，然而我更加相信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但願能如暗主所說。」
洛錦凰沒有放下心中的戒備，自然不想和他談及更多的事情，而暗主那沙啞的聲音卻輕輕地傳了過來。
「那玉笛，公主殿下可否歸還？」
「這東西貌似不是暗主所有。」
「故人之物。」
「哦……什麼樣的故人？」
洛錦凰廣袖下的手緩緩縮緊，一雙本就明亮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的身影。
可惜暗影從始至終都沒有露臉，她自然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緒變化。
「以命相托的故人。」
粗重的聲響帶著難以詮釋的篤定與鄭重，洛錦凰將玉笛放在了一側的小几上。
「希望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洛錦凰將玉笛放下之後便輕輕地退了出去。
她雖然不能判斷暗主是敵是友，可時間是檢驗這一切最好的利器。
若他真是暗影閣的人，那麼她相信遲早還會相見。
「希望到時候我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走到門口的時候洛錦凰朝著里側的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而暗主則一聲不吭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明月樓異常的熱鬧。
顧元瞧著洛錦凰走過來急匆匆地撲到她的懷裡面，聲音裡面含著少見的委屈。
「娘親，您剛才哪裡去了？」
「吹了一會兒涼風。」
洛錦凰離開暗主所在的位置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回顧家人約定的觀景台，而是在另一處僻靜的地方消磨了一會兒時間。
「既然來了，入座吧！」
相比較以前的劍拔弩張，這五年的事情顧昭武明顯成熟了不少，就算不喜歡她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讓她太過難堪。
洛錦凰輕嗯了一聲坐在了顧昭武空出來的那一側，至於顧元則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的身後，嫩生生的小手緊緊地扒拉著她不放。
似乎只要一撒手，她便會消失不見似的。
「元哥兒，到父親這邊來。」
顧昭武伸出手朝著顧元招了招手，而顧元小腦袋搖晃的異常直白，拒絕的意思很是明顯。
「既然孩子願意跟著姐姐，你就別跟他較勁了。」
一旁的沈青婉將手輕輕覆在顧昭武的胳膊上，溫柔如水的眼眸總給人一種沉溺其中的感覺。
而她那笑著圓場的話語也算是雨露初臨，顧昭武頗為嚴肅的臉頰瞬時便柔和了不少
顧元雖然窩在洛錦凰的懷中，可眼眸卻撲閃撲閃地朝著沈青婉眨了眨，那模樣異常的可愛。
賽龍舟的場面甚是壯闊，雖然上一世的時候洛錦凰便感受過隴北漢子們陽剛矯健的姿態，可時隔多年再一次相見還是被這股氣勢所震撼。
顧北歸的軍隊為何能和秦承恩糾纏那麼多年？這和隴北人驍勇擅武有著密切的關係。
而隴北人的驍勇，從這龍舟賽事便可窺探一二。
「娘親，您說哪一支隊伍可以獲勝？」
小傢伙透著亮晶晶的眸光緊緊地盯著河面上的龍舟，那躍躍欲試的模樣讓人熱俊不禁。
「娘親可不是神運算元。」
洛錦凰揉著他的小腦袋，可眸光卻默默地移到延平府的龍舟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那一閃而逝的身影總讓人覺得異常的熟悉。
隴北又另一稱呼謂之北疆，顧名思義靠近極北邊境之地，而隴北內轄有五府十五道，約莫有四十多個縣城。
以鎮北府為中樞，不斷地向四周延伸，出現了延平府、延安府，延長府、延寧府。
除卻鎮北府由節度使坐鎮之外，其餘四府的最高長官乃各府的府主，而這次四府派遣了手中最為優秀的青年男子參加此次的龍舟比賽。
不單單是武力值的炫耀，同樣還是整體實力的比拼。
「這次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
看到四府派出的精銳，顧昭武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些許憂心，原本這樣的事情輪不到他著急，可是今年龍舟大賽由他全權負責。
身在其位就要謀其政。
「你也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堂哥他們嗎？」
沈青朝是難得的俊雅之人，就算在這個隴北也威名赫赫，更別說他後面還有整個沈氏宗族當靠山。
「希望他能撐得住吧！」
他乃鎮北節度使唯一的兒子，這樣的場合理應由他出面撐起場面，可奈何他醉心文賦，對於這舞刀弄槍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是還有高家嘛！那高家的公子名聲在外，必然不會讓鎮北府丟了面子。」
顧昭武聽著她這麼說，緊繃的眉梢微微舒展了一些，高清褚這人他是知道的，翩翩少年郎，灼灼風華樣。
那可是能和秦簡書並駕齊驅的讀書種子。
當然，他的出色不單單表現在他讀書的天賦上，而是對很多東西都能夠觸類旁通。
例如武藝！
洛錦凰的眸光從二人身上掃過，只是兩個人親昵的模樣顯然沒有激起她多大的興趣。
「娘親，您在找什麼？」
顧元是一個小機靈鬼，他能感覺到他娘親的心不在焉，一雙眼眸在河面上飄來飄去，似乎在尋找什麼。
「沒事。」
洛錦凰瞧著眾人將眸光瞥向自己，微微收斂了心神，而就在她放鬆心緒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通稟。
「公子，延平府府主的女婿孟庭昭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