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得意的笑
這是一片廢棄的倉庫。
沒有上麵的指引，他們找不到這裏。說真的，這裏特別偏。偏的沒有人煙，倉庫的門口還留著當年離開時的垃圾，庫房的外麵也長了很高的草。
“我們去轉轉，看看這附近都有什麽。”
“不去了吧！”
“去看看，閑著也是閑著，以小寶的尿性應該不會這麽快。再說，這裏有倉庫，肯定還有別的配套，去看看都有什麽。”
“行！”他們遠離倉庫，朝北邊的方向走過去。繞過角落又看見一排廠房，紅鑽綠瓦碎玻璃，不知道裏麵還有什麽機器。上麵隻說倉庫，並沒有說這裏是什麽倉庫。剛才在外麵看見幾個油桶，還看見一些廢棄的鋼筋。
林沐瑤已經沒法形容自己的情況，她和以前一樣，心裏是清醒的又控製不住這份清醒。幻聽幻覺一個接一個，寶寶齊苒顧瀾清一個個從眼前滑過，還有那些血盆大口的嘴巴。
“媽咪，媽咪，媽咪救我。”
“不要吃我，我是好寶寶。媽咪救我，救我。”
林沐瑤甩甩頭：不是，不是，是假的，都是假的。她控製不住又控製不住自己，伸手胡亂推了一把又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她要離開這裏，要想保命就必須先離開這裏。
“去哪呢！又想跑啊！”衣服被抓住，又被一股巨大的力氣帶倒，她被摔倒地上。後腦勺不知撞到了什麽，磕得她生疼生疼。疼痛可以幫助她恢複清醒，她也的確清醒了幾分。
借著清醒的勁頭，她咬住腮邦，用力的咬住。
咬得流血。
濃鬱的血腥味在口腔彌漫。
她抬起頭看向小寶。小寶怔了怔，感覺不對又不知道哪不對。蹲下來，用手機照她的眼睛：“看什麽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字沒有說出來，一道黑影驀的撲過來，撞上她的額頭“砰”的一聲響。疼得牙根發軟，身體也抑製不住的往後仰，跌坐地上。
林沐瑤又是一個猛撲，撲到她身上，壓住，狠狠咬。
她沒有力氣打架，她就咬。用牙齒咬，咬到哪裏算哪裏，她也不知道咬到了哪裏。
小寶疼得哇哇亂叫，又叫不出聲音。林沐瑤咬住了她的嘴唇，讓她喊不出聲也擺脫不了林沐瑤的撕咬：“瘋子！瘋子！放開我，放開我。”
她掙紮，全部力氣地掙紮。
林沐瑤卻咬紅了眼，滑了嘴又咬別的地方，同時雙手按住她，不讓她反抗成功。然而她越反抗，林沐瑤力氣也越大。逐漸的，林沐瑤的力氣得到了恢複，揚起拳頭一拳一拳亂打。
打死她。打死她。害她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忽然，鐵門被推開，又有光線衝進來，林沐瑤看過去，看見無數白影也看見兩條黑影朝她撲來：“你瘋了，你把她打死了。小寶，小寶。”
他們轉完一圈回來，還是沒有看見小寶出來，就一起進來叫她。沒想到……小寶已經躺在地上，臉上血肉模糊，而林沐瑤像個吃人的怪獸一樣，坐在她身上。
他們把她推開，又摸了摸小寶的鼻息：“還有氣，還沒有死。快，快點送她去醫院。”抱起小寶，往外瘋跑。另一個人跑了幾步又想起林沐瑤，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又接著往外跑，然後把鐵門鎖住了。
倉庫重歸一片黑暗。
林沐瑤沒有反應過來，這裏就剩下她一個人……呼呼呼……大口大口的呼吸，不能慌不能亂，她要自救要自救。她撐起胳膊站起身，往鐵門的方麵走。
齊苒又攔在她麵前：“林沐瑤，你要去哪裏？你還沒有禍害夠嗎？還要出去禍害嗎？你能不能好好做個人？能不能放過顧瀾清？”
“林沐瑤，你放過顧瀾清，好不好？顧瀾清已經被你害得很可憐，他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你又能給他什麽？錢？顧氏集團？還是寶寶？”
白色的虛影又全部竄起來，各種形狀，各種小手，朝她伸來。
“媽咪，我要媽咪。”
“媽咪陪我們玩，陪我們一起玩。”
“媽咪，我好痛啊！媽咪，你看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白色的虛影又驀的變成紅色，似紅色的濃霧又似紅色的血水。過往的記憶全部湧向她，她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中，與寶寶進行痛苦的削離。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齊苒，就是齊苒！
林沐瑤又失控了，撲齊苒撲過去，怒不可遏：“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齊苒靈活躲避，哈哈大笑：“來啊！來啊！你來殺我啊！殺了我，就沒有人再阻止你和顧瀾清在一起。殺了我，你又可以和顧瀾清生寶寶。可惜，林沐瑤，你生不了了，再也生不了了。”
“去死！去死！”林沐瑤追著過去，撞到了什麽她不管，被什麽東西刺痛她不管。她隻想追到齊苒，隻想殺掉齊苒，那個惡婦，惡婦。
董宅，穀子龍頻頻看手表，時間越來越晚，等到天黑林沐瑤的處境就更難。
KG集團，顧瀾清已經失去理智，他給董氏集團埋了一個超級大的病毒。
書房，董研彬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馬海和沈詩眉分頭行動，繞城尋找。魏華禹已經哭過無數回，哭得已經沒法開車：他心裏全是噩耗，全是林沐瑤的噩耗。
沒有誰比他更了解林沐瑤，沒有誰！
林沐瑤還在追，不知疲倦的追，也在力氣耗盡的時候摔倒地上爬不起來。身上被撞破刺破的地方往外流血，血流不止。而齊苒還在麵前狂笑：“怎麽？就要死了嗎？怎麽？不殺我了？來，起來，殺我啊！”
林沐瑤看著她，心灰意冷：蒼天無眼，惡心千年。
冷。好冷。困。好困。
眼睛慢慢合……睡醒就好了……又有寶寶在耳邊哭：“媽咪，醒醒，媽咪，不能睡。”魏華禹也在耳邊哭：“你不能睡，你不能死，你還沒有看到我結婚，你還沒有給我找女朋友，林沐瑤，不要睡，不要睡……”
林沐瑤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白霧，齊苒還站在那裏，朝她露出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