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六月飛雪
顧瀾清知道她性格冷漠，卻不知道她能冷漠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顧爺爺的錯！穀爺爺的錯！娃娃的錯！就是她沒有錯！她什麽都沒有做，她是頭號大無辜……嗬嗬，證據已經鐵板釘釘，她要沒有錯請問天理怎麽容？
顧瀾清一口接一口的吸煙，濃鬱的煙霧將他籠罩其中，了解他的人也知道他此時的情緒在爆發的邊緣。他沒有直接甩證據，是希望齊苒能誠實。
齊苒誠實，母子情份還能繼續。就算林沐瑤不原諒她，他還是可以給她養老送終。
可齊苒做了什麽？
三年如一日的撒謊！無視母子間的情份！林沐瑤對她不重要，他對她同樣不重要。哪怕口口聲聲喊著兒子，兒子也不過是她翻身打臉的工具而已。
又是猛猛一口濃煙，他心煩意躁動又聽見齊苒哭著喊，撕心裂肺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委屈和無辜：“兒子，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我是媽媽，是生你養你的人。被顧家遺棄之後，是我們母子相依為命相互扶持。小時候我教育你，要懂黑白是非，要有分辯能力，就算全世界都辜負了你，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現在呢？你懂黑白是非嗎？你有分辯能力嗎？你還需要我的陪伴嗎？你是我兒子，我還能害你不成？”
泣不成聲。
屈膝蹲下，抱著弱小又無助的自己放聲大哭。
哭聲彌漫，如悲如泣，宛如她承受了天大的冤枉，可以六月飛雪。
顧瀾清手中的煙抽到了盡頭，又重新點燃一支，狠狠地吸了大半支，才壓住要爆發的情緒：“別哭了！你是我母親，怎麽可能害我？顧家那些人，我還能不了解嗎？”
齊苒的哭聲嘎然而止，埋入膝蓋的臉猛的抬起，一臉淚水滿臉驚愕：“你信了？你信了我的話？真的嗎？你是真的信了嗎？兒子，媽不會害你的。媽辛辛苦苦把你養大，肯定是不會害你的。”
顧瀾清心中的拳頭緊了又緊：“對！你不會害我！全天下的人都想害我都想辜負我，你都不會害我更不會辜負我。”
“是！肯定是！”這四個字齊苒說得毫無底氣，心虛的眼神看著地麵不敢抬頭。剛才見過顧瀾清之後，她就打定要撇清自己。她不能爆露自己，她要爆露了自己，顧瀾清肯定不會原諒她。她要甩鍋，甩向顧家，甩向娃娃。都是他們想離間他們的母子感情，都是他們欲望太深利用了她的弱點。
顧瀾清一直煙不離手，抽完一支緊接著又一支，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抽了十幾支，煙灰缸裏都是他按滅的煙頭。新的一支重新抽上，吸到一半他的情緒才慢慢收攏：她無情無義不在乎母子親情，他又何必放不下的顧及那些不重要的親情？
要折磨到底是吧？好！那他就奉陪到底！
剛才還有些猶豫的他，此時已經不再猶豫，咬著煙嘴說：“光碟的事情和你無關，我就不再追問你。顧家老頭的責任，我會讓他嚐到相應的苦果。”
“你要做什麽？”
“明天你就知道了！”
“兒子……”
“我一直都記得你的教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換句通俗的話就是：都別惹我！惹了我，我就要惹回去！你對我的教育，我一直都記得，刻在骨髓裏那樣記得清清楚楚，從來都不敢忘記。現在我也要感謝你，把我教育的那麽好。”齊苒陰他，他就陰回去。不用別的方法，就是她的方法。這種陰回去的感覺是種什麽滋味？是不是就像吃了屎那樣惡心還不敢吐出來。
齊苒的臉色扭曲難看，又不敢過多幹涉他的決定，她好不容易才撇清自己……也是應了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過了這陣子她再來幹涉他也不遲。
憋屈地咳了兩聲又壓著嗓子故作疲累地說：“兒子，不管你做什麽，媽媽都會支持你。但是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無論生死還是榮辱，我們都是係在一起。俗話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這臉總是要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心裏有多麽憎恨顧家，你都不能意氣用事，不能毀了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顧氏集團是顧家的，也是你扶起來的，你不能把自己扶起來的企業還給他們。他們離間我們母子，就是想逼你交還企業，用你賺來的錢煽打你的臉。如果你連臉麵都沒有了，又有什麽臉麵在A城立足？A城的上層人士又有誰還會敬重你？”
“哦！這樣啊！”顧瀾清笑了，笑容噙在嘴角無法漫進雙眸：說！接著說！接著把卑鄙無恥說得大公無私：她都是在替他著想，她都是為了他好，她都是為了他有麵子有尊嚴。彈了彈指尖的煙灰，又抬頭掃了她一眼：“對了！你今晚怎麽會在那裏？”
如果齊苒不是心虛的，她應該能發現：今晚自始自終，顧瀾清都沒有叫她一聲媽媽。可齊苒就是心虛的，她不但沒有發現這個細節還想回避這個話題：“我們正說著顧家的事情，你怎麽又扯到這件事情上麵？顧家的事情還沒有說完……”
顧瀾清不讓她躲，打斷且繼續折磨她：“顧家的事情我明天會處理，顧家想要的那些我同樣會成全他們。還有，顧家的事情是我和他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過多的操心。”
“你能處理好嗎？”
“這三年時間，顧家的事情哪件不是我在處理，你有幫過我？我又有哪件沒處理好？”
“這倒是……”
“所以，你回答我的問題，你今晚怎麽會在那裏？你怎麽知道，汽車裏麵受傷的人是我的博導？在我的記憶裏，你好像不認識我的博導。”
齊苒又慌又怒：他還能好好的聊天嗎？顧家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聊，比如顧延才要怎麽處理？顧延才闖出的禍創出的損失又歸誰負責？年底他能分到多少？顧老頭會怎麽算計這件事情？這些都沒有聊完，他又扯什麽博導？
博導這事兒能扯嗎？
章兵該死的沒有死，現在還被薛海保護著。殺人滅口沒有成功，等章兵醒來那嘴一張，她還有活路？她還能解釋？
“我說，你今晚怎麽會在那裏？你怎麽認識我的博導？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